恕我无礼,当任务发展到了如今的程度之时,或许作为看客的我们正可以用一种略带着哲学与嘲讽意味的话来形容此刻各个执信人的心态。
估计大多数的人小时候都有过类似的想法吧,当我们与某个人交流,亦或者是无意间瞥见了某个人的脸颊之时,偶尔会异想天开地想要尝试看看,如果自己的灵魂生来便是另一个人的话,那此刻将自己与那人的身份对调,自己的脑海中又会溢出何种的感受。
我们是否其实也是另一个人,灵魂受困于躯壳,但是当记忆、躯体、身份全部都对调之时,那我们是否就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受,甚至说来都是一个困扰了我二十多年的疑问。
童年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答案也自当从来都没有被我想明白过,并且遗憾的是,当人慢慢成长,时间逐渐流逝,我们渐渐被所谓的“成熟”束缚了思想,我们便总是疲于奔波忙碌,或是享乐、或是困苦,总之这想法也就不知何时被遗忘在了脑后。
或许如今还有一个次能够形容我的这般想法——换位思考,但是仔细想一想,其实这词语也鲜少能够将这感受或是想法形容的准确。
也当然,这并非是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的念头,而是此时此刻,将这种感受用来放在我们的主角余启明的身上正合适。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然到了临近深夜的十二点,余启明拿到那厨师送来的钥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情了,沿着已经确定了路线,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他再一次回到饭店之中。
令人奇怪的是,他拿到并非是饭店院子铁门的钥匙,他回到这里的时候,饭店的院子以及其他进入的大门便没有被关上,他重新进入餐厅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当他开始渐渐想明白了任务中各个布置的含义,脑海中大多便是如此的感受。
说来令人无奈,应是从他们离开这饭店开始,原本的规则就已经不再适用在这个地方了。
不管是站在店铺的外面,还是里面,余启明的视觉都从未再有过被遮挡的情况,而这饭店之中也早已没了其他的人影,一切都是莫名平静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便想到了这次任务里的其他人。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具体的行踪,但想一想前后几次他知晓的几个执信人的踪迹,以及他这一次的任务内容,也不难猜到其实这一次任务里,大多数的执信人都是被控制着分开行动的。
这很难不让他怀疑这次任务真正的目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怀疑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会经历怎样的事情,以及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每个人的举动都可能会导致任务做出特别的不同应对情况,若是能够想通其他人的行动规律,或许会对这次的任务通关有所帮助。
他的这种怀疑也不无道理,毕竟之前发生的情况皆是符合了他的这般猜测,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余启明还能有这种心思着实是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周围的尽是漆黑的环境,正如余启明之前遇到的那人说的一样,饭店早就下班了,原本的灯火通明如今已然熄灭的干脆。若换做是了平常的任务,这种环境理所当然地应是隐藏着危险,而且以大多时候任务里那紧张危险的节奏,他哪还能有功夫想到这些事情。
而且,以他平日里的性格也的确自然难有如此考量。
说来说去,可能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习惯早已经有所改变了吧,只是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进入诡屋执行过第一个任务受到了影响?有可能,但也不准确,应该比那再晚一些。
倒是余启明自己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不过是遵循着任务的常规习惯来行动,心中虽有些把我,但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预估就是正确的,无奈之下,索性他也只好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的境况中来。
说心里没有胆怯是不可能的,不过应是受到了自己那般想法的影响,这份恐惧相比于好奇心倒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进入了大堂,饭店里此时的场景便尽收眼底。
余启明微微有些惊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饭店的主厅应是举行了某种宴会,可是此时再看过去,其场面可着实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酒瓶子、盘子、锅碗瓢盆被扔了一地,到处都是被摔碎的玻璃渣与木屑,实木的椅子有的已然被砸断了椅子腿,连那些桌子上面的圆形玻璃都有几个碎的已经找不出原本的形状。
“这是宴会开到一半打起来了?”余启明瞠目结舌,不过仔细想想,他这话也并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当时饭店里发生的事情有目共睹,能搞成这副模样也不可能是喝酒喝的开心了吧。
而更令他不解的是,饭店里的那些服务员呢,怎么宴会厅被弄成了这样也不收拾一下啊。
余启明有些蒙了,不过这时候,他才突然注意到自己的不同。
周围可没有一丁点的光线,他手中亦是没有光源,可他分明将饭店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好嘛,这是视觉又开始异常了呗。”应是已经出现过了多次这种情况,余启明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光从主厅里的模样也不敢轻易断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着不贸然犯险的想法,他依旧没有率先踏足进入主厅,反而是没过片刻便又向着小饭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当他穿过那扇窄门之时,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不禁一愣。
他本是做好了见到一地凌乱的准备,却没想到这小饭厅里的景象根本就不像是他们来过的那个地方。
余启明所见尽是一片破败,所有的桌椅、家具都被损坏了,看样子还不是近期发生的事。
地面上尽是灰尘,墙角早就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的蜘蛛网。
墙面处处发黄,应是油烟沾染在上面。
能脏到如此的程度,估计没有个两三年是办不到了。
只是,余启明哪敢相信这场景,几个小时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难不成他又像是刚刚一样,进入了一个莫名的空间?
可这一次,余启明却否定了这想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逻辑根本就讲不通。
他的确本来就有要回到饭店的想法,但是别忘了,这钥匙也的的确确是在他回来之前就被那厨师送到了。
不管其目的,她的身份总不会是错的吧,余启明敢肯定,那把钥匙就是用在这饭店里的某个锁头的。
既然这样,他怎么可能进入到了一个和原本不同的空间!
再说了,他的旁观者身份始终是个影响因素,虽然现在他的任务描述已经消失了,但也应该会有所影响。
只是越是这般想,余启明就越是想不通眼前的境况,钥匙在他手中被握的越来越紧,而就在这时,余启明突然又抬头像前方看去。
周围依旧没有危险要出现的迹象,他快步走进,不多时便也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一个熟悉的位置。
忽而,他脸色一变。
目光所及之处,墙面上正贴着几张他已经看过的健康证,证件的属人以及上面的内容和余启明之前看到的大多没有改变,可是如今这些健康证明显翻新了很多。
原本被磨损的证件边缘变得崭新,连上面本模糊的文字以及日期如今也写的清清楚楚,甚至于,余启明都能从证件照上看到那些店内员工的脸。
至于那些面孔,他们哪有厉鬼那般吓人的模样。
余启明一时间有些发蒙,这里难不成真的一点诡异之处都没有了?饭店里这么平静,该不会是告诉他可以直接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任务这个阶段能这么简单?
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猛地再次将目光定向了身前,却发现在一列健康证的下面,他上一次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轮廓居然消失了。
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之前自己看到的其实都是幻觉?不对,在诡屋呆了这么久,余启明早就明白,幻觉这两个字压根就跟执信人无缘。
他立刻谨慎地向墙面触摸而去,而紧接着便面色一冷。
他再次将手指按压在了刚刚触摸的地方,果然,这前面是黏的。
之前有过什么东西被粘在这了。
仿若找到了突破口,余启明急忙四下寻找起来,然而周围的地面上堆积的只有灰尘与垃圾而已。
他越找越急,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突然在这一刻,他的动作一下子挺住了。
“等等……卧槽,给我钥匙是这个意思啊。”
余启明恍然大悟,破败的饭店,无鬼也无人,阵营被分为了五个,谁说每个阵营之间就是敌对的了。
他是个旁观者,要做的只是帮忙找到当年的真相而已,人死了,自然可能会变成鬼。
想到这,他急忙掏出手机将一条新的短信发送了出去,然后又快速地举着钥匙向饭店的深处跑去。
快,必须要快,任务拖延他的节奏为的就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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