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假面（二）
听到声音的瞬间，余启明猛地就向保安看去。
“六位？什么六位贵宾？”他提高声音问道，好在面具遮挡着他大部分的面容，并无法让人看到他的表情。
对面的保安显然也是一脸懵的状态：“客人，有什么问题吗？”
余启明皱着眉头：“我们不是才只有四个人么？”
保安却维持着专业的表情：“客人，没错的，你们的确是六位客人。”
这时，许言也从前方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他低声向余启明问道。
而随着余启明手指的方向，随即，许言也看到就在保安手中的名单之上，末尾正写着他们这一行共有六人。
不过，许言却摆摆手将保安应付过去。
简单的眼神交流，二人却已经了然对方的心思。
任务要求他们要在这舞会之中找它，这个“它”很有可能就是鬼，只是现在谁都不敢保证，它不是这场舞会的举办者。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别说是保安，只要是在这个酒店里的，那都有可能是它的手下，余启明此番行径等同是在暴露自身无疑。
这种情况，还是暂时不要声张的好，即便这可能是任务里重要的信息。
好在宴会厅门口的闹剧并没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简单地将保安应付过去，几人便顺利地加入到了宴会厅之中。
寻个角落坐下，余启明等人也自然明白自己该做的是什么。
眼前的大厅里看上去足足有几百人之多，觥筹交错之间，不乏一些靓丽或英俊的身影，只可惜，巡视了良久，余启明也并没有找到有谁显得突兀。
真的要说起的话，还不如说是他和周可菲更格格不入一些。
二人也并非称不上俊男靓女，只是比起在场的其他宾客而言，他们两个的气质着实与这舞会有些不搭。
余启明在外流浪了一年，说实话，若真实让他参与其中，反而是件难事。
至于周可菲的话，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多的应是厌恶。
反而许言此刻也颇有些谦谦君子的风范，他时而小酌手边的美酒，时而将目光放在舞会中其他宾客的身上，那姿态就好像真的是来参加宴会的一般。
余启明有些心烦，他打了打许言的手臂：“你未免也太悠闲了吧。”
许言则是笑笑：“那你是打算让我和周可菲一般的态度？”
余启明咂咂嘴，却也无言以对。
宴会厅的正前方，主持人仍旧在台上说着官话，时间不知何时已然接近了9点半，可能是真的觉得烦了，一旁的周可菲简单地说起两句便向卫生间走去。
却就是在这当口，忽然，主持人的声音停下了。
紧接着，宴会厅便只剩下晦暗的灯光。
余启明眉目一紧：“灯怎么暗了，是鬼要出来了？”
他瞬间想要站起，却还没来得及做动作，一旁的许言就已经将他按在了原地：“别急，才刚刚开始呢，你以为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带着面具。”
余启明皱眉不懂，循着许言的指引向舞会之中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主持人已然离场。
而在舞池的中央，从灯光暗下开始，人群开始隐隐有了流动之势。
一道道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迷幻的灯光之下，早在不知何时便两两聚到一起。
渐渐地，余启明明白了许言刚刚的话。
只是，越是明白，他就越是想要向舞会之中看去，他在寻找，寻找那个红色的身影。
早在舞会开始之前，林佳艺就已经走进了人群之中。
而如今，在那道红色的身影旁边，已是聚集着大量的男性。
许言的声音再次从余启明身边传来：“放心吧，打探信息这种事情，她比我们都擅长的多。”
果然，不过片刻，林佳艺身旁的舞伴就已然换了十人有余，其中更是不乏女性的身影。
佳人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这是亘古未变的道理。
倒是这时，许言在一旁提醒道：“你现在再不过去的话，林佳艺可就未必会回来了。”他甚至在笑。
余启明岂能不知许言的意思，他可是一直注意着舞会中宾客的动向，在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舞会中人的数量已然锐减了一半。
这其中的原因不问便知。
余启明却死鸭子嘴硬：“你干嘛不去把她拽回来，这种场合你应该比我会应付吧。”
“哈哈。”许言笑道，“真的没那意思？佳艺姐可是很漂亮的，而且，这里的人都还戴着面具呢。”
“切。”余启明撇嘴道，不过终究他还是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只是他殊不知，舞池里那道红色的身影此时也同样注意着他。
她附身在舞伴耳边说了两句，居然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身前之人，然后，又迈着轻饶的步子到了余启明的身边。
林佳艺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变化，她一只手捂在嘴角，笑意却难掩：“干嘛，你就准备用这种姿势来救我啊。”说话间，轻柔的语气怕是连余启明的魂都要勾走。
余启明也是满脸尴尬，他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刚刚不过十几米的路程，他就差像个机器人一样浑身叮当响了。
“那个，我就是就是”说了半天，余启明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林佳艺脸上的笑意更甚：“算了，估计你也不会跳舞，我们回去吧。”只是说着，她又将手向余启明伸去。
余启明却呆愣在原地：“干嘛。”脸上的蠢样简直要溢出来了。
林佳艺也是叹了口气：“你是准备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去么？身后可那么多人看着呢。”
余启明这才明白过来。
十几米的路程，余启明愣是走了近半分多钟才到，待到林佳艺挎着他的手臂回到了座位处，余启明的全身都几乎要僵硬了。
见这模样，许言就连刚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周可菲都忍不住笑意。
倒是林佳艺没什么尴尬，接过许言递来的水杯，小口慢酌，然后便将打探来的信息缓缓道来。
“我问了不到三十个人吧，其实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这次舞会的人数没有多少，就二百人不到。我试探了一下，里面虽然有几个能看出来是出身贵胄的，但是其实普通人士也有不少，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知名度，我也没打听到幕后的操办者是谁。
不过要说是共同点的话，所有参加的人都是在不到一个星期之前收到的请柬。
请柬没有注明邀请地，邀请者，连快递的信息都没有。
说白了，这种舞会其实就是给一帮闲着没事干的人找乐子的。”
林佳艺的语气里毫不掩饰对这场舞会的鄙视，只有到最后一句，她才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
一旁的周可菲听着很不是滋味，不过，却是另一边的许言听出了什么。
“那看来，我们这次要找的目标，基本可以确定是舞会的幕后操办者咯。”
余启明皱着眉头：“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信息啊。”
许言白了余启明一眼：“你知不知道人和鬼最大的区别在哪啊。”
“啊？”余启明闻言一愣。
“佳艺姐，还是你说吧，我说了他未必会信。”许言撇撇嘴。
林佳艺笑了笑：“启明，你忘了？我们在诡屋之中遵循的规则，跟外面可不一样。”林佳艺用尽量委婉的说法说道。
偏偏在这方面，余启明太过迟钝。
周可菲这时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舞会中人鄙视的目光，直截了当地对余启明解释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什么正规的舞会吧。
你看看现在还在宴会厅里的人，一个个的都带着面具，这才半个小时不到，人数就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
要是这里是什么不知名的地方也就罢了，可酒店的装潢你也看到了，非富即贵之人才会出席的场合，可来的人却没有几个是成功人士。
你认为这里的主人是闲的举办这样一场非要带着面具的舞会？”
虽是厌恶，可周可菲的语气却也是尽量委婉，有些说法她若是说出来自己都嫌恶心。
不过，余启明也终于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这舞会办的瞩目，背后操控之人必然是别有用心，而不管怎么说，不管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如何，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官司基本都是吃定了。
若背后之人真的只是位高权重，其大可不必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举办这场舞会，毕竟这般引人注目的行径难免会遭来目光。
而既然他不在乎，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不受诡屋之外的规则约束。
而这一点恰恰是他们要寻找的目标，所以许言才会说出那番话。
倒是这时，余启明的思维跟了上来：“那你们的意思是，‘它’的目标很有可能不光是我们，而是这里参加舞会的所有人。”
“现在来看基本是差不多了，如果幕后的举办者真的是鬼的话，它当然可以不必在乎诡屋外的法律，不过我现在怀疑”许言在一旁说道。
“‘它’可能未必是这里的主办人。”林佳艺在一旁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