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毕子寅叛变
“我是何人,毕督军还不知道吗?自然是大清国之人了,严督军近来别来无恙啊”豪格故作轻松的说道。
却给毕子寅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但听到答案印证了猜测,毕子寅也不由心生畏惧。
开口说道。
“建奴!你们这群鞑子怎敢夜闯我大明宁远关,就不怕我高呼一声,叫来侍卫将你们当场诛杀于此嘛!”
色厉内荏的毕子寅显然吓唬不了号称鞑清第一勇士的豪格,看向毕子寅的表情也从原本的轻佻转变为了蔑视。
对于这样的南明官员,豪格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虽说站在自身的立场上这样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可丝毫不影响他看轻毕子寅。
“毕督军大可以试试,就是不知是毕督军那所谓的侍卫先来,还是我这几位勇士的利剑更快了。
豪格还请毕督军三思为重,不管我今日来是为何,可对于毕督军而言,命都只有一条啊。”
毕子寅听完,也明白了形势比人强,一瞬间身子犹如被抽空一般。
神态瞬间苍老几岁,叹了口气重新迈步进了屋内。
豪格转了转眼珠,向手下示意关门出去,隐藏在四周观察有无巡逻的侍卫。
可毕子寅见此却不由的心中苦笑一声,这后院原本还有侍卫看守。
可由于他毕子寅自己夜夜笙歌,与小妾腻歪正起劲就把那些人全都打发了。
这恐怕也是今日豪格一行夜行毕府却犹如进了无人之境一般的原因。
“毕督军果然还是聪明人,豪格十分钦佩,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永远不变”
毕子寅一边恐惧,一边用着最后的理智摆摆手,示意豪格有话快说。
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打发走这些鞑子,却怎能想到不速之客好来却难走。
“那豪格就快言快语,有话直说了,哪里不对还请督军大人见谅,听闻这关宁隘口的粮草军备都出自这宁远关而毕督军正主管此事”
毕子寅再蠢也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不由大怒,惊起拍案,言语颤抖的朝着豪格低声怒道。
“且不说关宁隘口是我大明朝在辽东的第一道屏障,就是与私!那里还有我毕家两位兄长!你这鞑子怎敢口出此言!难不成让我卖兄求生么?”
豪格神色不变,并且还从案上拉过装着果脯的精致瓷盘,一边嚼着果脯,一边淡然说道。
“毕督军应当审时度势,这南明朝廷还有几日活头?
早早归顺于我大清,还能谋个好前程,若是执迷不悟
待我大清八旗大军破关之日,恐怕就不只是你毕家两位兄长要遭一番劫难了”
“我大明朝谁不知道满洲建奴狼子野心!好前程?恐怕待毕某替那所谓大汗办完此番差事,这条小命也算到头了。”
“督军大人何出此言,而今我大清兵强马壮,父汗更有宏图壮志,文治武功何处弱于那南明小皇帝?
而今早已重用汉臣,只要毕督军愿意归顺,豪格必定在父汗面前美言几句,就是替你毕家争个异姓王爷又能如何?”
毕子寅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压抑着自己对眼前鞑子的恐惧。
豪格之名早已传遍辽东,就说是能治小儿夜半啼哭都不为过。
但内心却在这种恐惧同时打起了小算盘,异姓王爷的诱惑对于毕子寅来说是无比巨大的。
毕竟有明一朝都不存在异姓王这一说。
而自己面前的豪格却大言不惭的说能在将来为自己谋个异姓王爷的前程。
这让原本就立场不甚坚定的毕子寅不由心动起来。
“可我那两位兄长”
“毕督军大可不必担心,只要督军大人愿意归顺,毕督军的两位兄长。
我定当禀告父汗给予厚待,待事成之时不仅不会怪罪,也定当为两位兄长大人谋个出路。”
“就连毕府,我等也会想办法从山东府接至满洲,并单独立府,赏赐包衣奴才,良田千亩。”
画饼这件事,早都是建奴对待明臣时惯用的手段之一,有话说的好,崽卖爷田心不疼,本就是不是自己的东西那分起来有什么不舍得的呢?
只要能成事,皇太极一直都是很痛快的。
见豪格如此说,毕子寅那心中的最后防线算是彻底崩溃,在权钱王爷的诱惑下,在命悬一线的威胁下。
毕子寅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办法拒绝眼前的豪格。
但他却在此时丝毫没有想到自己所受的皇恩浩荡。
若不是大明将其放在督军之位上,鞑子怎会给他这平平无奇的小角色开出如此巨大的价码。
“那豪格便再次恭祝毕王爷了,听闻今日将有一批粮草自宁远官道启程至关宁关隘不知这事可是王爷您在操劳啊?”
毕子寅抬头望了望豪格,眼见此时的豪格满脸堆笑,神色中充满着得意与兴奋。
“我自会将将粮道安排托人送去”
“那豪格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就是不知这女人看见过我,可否要豪格帮王爷一把?”
毕子寅心中大惊,这鞑子做事真当如此决绝吗?
就连一个见了他一面的女人都不放过?
但此事毕竟泄露出去就是要杀头,要满门抄斩的大事,毕子寅虽对这新得的小妾疼爱有加,可此时也不得不点头。
豪格终究还是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从果脯盘中抓了一把从江南制作的果脯点心,更没忘将那晕厥过去的小妾背走了。
毕子寅知道恐怕这小妾早已是必死无疑,死人才能更好的守住秘密。
深夜。
毕子寅满头大汗的伏案与书桌之上,尽全力让手中沾满墨汁的毛笔不再颤抖。
他要修书两封。
一是告知山东老家,早早变卖金银细软,虽说两位兄长都是辽东有名的正直之辈,可他毕子寅却并非如此。
近些年来贪下的军备银子全都想办法送了回去,置办成了深宅大院,置办成了良田千亩。
二是想办法提醒自己的两位兄长,毕自肃和毕子严都还在关宁隘口。
两封信写完,毕子寅脚下竟然已被汗水打湿一片,谁也不清楚他此刻有多恐惧。
他更没有想到,在他毕府深宅大院的高墙之上,还有另外一双眼睛清楚的看见了今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