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自戕
回到自己房间的龙旭有点坐卧不安了。
杜若说她联系过林梓懿，电话打不通，去她的房间，也没看到人。
“她愿意疯就让她疯个够吧！”龙旭心里有气。他不能阻挡林梓懿交朋结友，也没有义务提醒她早点回来。何况都是成年人，林梓懿应该知道轻重。
快到子夜的时候，杜若直接敲响了龙旭的门。
“怎么啦？”龙旭有点紧张地看着杜若。
“出事了！”杜若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闪身进门，把手机递给龙旭看。
“仝刚把林梓懿杀了。”
“什么？”龙旭失声地问，脑海里迅疾被杜若的话掏空了。
“仝刚说他杀了梓懿。”杜若双手抓住龙旭的胳膊，浑身都在哆嗦，“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现在在哪里？”龙旭急问。
“我不知道，我打过去，已经关机。”
林梓懿的手机打不通，仝刚电话关机，显然这不是仝刚的恶作剧。
“不会是真的吧？”杜若紧张的一脸发白，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在她的认知里，像仝刚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龙旭猛然记起林梓懿发给他的微信中有一个地理位置，他不顾一切地向电梯跑去。
“等等我！”杜若紧随其后，她被仝刚的信息下坏了。她虽然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直觉告诉她林梓懿出事了。
龙旭把车开得飞快，导航显示他抵达沙洲至少需要四十多分钟。他寄希望自己赶紧去到那里，希望在第一时间找到林梓懿。
当龙旭冲到沙洲上的时候，四下里除了江水拍岸的声音到处一片漆黑。
“不会是搞错了吧？”跟着身边的杜若问。
“林梓懿，林梓懿你在哪？”龙旭朝着四周大喊。
“梓懿，你出来，我是杜若。”
龙旭把手机电筒打开，可是，它能照射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他隐约发现地面的沙子被人为扫过的痕迹，他跟着这样的痕迹来到江边。
一道闪亮滑过，龙旭急忙把手机顺着江岸照射过去，水边，一个东西亮闪闪的。龙旭上前，用手将亮闪闪的东西捡起，竟然是一个高脚红酒杯。
“他们到过这里？”杜若不可思议地问。
龙旭点头。把杯子托在手上。这个红酒杯或许可以证明他们两人在这里出现过。可是，让龙旭不能明白的是酒杯为什么会被扔到了水里。他把杜若的手机也拿过来，仔细查看江岸边，靠近水的位置有明显的拖痕。他的头嗡地就大了。
林梓懿在这里遇害，接着被扔进了江里。这个念头突然闯进脑海，龙旭愣住了。
漆黑的江面上有货船飘过，很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红州大桥的轮廓。
“好歹毒啊！”龙旭没想到仝刚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不是林梓懿给他发过地理位置，要想凭空找到这里比登天还难。
“我们赶紧报警吧。”杜若害怕的牙齿都在斗。
人命关天，龙旭不敢拖延。事实证明这里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可他为什么要把杀害了林梓懿的信息告诉给杜若？为什么要关机？他现在又在哪里？
就在龙旭正要拨打110电话的时候，杜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她慌乱地摁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杜若吗？”
“是的，您哪位？”
“我是红州市公安局的。”
“有事吗？”
“你认识一个叫仝刚的人吗？我们调查到他给你发过微信。”
“认识，他给我发了一段好奇怪的话就关机了。他，他现在在你们身边吗？”
“他给你说过什么？”对方警觉地问。
“‘他说杀了梓懿。’”
“梓懿是谁？”
“我们剧组的副导演和演员，晚上被仝刚约出去吃饭，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他的微信说把‘梓懿杀了’。”
“你现在在哪？”
“我和我的同事在距离市区较远的沙洲上，梓懿在此之前让我的同事去接她，然后发了这里的位置。不过，我们是联系不上她才来这里的。”
“你们现在就在原地不要动。注意保护现场，我们很快就到。”
十多分钟之后，第一批警察赶到了现场，不过，他们没有进入沙洲，只是让杜若和龙旭慢慢地走到路边，然后分别把他们隔离在两辆警车上。对方告诉龙旭和杜若，他们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市公安局的电话，希望他们配合。
二十分钟中不到的时间，大批的警车鸣笛而来，很快，十几辆车子的大灯把沙洲照得雪亮。
领头的是重案组的组长关键，平头，健硕，跟杜若说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让杜若把知道的情况说一遍。
“林梓懿有危险，你们应该尽快找到仝刚，让他交出梓懿。”
“他现在不方便说话，不过，我希望你把所知道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关键面无表情地说。
杜若已经过了刚开始的那种紧张和慌乱。
“可以让我见他吗？”杜若恳求道。
“你不方便见他。现在我们想了解关于他们俩的事，越详细越好！”关键的声音冰冷，充满着威严。
“可是，他说他杀了梓懿。你们应该尽快找到他。”杜若急了，不见到仝刚，她完全不知道林梓懿的状况，这让她很不放心。
“我说了，他不方便见你。请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关键不依不饶地坚持道。
杜若长叹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梓懿和仝刚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你确定她今天跟你请假的时候没有异常？”
“没有，我还叮嘱她早点回来。没想到却接到了仝刚的短信，说把她杀了。这怎么可能呢？”
“仝刚给你发过短信电话后就关机了，对吗？”
“是的。我以为他开玩笑，打电话想问问，结果电话就提示说已关机。这家伙不会真把梓懿伤害了吧？”
“你说林梓懿联系过你的同事？”
“联系过。当时我们在商量工作，她给龙旭，我们的执行制片主任发微信说让他接她回来，还发了这里的地址。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她有危险。不一会儿，她还打了一个电话给龙旭，只是在龙旭要接听的时候电话很快就挂了。”
“他没有追打过去吗？”关键问。
“这个没有。”杜若一脸懵蹬，林梓懿显然出事了。
关键让杜若在警车里休息，来到龙旭呆的警车前，龙旭此刻正一脸沮丧。
“你们应该立刻找仝刚询问梓懿的下落。”在关键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之后，龙旭迫不及待地恳求道。
“还是把你知道的情况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吧。”关键眼里的龙旭情绪低落，满脸的焦急状。
龙旭把托在手里的红酒杯小心地递给关键。痛苦地说：“这是我在岸边捡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关键接过酒杯，在灯光中看了看，递给跟在身边的助手邓志平，叮嘱道：“提取指纹。”
龙旭沉思了一下，很不耐烦地说：“我知道的情况随时都可以告诉你，现在只有找到仝刚，就知道梓懿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现在我希望你把知道的关于他们俩的情况告诉我。这对帮助找到林梓懿很重要。”
“找到仝刚就可以找到梓懿。”龙旭坚持道。
“如果他能说出来我们何必来这里跟你废话？”一旁的住手邓志平打断了龙旭，他希望龙旭按照关队的话去做。
龙旭瞬间就明白了眼前关键和他一样对林梓懿的下落两眼一抹黑。他不再耽误，开始了他的述说。
“我当时看到她发的微信就应该来的。”龙旭此刻被自责包围着，他把和杜若在一起工作，没有关注林梓懿的微信说了一遍。他甚至说当时在听到杜若说林梓懿是去见仝刚时就应该把她找回来。
“可以说说为什么吗？”关键觉得龙旭的话里有话。
“她不喜欢他，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会答应和他出去。”
“请把你知道的关于他们俩的所有事情详细地告诉我们。”关键提醒道。他到现在没有告诉杜若和龙旭，仝刚在给110打过电话之后关闭手机就自杀了。但是，龙旭和杜若关于仝刚和林梓懿的这些情况，可以帮助他来判断是情杀还是谋杀，或者是还有别的隐情。
龙旭把两人怎么认识的经过尽他所知全都说了出来。
在确信龙旭没有什么好提供的时候，关键和龙旭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他告诉龙旭可以带杜若离开。
见龙旭的车远去，邓志平问关键：“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他们不知道仝刚已经死了。”
“问题是他说杀了女孩，可是女孩的尸体去了哪里？我们的人在水里没有发现。”
关键看了看正在周边忙碌的同事，问：“周边的情况勘察的怎样？”
“沙洲上有人为扫除过的痕迹，不过，我们还是发现了男人和女人的脚印和汽车压过的车辙印。包括水边有拖动物体留下的拖痕。另外，在水里有打捞到一个红酒瓶和酒杯，两把折叠椅和一个蜡烛台。”
“还要加大搜索的范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而从现场消除痕迹来看，对方显得很匆忙，也可以理解很慌张，都没来得及彻底清场。”关键自言自语。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杀人是临时起意。”邓志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过女孩给龙旭的微信和电话时间，应该是他们到达这里不久，女孩就想离开。”关键看了看宽阔的江面和湍急的流水，“在女孩没有找到之前，派人注意他们两人的行踪。至于仝刚是不是自杀，等解剖报告出来再做决定。”
邓志平飞快地做着记录。
“还有，把沿途他们车子经过的监控调出来，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另外尽快安排人手调查仝刚和林梓懿的社会背景，越详细越好。”在邓志平离开前，关键突然想到什么，“不要忘了刚才谈话的两人，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邓志平飞快地点头。他还以为关队会把杜若和龙旭这么关键的两个人的调查给漏掉。
回城的路上，因为没有林梓懿的消息，杜若显得焦虑不安。
龙旭看上去也是心思重重。
“梓懿不会真有事吧？”杜若忍不住问。她被车内压抑的气氛要逼疯了。
“找到仝刚就可以找到梓懿。”龙旭心里很清楚。
“会不会仝刚在他们手里？他们可是从他的电话里知道我们通过话。”
“应该是这样。只是既然仝刚在他们的手里，为什么就没有从仝刚的嘴里要到梓懿在哪里的信息？还有，他们怎么会和仝刚有关联？难不成他们知道梓懿遇到了麻烦？”龙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问过那个关键，他只是说‘不方便’。什么不方便？仝刚说话不方便吗？”杜若百思不得其解。
“你了解仝刚多少？”龙旭突然问。
“我们有五年没有接触，可以说所有的了解都停留在五年前。不过，我可以了解到他父母的情况。”杜若似乎明白了龙旭要干什么？
“好，你赶紧帮我问。”龙旭不再说话。他心里有打算，今晚必须想方设法见到仝刚的父母，找到仝刚。
杜若发了一条微信出去，很快，她看了看手机，对龙旭道：“仝刚的父母在区里工作，他们住在新城湖景小区。”
“我给你打个车先走，我去拜访一下两位老人。”龙旭靠路边停下。
“我和你一块去吧。”
“别，你明天还有工作。我来处理这些事。”
“好吧！”杜若无奈地应道。
龙旭帮杜若叫了一辆的士，见她上车，当着司机的面叮嘱说到了住地给他电话。
杜人明白龙旭的意思，挥了挥手：“早去早回，我等你。”
当龙旭的车子进入湖景小区的时候，龙旭突然发现沿途有不少的警察在查询过往的车辆。他心里一惊，急忙跟在一辆出租后从小区的门口驶过，然后把车开到小区外一个超市门口停下。在超市买了一包烟后，龙旭在门口远远地见一个老人牵着一条泰迪从小区里出来，待老人走近，龙旭的眼睛专注在泰迪的身上。
“你也喜欢狗？”老人注意到了龙旭在关注他的狗，忍不住问。
“喜欢。不过，我们家养的是土狗，和您家的泰迪没法比。”龙旭说着，递给老人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哎，今天这是怎么啦，哪里来的这么多警察？”
龙旭假装不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