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暗夜漫长
现在对周永忠来说心里最忌惮和最恨的人就是龙旭。
打，打不赢。骂，也只能偷偷在心里骂。
搞小动作，还被舅舅周邵武直接扼杀。这让他憋屈。虽然从龙旭的手上抢走了吴琴，可是，现在的吴琴对他来说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而且，在对付龙旭时可以利用的价值不大。他清楚地感觉到希望通过吴琴来打击龙旭的有效时间已经过了。
最要命的是吴琴已经无法让他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去战斗，他面对吴琴只有强烈的挫败感，毫无幸福指数可言。
看着龙旭远去的背影，周永忠恨得牙关痒痒的，他觉得自己如果在龙旭的面前一直这么被压制着，终有一天会疯掉。
所以，为了让自己不疯不死，周永忠觉得自己必须要有动作。当然，这些所有的动作都不能放到台面上。悄无声息，突然而至，才能最有效地对龙旭产生最深重的打击。
杜若在剧组的工作进展顺利，可是，剧组的演职员却让她操够了心。一个林梓懿就已经弄得她疲倦不堪，现在又冒出个安妮。如果不是她对周邵武施加压力，周永忠这次把龙旭赶出剧组就得逞了。
现在对杜若来说赶紧开机才能尽快地把这些人多余的激情释放出来。
周邵武的要求还是要等一等。杜若瞬间就急了，她认为已经错过了拍摄的最好时间，再等下去到了多雨的季节，整个拍摄的周期就有可能增加。
周邵武坚持自己的要求，没有老首长的参加，这部戏的拍摄就少了许多意义。
对杜若来说，这样的一部电视剧拍摄原本就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在周邵武的嘴里却上纲上线到了政治的层面。她想不通，问周邵武如果“老首长”不回来，是不是其他的所有工作都要停滞？
周邵武说她以后慢慢会懂得。
“我懂什么啊？”
杜若放下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现在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到位了，却因为一个“老首长”新闻发布会开不了。她拿出手机找到其中的一个号码，犹豫了半天摁下了拨打键。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一个温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爸，您不也没休息吗？”杜若乖巧地说。
“遇到难处了？”
“和您有关。”
“这样啊，说来听听。”
“您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这不公平！”
“为什么？”
“您不回来我的工作都没办法进行了。”
“这么严重？”
“是。新闻发布会的时间要根据您的时间定。”
“胡闹。”
“我也觉得是胡闹。”
“今天什么都不要想，早点休息。”
“知道啦，您也是！”
杜若挂断电话，整个人突然松懈下来，洗过澡，她在床上躺下，竟然有了想喝酒的欲望。可是，这已经是大半夜了，自己的房间除了咖啡从来没有酒水进入。她犹豫再三给龙旭发了一条微信：
睡了吗？
没！龙旭几乎是秒回。
想喝酒。杜若直言。
好啊，我带你去。
杜若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是她很欣赏龙旭的地方。如果换做是别的男孩，不是说太晚了就是说女孩子好好地喝什么酒。龙旭不同，他配合，但同时他也会保护。
杜若飞快地穿好衣服，才拉开门，龙旭就站在走廊的一侧，冲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杜若紧走几步，手却不自觉地挽住了龙旭的胳膊。
龙旭脚步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握住了杜若的手。
杜若热烈地回应，手上用力反扣住龙旭的手指。
五年了，杜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在男生宿舍口见到龙旭的样子：
那个过去阳光、帅气、自信的大男孩，竟然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皮肤黝黑，看上去特别困倦。尤其是那双手，在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之后，感觉上竟然粗糙得像砂纸，让她细嫩的小手很不舒服。而且，她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很重的烟味、酒气。
那时候她的要求就是希望龙旭说出自己到底在经历什么，她想帮他。可是，龙旭留下他独自走了，一别五载，再见时大家竟然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杜若温顺地跟着龙旭的脚步。此刻，她觉得重新回到了学校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龙旭的心在颤栗。杜若的手依然是他熟悉的感觉，他又触摸到了她柔软、细腻的温润手掌。一切逝去的日子重新回到了他的心头。
这刻，龙旭真希望是永恒。
此时，不远处的周永忠正在车内和一个约过来的女孩刚经过了几次激烈的战斗。他抽着烟，眼睛看着车外，月色下龙旭和杜若牵着手从客房部的大门出来，很快消失在院子的尽头。
周永忠眨巴眼睛，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当他确认牵着手走出来的是龙旭和杜若时，夹着烟的手颤抖个不停。他愤懑、嫉妒，龙旭的碗里不仅有自投罗网的林梓懿，还有主动献身的安妮，这会儿被龙旭牵着手的杜若，完全也是一副小鸟依人状。
“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女人光洁的身体依偎过来，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周永忠。
“你走吧！”周永忠从包里摸出一叠钱，数都没数一下就递给了女孩。
“哥，我们还没到钟呢！”女孩一下子没明白周永忠要干什么。
“拿钱赶紧滚！再啰嗦一毛钱都没有。”周永忠的态度大变，女孩被他的吼声吓到了，接过钱，胡乱地把衣服套在身上，抓过没有穿的内衣慌忙逃出了保时捷。
她到了自己的住地都没搞清楚，这个在她身上来回驰骋n次的肌肉男，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色。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时间还没到，对方竟然大方地给了她数倍约定的费用。
女孩哪里知道周永忠的心思。
此刻，周永忠的魂已经跟着龙旭和杜若走了。因为怕开车惊动两人，周永忠觉得还是走路比较妥当。让他没想到的是龙旭和杜若出门不久，两人各自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
夜深人静的空旷马路上，龙旭和杜若并驾齐驱，有说有笑。
周永忠不敢怠慢，急忙也弄了一辆小黄车骑上。他有一万个想不通，这两人现在怎么也搞到一块去了。难道安妮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这个龙旭他妈的太有魅力了！他真是望尘莫及啊！
龙旭带着杜若穿行在环湖路上，不久，他们穿过牌坊去到了湖中心的餐饮一条街。
此时，虽然夜已深沉。
但是，这一带的灯火依旧通明。与街面另一头的护佑寺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时有成双入对的年轻男女亲昵地在街面上行走。显然，这个时候是恋人们最曼妙的美好时光。
龙旭和杜若很快在一个烤串摊前坐了下来。
周永忠远远看去，杜若欢快的小只小鸟，不时有杜若的笑声传来，让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龙旭和杜若点了一箱啤酒，他们惬意地闲聊喝酒。而周永忠的脚下只有不断扔到地上的烟头。
“我不能容忍他们在一起。”周永忠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这样的念头。他死死地看着龙旭和杜若，他被两人欢快的交谈和畅饮激怒了，恨不能冲过去掀翻两人的桌子。
杜若没有谈她为什么会约龙旭出来喝酒。
龙旭也没有问。他们仿佛一对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因为一个偶然碰到了，然后相约来湖边小酌。他们谈论更多的是剧组的工作。
龙旭好奇地问为什么所以的工作都基本完成而开机的时间却迟迟定不下来。
杜若笑而不语。她不想说这事和某个“老首长”有关。不过，她在几杯啤酒下肚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龙旭一个问题：如果以后要是找女朋友会找什么类型的？
龙旭苦笑着对杜若摇头，说：“你的问题太复杂了，我回答不出来自罚一杯。”
“你不要以喝酒的名义不回答我的问题。”杜若追问道。她希望龙旭给出答案。
“人都会变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龙旭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杜若的眼睛。
龙旭的回答可以说就不是答案，杜若显得有点落寞。在她看来，酒后的龙旭应该在今晚这样的氛围里大胆地说出心中的答案。
“你一直是桃花盛开啊！”这是杜若的感叹，她的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她相信龙旭不傻，完全能够听出话语中的感叹和其中散发出来的浓浓醋味。
龙旭端着酒杯看向湖心亭，在经历了“照片门”事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给身边的人们带来了太多的不安和麻烦。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因此，杜若刚才对他的提问他觉得还是不要给出答案为好。
“抱歉，我刚才说错了话。”
“是我不好！”龙旭抿了一口酒，低沉地回应道。
杜若起身来到龙旭的身边。
夜色阑珊，湖面风中夹杂着香火味吹来，灯光下荡漾的湖水波光粼粼，两人的影子在湖水中时而叠印时而分开。
远处，巨大的樟树阴影中护佑寺飞檐翘角，显得异常肃穆安静。
“你看这影子像不像我们。”杜若的话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思。他们是聚散两依依。
“喝酒吧，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龙旭没有接杜若的话，他觉得这样的话题太沉重了。
“喝酒，好，喝酒！”杜若强作欢颜，朝龙旭举起了杯子。她的心空空的，给龙旭留足了栖息的空间，却没看到他进来。
“等下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叫，只管喝酒，知道吗？”龙旭突然揽着杜若的肩让她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抄起酒瓶给杜若续上。
杜若不解地看着龙旭，耳边突然传来了椅子倒地的声音。她放眼看去，七八个黑影正朝着他们过来，快到近前的时候，一个穿着卫衣，头上罩着卫衣帽的魁梧男子说：
“哥们，一块喝喝？”
龙旭挡在了杜若的前面，看了对方一眼，俯下身给自己倒了一杯。
“喂，你聋了，没听到我跟你说话？”男子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哥几个，这边有空位。”烤串的老板飞快地迎了过来。
“老子跟你说话了吗？”男子不耐烦地一扒拉，老板一个踉跄，身体向湖边跌去。
“啊！”杜若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龙旭身体一个转身绕过桌子，伸手拉住老板的后衣领。待老板站定，他又迅速地回到了杜若的身边。
老板惊魂未定地看了看龙旭，又把目光投向了巴拉他的男子，哆嗦地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给老子拿几箱啤酒，烤点串串来。”男子说着，一脚踏在一个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龙旭，“小子，有两下子啊，跟我干，保你有撸不完的串泡不完的妞。”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龙旭平静地说完，自顾自地倒满酒。
“建议不错！”男子双手拍了拍，“不过，是你应该走，小妞留下。”
此时，男子带来的几个人已经各自找到了位置，他们把龙旭和杜若围在了中间。
“喝酒。”
龙旭说着用自己的杯子轻轻地和杜若的杯中碰了一下，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净，然后杯子口朝下，冲杜若说，“看，我没养鱼。”说完在杜若和男子之间的一个塑料凳子上坐下来。
杜若在老板被对方划拉的时候就吓到了，她后悔自己提议出来喝酒。看眼前的情形，这些人明显着是要找事。
此时，见龙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杜若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慌乱地说：“我们走吧！”杜若把杯子一推准备起身结账。
还不等龙旭说话，男子忽地一下蹬掉脚下的凳子，阴恻恻地说：“小姐姐，他可以走，你今晚就不要走了，我带你去爽。”
男子的话音未落，脸上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哎呦，谁打我？”男子晃动了一下头，他被刚才的一巴掌打蒙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龙旭，心里在想刚才这一巴掌该不会是这小子打的吧？
“如果你嘴巴不干净，我会让你去湖中洗洗。”龙旭冷冷地说。他气恼男子对杜若不恭敬，所以赏了对方一巴掌。
“你，是你刚打我？”男子总算明白过来，一招手，“兄弟们，把这家伙给我扔到湖里去，小妞给你们。”
男子说着起身后退，他自以为退后的速度不慢，可是，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一下，而这次，他只觉得嘴里一阵腥味泛起，一张嘴，吐出几颗牙齿。
没有人看到龙旭的动作，被男子招呼动手的几个人四面八方就冲了过来。龙旭一手揽住杜若的腰，身体贴在桌边，右脚飞踢，一个塑料凳子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人飞去。紧接着就听到“哎呦”一声，一个人蒙住脸蹲了下去。
喊叫声把其他正在进攻的人吓到了，他们看到倒地不起的兄弟和吐血的男子，在距龙旭几步的地方站住，眼睛闪着惊恐，满脸的不可思议。
男子见兄弟全都愣在那里没有动作，含混不清地喊道：“给我往死里打，不要放过他们。”他的嘴里全是血腥味，一说话，一边朝外喷着带血的唾沫。
几个人迟疑了，相互看了看，接着，他们两人一组成扇形小心地往龙旭和杜若的身边逼近。
刚才他们几个出手的动作不整齐，给了龙旭出手机会。这会儿他们希望默契地配合一把，同时攻击，把龙旭迅速击倒。
至于小姐姐，他们可舍不得打，那可是他们晚上最好的“宵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