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噩耗传来

    真定府城门大开，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城内整备已久的黑甲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直直冲向远处呼啸而来的辽军骑兵。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石家黑甲重骑手持陌刀，辽军则是弯月战刀。为首一身披金甲的老将军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黑骑重甲发起冲锋。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刀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两支陆地上最为强大的骑兵，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高昂的嚎叫，弥漫的硝烟，整个山原都被这种战场厮杀的血腥气息所笼罩……

    一片又一片人的尸体倒下，身躯如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嘶吼在身盼响起。

    石破天冲锋在前和辽军领袖耶律仁先战作一团，两位成名已久的老将打的不可开交。两人在边境对峙已达八年之久，期间发生的交锋不计其数，两人更是非常了解对方的脾性，颇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

    “耶律老贼你今天抽什么风？这恐怕是你手下全部的骑兵了吧？”石破天隔开耶律仁先扫过来的大刀，回手一刀撩过去。

    耶律仁先身子后仰躲过这一刀，扭转大刀斜劈下去，“哈哈哈，太后有令我怎敢不行？倒是你石老头，西夏都要打到中原腹地了，你这老儿还坐得住吗？”

    石破天转过刀锋迎了上去，两刀相撞火光四起，“老夫的职责就是守住这北疆不放你们这些蛮子过去，西夏的事自有我大宋天子处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谣传的厉害，不足为惧！”

    耶律仁先虚晃一招抽出身来，勒住战马大笑道：“看来今日是攻不下真定府了！撤军！”

    辽军骑兵来的快去的更快，收到指令后迅速撤离战场。石家黑骑也没准备追击，自发打扫起战场，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石破天刚回到府中卸下衣甲石守诚便匆匆赶到，“父亲！京中来信了！”

    石破天闻言正在擦拭的手顿了一下，“念吧！”

    “兰州城破，西夏军现已侵占秦凤路，利州路，永兴军路三路之地，韩琦率十万朝廷大军与拓跋宏大军战于利州，十万宋军近乎全灭，韩琦生死不知。另，吐蕃疑似往边境增兵，大理传书借口追杀叛徒派兵进驻乌蒙部地区，如今情况危机，望将军知悉。”

    石破天听完顿时觉得胸短气闷，两眼一闭昏了过去，惊得石守诚连忙跑过去把他扶到一旁的床上掐起了人中。

    片刻之后石破天悠悠转醒，目光恢复焦距后喃喃道：“韩琦此子果真没把老夫的话放心上，西夏入侵中原腹地战线过长，粮草供应必定只能依靠掠夺，只需疏散百姓，找到粮草所在地围点打援即可……”

    石守诚担心他气急伤身连忙安抚道：“父亲莫要生气，以韩琦那小子的身手还不至于留在那，等回来叫那小子带兵打回去，将功折罪即可！”

    石破天摇了摇头面色凄然，“将功折罪？兰州城破，西夏军将西北防线的缺口越拉越大，我中原腹地就这么直接暴露在敌人的铁骑之下，吐蕃，大理早就窥伺良久，北方的辽国也想分一杯羹，刚才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试探罢了。”

    “赵煜啊～赵煜，你到底在干什么？先是把三皇子送到辽国当质子，后是清洗朝内武将，逼走两位元老，软禁滇西王……实乃昏君之举，自毁万里长城啊！难道我大宋真的要亡了吗？”

    石破天挣扎着起身跪在床上，朝着汴京的方向扣了一头，吓得石守诚也连忙跪下。

    老将军此刻似乎又苍老了几分，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一滴浊泪顺着皱纹游离而下，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跪在床上潸然泪下，“陛下！臣老了，没办法像年轻时跟着您走南闯北，大杀四方了，老臣尽力了，这北疆老臣拿命来守！”

    “老臣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