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斩灭孽龙

    “肆钦请讲。”

    “我们若是这卧龙沟最源处的深潭开始，其实是只抓了一头，而另一头，这卧龙沟是汇入伊水的，与伊水相连通，十条孽龙都是有灵性的，知道了我们去剿灭它们，若是都往伊水，往黄河甚至更远处逃脱，那就难办了。”

    董肆钦的话自然是很有道理，其实莫暄翮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故意留着空子，让他提出来。所以她朝董肆钦笑了笑，“还是你想的周全。”

    他俩的意思，姒文命也全然明了，便道，“那就这么着，我在水面之上待命，暄翮从卧龙沟源头的这深潭开始，肆钦就去卧龙沟汇入伊水的接口处堵着，你俩一头一尾，在卧龙沟的范围内都设下结界，咱先捅它个底朝天，就算是真有逃脱进伊水中的，咱也要不遗余力给它们都揪出来。就这么着，开始吧！”

    说时迟那时快，莫暄翮白衣一展，提着玄素冰清剑就一头扎进了看着压抑的深潭中，而董肆钦则沿着卧龙沟顺势而下，在两岸一路设下拦阻的结界，直到卧龙沟的末端，于水流交汇处的水下也设了法界，让卧龙沟成为一个孤立的水域。

    别看龙门山顶的深潭表面波澜不惊，然水流多色交杂而奇异，从上往下望去，似乎深不见底，也看不清潭内的事物，带给人一种平静中见凶险的诡异感觉。一下去果真目不视物，莫暄翮掏出早准备好的五颗明月珠，做法让它们朝各个方位移动和照明。

    在明月珠的照射下，潭内的情况总算能够看清楚一些，莫暄翮像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到处都漂浮着凌乱尖利的石块，也有各色各样的水藻，越往下颜色越幽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死亡气息。由于挡住视线的石块很多，莫暄翮只有用玄素冰清剑将砾石全部砍碎，一时间弄出了些大的动静，以至于水面开始晃动起来，站在深潭上面的姒文命知是莫暄翮的动作，便屏息等待着。

    之前他们在上方估算过，这深潭长有约八十丈，宽约四十丈，形状像不规整的花瓣，虽然只有东南方一个缺口，但也有不少非常狭窄的罅隙。看着是这么大，等下到潭中来，又是另一番事，完全要比水面看到的要幽深很多。

    曲曲折折的洞穴一直向下延伸着，越来越漆黑，冒出的气泡也越来越多，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想把莫暄翮往下面拽。莫暄翮挣脱了出来，她已经向下潜了至少十丈，将视野范围内的障碍物都基本清除了。五颗夜明珠在各个方位也发挥了很好的作用，但她心里嘀咕着，这些孽龙是不是都藏在最深处躲起来了，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潜，一边潜一边继续清除障碍物，尖石是越来越少，但五颜六色的水藻却越来越多，而且她感觉四周的水藻突然都在移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我被包围了，她心里一惊。

    不过她毫不惊慌，不动声色地便使用了正音术加可在水中使用的九味真火，将周遭包围它的水藻全部消灭了。除了尖石和水藻，莫暄翮几乎没有看见其它的，鱼类、贝类、虾类等等统统没有，连点奇怪些的精类都没有。

    也不知潜了多久，终于感觉像是到底了，明月珠一照，竟看见到处都是动物的骸骨，而且很明显能辨认出以牛、羊、马、骡等牲畜为主。

    “果不其然，犯罪证据都在这潭底。”莫暄翮冷哼了一声，用金蚕丝网兜住了一些，再用法力将它们拖了上去，直直地抛到了潭边的草丛里。姒文命听见动静，便赶过来扯开金蚕丝网一看，瞬间明白了，便在潭边继续等待。

    已经潜到潭底的莫暄翮一处一处挨个探查，发现了四个几丈见方的洞穴，而洞口水寒刺骨，水随动转，每个洞口水的颜色都有差异。莫暄翮数了数，分别是深蓝、红黑、铜绿、深褐几种。

    身为青龙神宿，莫暄翮对龙这一神圣的物种还是颇有了解的。龙的颜色大体分为白、黑、金、青、赤五种，深蓝色、银白色、珍珠色、红铜色、深红色、红黑色、铜绿色、浅黄色、淡绿色、玫金色、深褐色等等相驳杂。而且每条龙的颜色都并非单一的，尤其鳞片通常是混杂了几种颜色，并且都很有光泽。

    而四个洞口水的颜色，想是代表了每一条盘在其中的孽龙颜色。莫暄翮也并不知道十条孽龙是以哪条为首，不过管它呢，哪条都别想被我放过。她知道这种洞穴都是龙的巢穴，里面幽狭灵异，主要供容身、休憩之用，但即便连通其他水脉，通常也只有一个大的出口，是以不太担心它们从洞里面逃脱了。

    不像各大水系的龙宫龙王，都有着庞大的组织、复杂的系统，盘踞在卧龙沟的孽龙都是些散兵游勇，因为非作歹而被部族所不容，被赶出来聚集到这里的，就如同一伙强盗占个山头就当起了土匪一样的道理。

    心念一动，她便化为青龙之身，用法力在整个深潭内翻天覆地地搅动，汹涌的浪涛往洞穴内撞击，潭水倒灌而入，果然很快便从四个洞口逼出来四条孽龙，龙身之色与各自洞口的潭水颜色差不多，大小也不一，但有着坚硬的龙鳞、凶狠的表情。

    这些孽龙修的都是水系法术，擅于兴水为害，只要在潭中摇动身躯，就能让上方的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随即下起瓢泼大雨，整个深潭和卧龙沟的水位就会不停上涨。

    等把四条孽龙都逼出来，莫暄翮迅速地封印了四个洞穴，断了它们逃跑的可能。见到青龙神宿之身，孽龙们起初都想着拼死一搏，但很快发现远非其对手，它们的水系法术在莫暄翮面前简直有点不堪一击，便十分惶恐。

    混沌鸿蒙时代，盘古真神开天辟地，便也诞生了祖龙、元凤、始麒麟，并各自繁衍本族生灵，其中龙族最为显赫。在整个龙族中，除了祖龙、应龙、烛龙外，概莫能与四灵之首青龙相抗者。

    四条孽龙中体积最庞大的是那条红黑色的龙，看起来也最为嚣张，是孽龙之首。但此刻它完全已经嚣张不起来，身上留下了玄素冰清剑赐予的多个创口。知道它们也尚未修成人形，莫暄翮也懒得费什么唇舌，恢复人身后再度激荡潭水，随着一股巨力上涌，再底部用剑光划动，不断将孽龙往上逼迫。

    见莫暄翮并未要它们性命，四条孽龙见潭内已没法容身，也只好被动地在翻滚的潭水裹挟中跃出水面。谁知一出水面，就迎上了持着轩辕剑的姒文命，而往下一看，潭面也已被莫暄翮封锁，等于成了案板上的肉，刀和俎都已准备好，就等着被宰割了。

    到此地步，在为首的红黑色孽龙带领下，他们开始一齐朝各个方向喷射出源源不断的黑水毒雾，将整个潭面搞得乌烟瘴气，但却很快被莫暄翮用法术给消散了。“你们盘踞于此，本可以好好修行，为民造福，却反其道而行之，行凶作恶，吞吃了无数牲畜，还令大量治水的百姓伤亡，其罪绝不可恕，受死吧！”

    大怒的姒文命手中的轩辕剑金光闪耀，如雷霆霹雳一般，直射孽龙而去。四条孽龙再怎么张牙舞爪做困兽之斗，也只能是被穿腹中心，一个个凄厉嚎叫着，再被莫暄翮的九味真火燃烧成了灰烬。

    见四条孽龙已灭，姒文命便对莫暄翮道：“暄翮，劳烦你先留下来清理一下，去我去看看肆钦那边怎么样了”，便提剑朝深潭顺卧龙沟而下。

    莫暄翮再潜伏潭底搜寻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异常外就出了深潭，并在深潭边缘立了块大石，用玄素冰清剑刻下“孽龙潭”三个大字。

    当她也沿着卧龙沟顺流而下，一路在结界内，看到的是激烈的大战，其他六条孽龙已纷纷被董肆钦引出，并葬身在轩辕剑下。当然董肆钦也起的是辅助作用，确保孽龙不逃脱一条，不过还是有条孽龙瞅着空子想要撞开结界外逃，可它的那点道行是无济于事的，被眼尖的莫暄翮一拦下，最终也被轩辕剑刺穿身躯，在九味真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就这么一折腾，大半天的时间就已过去，莫暄翮和董肆钦再进入卧龙沟中，确保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撤去结界，与姒文命一起回到行营的辕帐之内。见三人大胜而归，赵楠烛、扶仑、嬴夔、伯益、后稷几人也都过来聚在一起，大伙儿杀牛宰羊，办了个篝火宴，又是喧闹了好一阵。

    “来，司空大人，我们大伙儿敬你一杯，一敬你得天下第一神兵轩辕剑，二敬你斩除危害生灵的卧龙沟十条孽龙，三敬龙门开凿一切顺利！”

    带头说话的是掌管天下山林的虞官伯益，话一出，众人齐齐举杯相合。篝火宴上，嬴夔为大家弹奏了一曲又一曲从当地各个墟落中搜集而来的曲谱，兴起的莫暄翮则担任伴舞，同时又有许多民工及其前来相聚的家人们载歌载舞，场面相当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