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五色石块

    还在轻松奔行的赵楠烛和扶仑见身后没了人，知是皋陶体力不支了，赵楠烛便对前面已经停下来的扶仑道：“我说咱们来凫更好歹是客人，你倒好，要人家来追你，给人家这么个下马威，有你这么折腾主人家的么！”

    “呵呵，我相信皋兄的气度，这不也是想试一下他的身手究竟在何水准。”扶仑道。赵楠烛不禁摇摇头，叹道：“好难得见你这么顽皮，走，我们赶紧回去找他去！”此时皋陶在靠近山顶的时候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也正准备起身再接着追赶赵楠烛和扶仑，没想两人反倒回来找他了。

    皋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瞧，我这点笨功夫，可真是献丑了，二位可得好好当我的师傅指教指教我！”“哪的话，我们也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倒是让皋兄受惊了！”

    皋陶定定神，指着最高的主峰对二人说道：“走，我们再往那顶上去看看！”这次三人没有像比试一样穿飞于各个山峰之间，而是慢慢地先从这个山头下去，再沿山中小道往主峰攀爬而去。真正用脚印一步步丈量出来的，方可更好地感悟山中景致。这九霞山到底只能算是小山，与赵楠烛他们攀登过的崇山峻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九座山头，也让两人想起了九尾山，往事历历，只是再难回首。

    虽然处于“为雪白头”的时节，但山中巗壑纵横、泉涧交汇，一路仍然可见茂密的林木，明山秀水之间，层峦叠嶂，灵气四溢，是个修行的好去处。其间有怪石嶙峋，形态逼真又各有情状，有像神鱼的，有像羊腿的，有像老叟的，有像利箭的，不一而足。一边走，皋陶一边跟赵楠烛和扶仑说道：“可惜这是大冬天的，若是两位兄台夏天来登这九霞山，就能看到每座山至山腰以上皆有云气，从咎繇城中望这里，可见山隐云中，烟笼雾罩，大有神秘缥缈之感。而且，漫山遍野俱是清泉涧溪、干鲜果树、中草药材，松柏梨桃，杏榴争艳，红枣垂珠，丹柿悬金，蔽山遮野，一望无际，可是绚烂无比。”

    “挺好啊，我都要流口水了！”赵楠烛想象着那样诱人的情景，一边沿着小径向上攀爬，皋陶呵呵笑道：“不打紧，正和宫里常备有大枣、烘柿、阑柿、核桃、山楂这些干果，你们尽可带些回去！”赵楠烛和扶仑连连道谢。

    说着，他们来到离主峰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宽约十丈的涧溪，溪上架有一座九孔石桥，通过石桥，石桥另一端出现了两条状如人的脊背的山岭，二岭之间是一条长长的谷壑，皋陶介绍道：“开春后，这条沟里就会遍生金银花，看上去很美！”翻过金银花沟，就是斜斜向上的石阶，直接通往主峰之顶。此路蜿蜒曲折，要攀上三公里，皋陶与赵楠烛、扶仑不紧不慢地行着，看瑞雪压枝，山间屋舍。渐渐地，石阶愈发陡峭起来，见得一块高峻的巨石矗立在山腰右侧，从下面望上去，气势雄壮而凌厉。上得巨石，盘旋再往上，见到一边险要之处有山崖绝壁，而绝壁之上隐隐有凿开洞穴的痕迹，不过已经被封石堵住了。

    看到绝壁上的封石，皋陶感慨了一声，道：“封石之内有个数丈长宽的石洞，里面十分通透，而且通往山体深处，我少时就是到九霞山游历于此碰到一白发银须的仙人，受他指点习得一些法术，不过他离开九霞山时封住了此洞，就再也无人得以进去。”面朝封石，他很恭谨地三叩首，然后良久站立默思。赵楠烛陪在皋陶身旁，而扶仑则倏忽间就飘然而上绝壁，见到封住洞穴的岩石外，散落着一些五色石块，数了数，刚好九块。这些石块光华晶莹，形状奇特，如同宝石一般，心想不知是何方仙人到过此地。皋陶亦是天纵英才，有不寻常之机遇也是完全可能的。好奇心起的他本想要施法打开封石，进入洞穴的里面去看看，但想想还是作罢，这件事情不能擅自做主，无意间冒犯了仙人也不定。不过要是莫暄翮在，依着她的性子，怕是非得探个究竟不可。藲夿尛裞網

    扶仑看了看，退回到赵楠烛和皋陶所站立的巨石径道上来，其实虽然相隔不远，但普通人要上去那绝壁，也须费好一番功夫才行。“怎么样？”赵楠烛问扶仑道。扶仑从怀中掏出捡拾的五色石块，皋陶看到有些惊异：“咦，这石头……”

    “我在石洞外发现的，稀稀拉拉散落在地上，又正好九块。”扶仑边说着，同时楠楠地重复道：“九块！”一向细心的他一时懊恼将九块五色石捡了回来，他的脑中闪过初见九块石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排列不规整，但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在里面。于是，忙问皋陶道：“皋兄，你以前见过这种五色的石块吗？”

    皋陶摇摇头，说道：“我会时而来这九霞山上，每次到绝壁前都要拜祭一番。以前还从没见过封石外有这样的石块，不过听曾经教我法术的仙人隐约提到过什么五色石，也许与先师有关。难道，他最近来过这里？”此时他的心里已经生出疑团，还是赵楠烛提议道：“要不，我们三人再上去绝壁看看？”

    不由分说，赵楠烛、扶仑、皋陶三人便跃上绝壁前，扶仑将晶莹剔透的五色石块按照模糊的记忆将他们放回原处，仔细看整个洞穴的封石严丝合缝，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痕迹。赵楠烛道：“皋兄，那你还有不有印象，仙人提到五色石时具体说了什么？”皋陶很艰难地摇摇头，表示那时还太小，实在已经记不起。

    扶仑还是按耐不住说道：“如果依你所说，以前不曾出现过这五色石，我观四周情形，应该也不可能是突然从什么地方掉落或者被风刮到这里来的，而且刚好九块。总归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皋兄，我想破开封石进去看看！”

    出于对先师的尊敬，皋陶有些迟疑，道：“先师封住此洞，就是为了阻止他人再进去，洞内适合修行，但也并没有特别的什么。封石之内的洞口本身还有一道石门的，需要念先师交给我的心诀做法才能打开。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冒然进去，违了先师之愿总归是不好的。”

    赵楠烛想了想，问皋陶道：“那当初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机缘遇到仙人的？”皋陶注视着封却的石洞，忆起了过往：“说起来，那时我才七岁，一天父亲说他头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云雾缥缈中一位银发仙人向他招手，让他第二天带着我到九霞山主峰靠近山巅处的绝壁上去，见到一石洞就叩三个响头，他会在石洞内等我。父亲是通灵之人，对这很信的，第二天清晨就带着我急急赶到了九霞山，直往主峰攀登而去。绝壁也不是很难找，我们到达的时候，看见两边的山石硕大无朋，树枝挂绿，野花吐蕊，一股清风拂面，吹得人很是舒爽。但是我们仔细看了看，都没有发现有石洞的影子，找了半天洞门口在哪里都没有找到。

    纳闷之下，父亲就建议我还是先磕头吧，我想想便点了头。于是我面朝绝壁，跪在前面平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就这样，刚好磕完三个头，抬起头来时，就和父亲发现绝壁上方出现了一个一丈高、半丈宽的拇指粗细方框线条，仿佛用石刀刻出来的一般，一下把我们都震惊到了。然后，我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框正中又出现了两个铜环门把，顿时整个石门就显现了出来，还好像被风吹开了一条缝似的，让我很是惊异。

    父亲示意我进去，说他会外面等我，让我不要太担心。还是小孩子的我从小也不畏惧什么，便大着胆子推开石门走了进去，我也听见了身后石门轻轻阖上的声音。进到洞内之后，先是一个外室，里面宽敞而明亮，四周点着烛火，外室往里看上去有条甬道，甬道略为狭窄，近能够两三个人同时通过，我再跟着甬道往前走，每隔两丈才有一盏灯火，似明似暗，走在里面凉飕飕的，视线也比较模糊，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走了没有多久，我竟然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只顾着听水声，却没注意脚下一滑，原来有个石坎，一个踉跄就给我跌进了水中。甬道尽头竟然是泉水，水温凉温凉的，很舒服，清风也拂面而来，我开心起来，扑腾了一下浪花。泉水只及膝深，我再接着往前走，走了二三十来丈宽，就看见泉水往右侧而去，而左侧上方出现了一块很大的石台，石台边缘挨着水流处长着些野花野草，再往那边竟还有树藤垂下来，我再一兴奋，就抓住伸出来的树藤，使劲爬上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