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7章 悲催的刘谦
“皇叔,说真的,咱们俩可以一人一半的!”长孙冲照旧撇不开这件事,总觉得这回要是不参与点什么,就颇为遗憾。
杨晨心里忖度着,如果帮了上官仪这个忙,上官家自然欠他一个人情。
届时若是上官单有什么事情……
“皇叔?”长孙冲轻轻推了他一下,见他神色发怔,“想什么呢?”
“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不过你的人都没什么用,我可以自己帮上官家找人,这样的话,要是找到了,也不用分你一半。”杨晨斯条慢理的理好衣衫,缓缓站起来,恶趣味的瞥了眼呆滞的长孙冲,然后慢悠悠的出去了。
长孙冲嘴角抽搐一下。
“这也太……厚颜无耻了。”
他们落脚在一处还算大的客栈里,楼下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原本杨晨的意思是去驿站,毕竟官府驿站多少要安全些许,但李治大约是觉得微服私访甚是有趣,偏要住在人多嘈杂的地方,不管如此,还直接带着章蒙就在楼下大堂坐着听闲话喝小茶,颇有些惬意。
但他想泯然众人,现实却不允许。
杨晨站在楼上,拿眼睛往下看,就看到四五个吃饭的堂客在细细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目光落在李治那桌上。
说起来,这里虽不如扬州长安等地富庶,但也不是那等黄沙漠北之地,可尽管如此,李治一身低调还是显得与众不同。
杨晨就站在长廊上,楼下人来人往,不留神看见一个粗布粗衣的半大小伙,贼眉鼠眼到处打量,一看便是个有前科的小毛贼。
“公爷,要下去拿了他吗?”刘谦手痒的厉害,在船上过了个把月,别说小毛贼,连海盗都不曾见过,除了每日能在甲板上钓鱼,实在是乏味。
小阳曾推荐过看书这一消遣活动,但是被看见书本就头晕的刘谦无情拒绝。
好不容易落了地,能施展施展手脚,刘谦已经忍到快忍不住了。
杨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拿什么拿,出门在外,少惹事才是真的,陛下要体察民情,你大张旗鼓跟官府去打交道,不是没事找事吗?”
刘谦瞬间像漏了气的皮球。
“不过……你可以去外面逮,这地方我看也不像是个清静的地方。”目光斜斜的落在外头的街道上,沿街两侧,竟然有不少老弱妇孺在乞讨,青壮男子,一个都没有。
家中没有男丁,自然容易家门落败,但是这么多人家都没有男丁,那就不像话了。
就是楼下那个小贼,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大,这还是个刚上小学的年纪,连男人都不算。
刘谦兴致大盛,急急便下了楼,便是巧了那小毛贼正好得手出去,刘谦一看便乐了,三两步跟上去就逮住他。
接着,外头就闹起来了,围观的围观,报官的报官,好一阵闹腾。
杨晨下了楼按住李治,呷了口茶:“让刘谦去,正好看看这里有什么猫腻。”
泉州乃是极大的港口,这里虽然只是属于泉州刺史管辖的一个普通镇落,但来往商贾也是络绎不绝,关系错综复杂,就算真有什么猫腻,也是正常。
但偏偏李治有种直觉,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就好像被人盯上了似得。
“师父,您也觉得这里有问题?”
杨晨微微颔首:“而且,这问题还是从长孙冲那小子到了之后才有的。”
章蒙顿时神色紧张起来:“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章蒙自己适时的住了嘴。
其实仔细一想,肯定跟长孙冲没什么关系,长孙冲再不济,也不可能也不会有胆子干要命的事情,再者他爹长孙无忌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李治心里确定的不能再确定。
所以如果背后真的有事,要么是冲着他们来的,要么是冲着长孙冲来的,又或者,是冲着杨晨来的。
但杨晨下船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有长孙冲来的时候,阵仗大了点。
若说长孙冲得罪了什么人,那是完全可能的,但是他能得罪的人,八成都在长安呢,这里距离长安远的很,他能得罪谁去?
“是非之地莫久留,如果弄不清楚,倒不如早点走。”杨晨看向李治,拐着弯劝他以后有机会再玩什么微服私访比较好,现在嘛,先保住小命再说。
李治叹了口气,也觉得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双方达成默契,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走。
谁知刘谦从衙门回来后一脸怒色,身上的衣裳还破了好几个口子。
“你遇到高手了?你打不过?”杨晨围着他绕了好几个圈子,终于不敢置信的问出来。
“不是的公爷,是那小子狡诈,我送他去衙门后,他挨了三十个板子,出来的时候说自己痛改前非要跟我道谢,还要给我什么玩意来着,我也没记清楚,反正我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就跟着一道去了,谁知道才走了没几步,就从巷子里冲出来几十个要饭的叫花子!”刘谦气愤不已,他原本是想动手的,但是那帮人不是小孩就是女人,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拉扯他身上财物的时候使出吃奶的劲也抵不过他一拳头重量,秉着不伤及无辜性命的原则,他愣是没动手,推搡的时候也不敢大力,结果很明显,他被洗劫了,且那个罪魁祸首如同英雄一般被那帮叫花子给抬走,一哄而散之时,刘谦整个人都是懵的。
犯罪的人太多了,且还是老弱,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大冬天的,硬是穿着一身漏了风的棉衣回来,脸上还脏兮兮的,活像街边乞丐。
刘谦憋屈的很,兜里的钱,一个铜板都没剩,全被摸光了!
杨晨听完满是惊诧,随即笑得不能自己,但笑过后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冬日难捱,若是实在穷困,官府都会开仓放粮,实在不济,当地也有善堂之类的可以收容,这些要饭的非但没有这些待遇,更是连个男人都没有,难不成这帮人这么巧,家里成年的男丁都死绝了?”
刘谦满是愤懑,但仔细想想,抢劫他的那些叫花子,还真没有一个壮年男子。
但凡有一个,他也不至于因为对方全是老弱妇孺不好下手,早把人揍个鼻青脸肿。
“公爷,这里的人的确很奇怪,你发现没有,街上也没多少男丁的,我去县衙的时候,衙役数量虽然不少,但是按照规矩,当地县衙班房可以有一十六个衙役,但我粗粗看了,绝对不超过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