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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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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间,一个身影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夏秋翌一惊,下意识拉了拉帽檐,低头走过去。

    陆泽宇瞥了眼镜子,又垂下眼睛,双手撑在台面上,不吭声。

    进隔间前,夏秋翌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颓丧的身影,关上门。

    没想到陆泽宇也在这儿,高中没毕业就签约当模特,现在转型当音乐人来了?

    很快,门外忽然来人了,为首的是聂飞,当初逼他签保密协议,夏秋翌对这个声音还有些印象。

    另外,还有一个声音。

    杨铭甩掉身上的外套,上前一巴掌甩在陆泽宇脸上,又补了一脚:“妈的!编的什么曲,垃圾!害老子掉出晋级区!”

    这个比赛考验的是选手的唱作能力,需要选手进行词曲创作和演唱,用别人的编曲属于违规操作。

    这个是个大新闻,夏秋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软件后往置物台上一放,打开门走出去。

    见过被打得满脸是血、却仍然挺直脊梁的陆泽宇,没见过他被人摁在地上,打得像狗一样,手都不敢还。

    夏秋翌心想真稀奇,当初跟他横得二五八万的陆泽宇,怎么落到这地步了?

    看到夏秋翌出来,为首的男人一愣,整了外套,干咳一声偏过脸去,挥手示意让聂飞继续打。

    这个小明星……认出来了,叫杨铭,当初认识周寓就是因为这个人,混了两年,还是这幅模样。

    这一次,聂飞总算看到夏秋翌的正脸,长得怪漂亮的,比他见过的不少明星都漂亮,还有点眼熟。

    聂飞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蹲下来拍了拍陆泽宇的脸:“小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杨总和我们铭哥的?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陆泽宇咬了咬牙,没吭声,在公司里,他们这种小喽啰的任务,就是负责给杨铭做嫁衣,事情发展不顺利被迁怒,已属常态。

    “喂,打人不好吧?”

    一个声音在身后方向响起,陆泽宇背脊一僵。

    聂飞抬头,怒瞪夏秋翌:“关你他妈的屁事?”

    话音刚落,一只脚搭上聂飞肩头,轻轻一踹,把聂飞踹了个四脚朝天,而后,陆泽宇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居然是夏秋翌,高三下学期突然消失不见,还以为他被夏州峰偷偷杀了、埋在哪个隐秘的角落了呢。

    此时,夏秋翌正垂眼斜睨着他,冷冷开口:“怎么跟条死狗一样,你的护花使者呢?”

    陆泽宇眉间抽了抽,眼中的诧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夏秋翌记得,当初那个叫什么番薯的,经常跟在陆泽宇身边,似乎还认识周寓,叫周寓“寓哥”。

    挨了一脚,聂飞却没敢还手,看了眼门外的方向,似乎得了杨铭什么指示,愤愤然爬起来走了。

    陆泽宇这才起来,一声不吭就要走,夏秋翌眼底浮现一缕霾,冷声道:“陆泽宇,说声谢谢都不会吗?”

    陆泽宇身形一顿,不咸不淡说了句“谢谢”,又要往外走。

    “你现在走了,明天这个节目就会被推上热搜,标题叫做‘最强音乐人杨铭选手比赛作弊’。”

    他从置物台上取回手机,举在手上,待陆泽宇回头时晃了晃。

    陆泽宇果然吃这套,没再动身。

    他不明白夏秋翌想做什么,完全没想过,以前怎么欺负也不吭声的夏秋翌,现在居然在威胁他。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夏秋翌朝他走了两步,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我就想问问,这一年来,你们一家过得好不好?”

    夏州峰、江月茹、陆薇薇,还有眼前的陆泽宇,不知道江月茹有没有露馅,也不知道陆薇薇的病有没有治好,还有陆泽宇,为什么不继续上大学了。

    他不关心,只是——好奇。

    陆泽宇不想惹他,没什么情绪说:“那不关你的事。”

    “是吗?你妹妹还在北极星吧,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干预中心在我名下。”

    陆泽宇这才正眼瞧他,脸上多了几分警惕。

    原本不想拿他妹妹做威胁,可除了陆薇薇他好像谁也不在乎。

    “你知道夏州峰有暴力倾向吧?知道他会打你妈吧?”夏秋翌朝陆泽宇走去,边观察他的表情。

    捕捉到他脸上的不自然,心里有了答案,看来,陆泽宇知道他妈妈的处境。

    “我有办法扳倒夏州峰,能让你妈妈离开他,也能帮你给妹妹治病。”

    陆泽宇眼中闪现一丝动摇,夏秋翌消失这一年瘦了很多,过得似乎并不好,看来,他确实也在逃离夏州峰。

    可是离开了夏州峰,夏秋翌又有什么呢?凭什么在这儿大放厥词?

    “你都自身难保,说什么大话。”

    陆泽宇转身出门,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夏秋翌反驳。

    可夏秋翌没有回复他。

    在见到陆泽宇后,夏秋翌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他需要一个帮手,替他站在台前打头阵。

    陆泽宇就挺合适。

    现在终于知道江月茹为什么那么好拿捏了,有软肋的人都好拿捏,陆泽宇也一样。

    他不想变成夏州峰那样,用别人的软肋做要挟,可他和陆泽宇之间,也远远够不上合作关系。

    顶多,算是能互相利用一下吧,既然是利用,他就得展现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利用的价值。

    让陆泽宇听他的,得有筹码。

    严阳走进卫生间,看他站在里面发呆,皱了皱眉:“还以为你掉厕所了,正准备给你叫海底捞呢。”

    夏秋翌思索良久,说:“严阳,我找到合适的人了。”

    严阳一愣:“素人?”

    “不是素人。”他从严阳身旁擦肩而过,走出卫生间,心情也好了许多。

    素人太浪费时间了,起码也得有点基础,平面模特、又是某某歌手的创作人,陆泽宇正合适。

    晚上七点多,方砖“有一天”酒吧。

    正是热闹的时候,酒吧外进来个冷面大美女,一身职业装,自带气场。

    她款款走到吧台前,不经意扫了眼角落,周寓和她遥遥对上眼,两人心照不宣错开视线。

    好一会儿,严阳跨进酒吧,灰色小西装,脚踏小皮鞋,头发梳得干净利落,双手背在身后,到了文姗姗跟前,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束花来。

    文姗姗表情肉眼可见地裂开,周寓嘴角弯了弯,要不是为了他,她今晚也不至于掉进严阳的“大庆油田”。

    离得远,周寓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严阳一看就是情场老手,手段虽然不高,逗女孩开心却也足够了。

    酒是老板亲自调的,周寓先前交代过,让他给文姗姗无酒精的鸡尾酒,至于严阳,什么酒烈上什么。

    等他们推杯换盏十几轮后,看严阳也喝得差不多了,周寓示意服务员去文姗姗那边拿车钥匙。

    服务员回来,把钥匙转交给他,周寓接过车钥匙,放下杯子站起来,先前一步出酒吧。

    刚走到酒吧门口,身后响起肖何的声音:“小秋,难怪你推掉比赛,原来是有约会。”

    周寓转头,看到肖何朝文姗姗伸手,想要认识认识,文姗姗漠然瞥了眼肖何,没有伸出手去。

    高中时期,肖何不认识文姗姗,文姗姗可是听过这位官二代的故事,对他尤为不屑。

    只是,那个传说中的车手小秋是严阳,而不是夏秋翌?

    周寓沉思片刻,出门上车,坐在驾驶座安静等候。

    不一会儿,文姗姗和严阳也从酒吧出来。

    文姗姗一上来就坐副驾驶,严阳没来得及阻拦,犹豫了一下,只好上后座,随口感叹:“代驾这么快就到了?”

    文姗姗眼神从周寓脸上掠过,对严阳说:“这边多的是代驾。”

    这话不假,代驾都喜欢候在夜场附近,严阳也没怀疑,往副驾驶座椅一趴,朝文姗姗问:“学姐,现在是要去哪?时间还早呢。”

    文姗姗:“当然回家啊,明早有课。”

    周寓悄然看了一眼,严阳满心满眼都是文姗姗,根本不来看他。

    哪怕看到也晚了,人已经上了车,还想跳车不成?

    严阳叽叽喳喳了一路,文姗姗有一句没一句接着话,车子走到一半,车里渐渐安静下来,回头一看,严阳歪坐在后座睡着了。

    周寓顺路拐去c大,把文姗姗放下车,道了声谢后,载着严阳去往江边。

    夏日晚风很清爽,江对面的小区楼房林立,路灯倒影在江面,载着这座城市额外的寂静。

    周寓把车窗都降下来,下车点燃一支烟,靠在车门边等严阳醒来。

    没了车子行驶中的晃动感,严阳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惺忪望了眼窗外,动身坐起来。

    “到家了?”

    周寓把烟掐灭,拉开后车门坐到严阳旁边。

    看到进来个男人,严阳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惊疑不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反应过来:“是你啊!”

    见是周寓,他反倒轻松许多,抱紧双臂往后一靠,斜乜着周寓笑道:“要约我干嘛拐弯抹角?话说在前面,我虽然也喜欢男的,但我不做下面那个。”

    果真像叶华说的,油嘴滑舌。

    周寓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别误会,我有事想问你。”

    “你问啊。”严阳丝毫不意外、也不见外,拧开瓶盖就喝。

    周寓:“我听到肖何叫你小秋。”

    严阳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奇怪“嗯”了一声,反问:“不然叫小羊?我有那么可爱吗?”

    周寓:“……”突然很想掐死这个人。

    感觉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发现这场约会是个局,严阳也没有丝毫意外,比想象中更沉着。

    今早夏秋翌不辞而别,他就猜想过是不是在刻意躲他,如果真在躲他,那问严阳也是白费力气。

    现在看严阳的态度,多半是那么回事。

    回来一趟又走了,为什么?他猜测不到夏秋翌想做什么,而眼前的严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周寓往椅背后一靠,斟酌着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一安静下来,严阳反倒按耐不住,疑道:“你不是要问夏秋翌吗?怎么不问了?”

    主动提到夏秋翌了。

    周寓心里一动,回头看到他一脸捉弄的表情,冷冷问:“他现在在哪?”

    严阳若有所思笑笑:“听说你有对象,有伴侣的人还来打听我们小翌干嘛?”

    我们,小翌……

    周寓捏了捏拳头。

    夏秋翌是因为这个躲着他?不对,更像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他,可昨晚,他的答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他们之间的事,没必要跟严阳解释那么多:“告诉我他在哪。”

    严阳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没羞没躁说:“他在我心里。”

    “……”真想往这张脸上招呼一下。

    周寓脸色一沉,双手环上胸前:“不说也行,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不然你今晚就睡车上。”

    严阳捏着矿泉水瓶子,把仅剩的半瓶水倒过来、转过去,眼睛观察着瓶子里的水,漫不经心说:“要不是我,他都回不了国,你就这么对待他的恩人?”

    恩人?

    夏州峰看管得这么严,夏秋翌借助别人的力量回国,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眼下情况不明了,他怎么可能任由严阳牵着鼻子走:“你说是恩人就是了?我怎么相信你?”

    严阳也没打算瞒他,摆弄着水瓶子,继续说:“我遇到夏秋翌的时候,他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身上只穿着病号服,光着脚,瘦得都脱相了,是我把他捡回来的。”

    末了朝他粲然一笑:“你说,我算不算他的恩人?”

    周寓背脊僵住,浑身发凉。

    好端端,为什么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他以为至少夏州峰会把夏秋翌看护得很好,怎么——把夏秋翌送去国外后,就直接丢到精神病院里不管了吗?

    严阳:“还有一件事,夏秋翌根本没病,可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有病,那些人强迫他接受治疗、吃药,把身体都吃坏了。”

    没病啊,夏秋翌没遗传他妈妈的病。

    可那是亲生儿子啊,夏州峰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把自己的儿子骗到国外去,当成精神病人关起来、强制治疗,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水声在耳边翻转着,周寓心头堵得慌。

    “那他……”千头万绪哽在喉咙里,一时不知道先问什么,“他现在还好吗?身体状况怎么样?”

    “养了几个月,身体渐渐养回来了,不过吃药把胃搞坏了,精神方面也不太好,几乎睡不着觉。”严阳放下水瓶子,往后一靠,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周寓皱了皱眉:“他现在跟你一起生活?没有继续上学吗?”

    “逃出来后就没上学了。”严阳推门下车,“今晚就聊到这里吧,夏秋翌不让我跟你说太多,刚刚那些话是我额外赠送。”

    周寓跟着下车,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小车,一个女人坐在车头,正在看手机。

    严阳朝那辆车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回头:“对了,如果不想他被抓回去就别找他,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

    完了给他一个轻浮的飞吻。

    周寓心情复杂,这个严阳再不靠谱,那也比夏州峰强多了,只是,让他不找夏秋翌,他做不到。

    至少也得见一面,确认夏秋翌真的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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