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张嫂走后，再也按耐不住兴奋的马四，将华九难高高抛起又接在手中。
反复几次，兴奋地哈哈大笑：
“小九厉害，俺没白疼你！”
“明天还带你去抓蛤蟆！”
被抛在空中的华九难，借着朦胧的月光，猛然见到红衣女子飘在院外。
她仿佛畏惧什么，不敢靠的太近。
一双白眼，贪婪的盯着屋里的婴儿。
华九难大声招呼：
“姐姐你在干嘛？不进来玩一会啊！”
聋爷爷一皱眉头：“小九，你在和谁说话？！”
“就是以前见到的那个姐姐啊，她在咱家门外呢。”
等李大妈、聋爷爷二人追出门后，却什么都没见到。
洁白的雪地上，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
二老现在已经不怀疑是华九难看错。
“脏东西挺邪乎，居然三番两次跑我的堂口来。”
“得给她点教训！”
聋爷爷径直来到偏房，取出三炷香点燃。
“请归地堂仙家显灵，帮弟子查查脏东西路数！”
话刚说完，三炷香急速燃烧，几秒钟就变成了灰。
这是仙家接受了聋爷爷请求，收了她的供奉。
片刻之后，像是有人用手，沾着香灰在香案上写字。
三合土，铁棺材。
黑水出，命三百。
正当聋爷爷震惊时，香案上又出现一行字。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聋爷爷看的冷汗直流，迅速用手将字迹擦去。
“哎，怎么最近几年发生的事儿，一件比一件邪乎。”
“到现在铁棺材都出来了！”
“就连仙家都劝我别多管闲事，这可如何是好！”
等所有人都睡下后，心中不安的聋爷爷自己来到院中。
径直走到种下的松枝前，摆上三盘素菜。
“松老，村里闹脏东西了，还是从铁棺材爬里出来的。”
“小男孩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害人吧！”
许久之后，松枝只是随风轻摇，丝毫没有反应。
聋爷爷无奈，一声叹气。
“松老，您也不让我多管闲事，是么？”
回到屋里，善良的聋爷爷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天亮，李大妈过来吃饭时候，他才悄悄将事情讲了出来。
李大妈面色凝重：
“实在不行，我带几个村里的壮劳力，把枯井封上！”
聋爷爷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可不等二老行动，外面忽然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门口路过的小孩儿，边跑边喊：
“快去看热闹啊，村南头四大爷家打井呢！”
“还从镇上请人带了机器。”
“那机器，老大了！”
二老齐齐惊呼：不好！
也顾不得吃饭，披上棉衣朝外跑去。
田老四一家见到李大妈和聋爷爷，还是很尊重的。
就连他在镇里工作的大儿子田志刚也是一样。
“二老来了，快到屋里暖和暖和。”
聋爷爷哪有闲心进屋待着，开口问道：
“志刚啊，你这是干啥呢？”
田志刚一脸自豪：
“我请镇里派人把老井重挖一遍，这不机器都拉来了。”
“打出水来大家都方便。”
田志刚说的倒是事实。
整个九道沟村就两口井，还有一口在村外几里的地方。
大家用水十分不方便。
要是能多一口，对村民来说是件好事。
因此半个村子的人，才喜气洋洋的来看热闹。
聋爷爷犹豫片刻，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李大妈用眼神阻止。
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袋，笑着说道：
“政府关心咱老百姓，咱也不能亏待了来干活的同志。”
“志刚你跟我回去，把我昨天打的野兔子拿来。”
“另外我还存了点白面，一起拿来。”
“晚上时候给来干活的同志，吃点好的！”
在这个困难时期，能吃到白面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还有肉！
因此田志刚和派来打井的小赵，一个劲的向李大爷道谢。
小赵还表示：
一定会加倍努力干活，争取明天就打出水来！
等家里只剩下二老和华九难，聋爷爷终于忍不住开口：
“死老妈子，刚才你为啥不让我阻止他们。”
李大妈深吸一口烟袋：
“你能阻止的了么？”
“没见镇政府的人，都带着机器来了！”
“你要敢不让打井，这事儿说小了是封建迷信；说大了就是破坏革命生产建设！”
“你个老太爷可承担不起！”
李大妈顿了一顿才继续开口：
“再说了，咱们也不敢确定铁棺材就在井里。”
“万一弄错了，那不耽误父老乡亲吃水么！”
聋爷爷无奈：
“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才好？”
李大妈一瞪眼：
“能咋办，凉拌！”
“老妈子就不信脏东西有多厉害，还能挡住我的大刀？！”
“她不出来祸害人还好，要是敢出来，老太一刀砍了她脑袋！”
聋爷爷不想和李大妈抬杠：
“行行行，就你李老太厉害行了吧！”
“哎，话是这么说，但咱俩还得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