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苏锦嫦瞧着可爱,递了一块儿糕点给她,对华充容道:“含玳好些了没有,那孩子乖巧的紧,我还想着一起出来玩儿呢。”
宗含玳到了山上就有些发热,留在帐篷里休息,华充容道:“好了许多,那孩子就是不常出门才病了,我瞧着宁姐儿这孩子就是好,等过两天含玳好了,叫她们一处玩,多带带她。”
“这倒好。”
刚说着,金淑仪在旁边凉凉的搭了一句话,“华姐姐真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便是贤妃姐姐的大公主,如今还没有在淑妃娘娘跟前露脸呢。”
帐篷里陡然一静,众人都垂下头,华充容脸色涨红,嘴巴张张合合,硬是没说出句话来。
苏锦嫦一撩眼皮,道:“金淑仪大冷天吃了什么炮仗,说话这样冲,华充容同本宫说含玳,与金淑仪什么相干,依本宫说,金淑仪还是好好保养,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
金淑仪蓦然脸色发白,宫里的女人说话都是绵里藏针,一句话说三分藏七分,哪里有苏锦嫦这样的,大喇喇的说出来,把所有遮羞布揭开,说的好听是直肠子,不好听就是没脑子。
可是苏锦嫦真的没脑子吗?她目光扫过苏锦嫦的肚子,想到宫里健康的两个皇子,要说苏锦嫦真笨,她不太相信。
金淑仪哑口无言,苏锦嫦不耐烦应付她,反正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宠妃,她也要仗宠妃的架子。
“金淑仪口无遮拦,禁足三日,回去吧。”
登时,金淑仪面色涨红,她怒气冲冲地起身,指着苏锦嫦打骂出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禁我的足,我肚子里可是龙种,皇上带我出来玩,你凭什么不让我出门,别以为谁都是如你一般的狐媚子,单只会勾着皇上……”
众妃一个个低头抿唇,有的忍笑,有些掩饰快意,不一而足。
苏锦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金淑仪发觉自己嚣张过头了,一时间怕的厉害,抿着嘴不说话了。
反倒是苏锦嫦没有一丝发火的意思,叫人把金淑仪带下去了,然后跟命妇们道歉,叫她们看了笑话。
宗政很快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金淑仪说的话也一字不落地全都进了宗政耳朵,一想到金淑仪肚子里孩子的由来,宗政就腻烦,若不是因为怕带苏锦嫦出来玩儿宫里有人反对,何必带着她碍人眼,她还以为自己多大脸。
“刘湘,去,传朕口谕,金淑仪以下犯上,降为贵姬,淑妃仁善,禁她三日足,朕却饶不得她,这几日她就乖乖待在帐篷里,敢露头朕叫她好看。”
刘湘应诺,颠颠地去了。
金氏跪着听了口谕,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知道皇上会不满意,没想到皇上竟然就因为她顶撞了苏氏就降了她的位分,而且直接降到贵姬。
且不说金氏有多震惊,苏锦嫦也很惊讶,她原本是想,反正皇上想让她做宠妃,她要是太过“谦逊”了他要是换人了自己这几个孩子可怎么办。
没想到皇上这么给她做脸,她估摸着这次冬猎结束她得宠的名声会更加多姿多彩。
次日一早,营地里就热闹起来了,不说跃跃欲试的武将们,便是这些女眷都有些激动。
有些是巴望着自己的夫君能在冬猎上出个风头,有些则是来相看女婿的,目的各不相同,苏家该相看的只有苏锦妍和苏锦如两个,苏锦妍已经有了人家,苏锦如被王氏拘着,巴巴儿的要往宫里送,其他姑娘还小,没有相看的,是以苏家一家都围着苏锦嫦坐着。
宁王妃倒是有相看的意思,她家的小郡主去年及笄,如今正是相看的好时候。
她和这个漂亮的淑妃娘娘有眼缘,便叫苏锦嫦帮她看看,小郡主名唤宗薇,十六岁,个子高挑,鹅蛋脸,大宽双眼皮,看起来五官深刻,瞧着不像温婉的宁王妃,大抵像她父亲。
宗薇和苏锦嫦见礼,听到母亲说给自己相看人家,羞红了一张脸,垂眸站在一旁不说话。
宁王妃笑着同苏锦嫦道:“我这女儿娇惯,我又是个没主见的,娘娘帮我瞧瞧。”
苏锦嫦当然不会真的在郡主的婚事上指手画脚,却也没有拂了宁王妃的意思,只笑着点了点头。
外头狩猎的队伍整装待发,宗政也身着劲装,年轻的帝王英姿勃发,莫说是宫里的妃子,便是一些世家小姐都满眼爱慕。
宁王妃扭头去看苏锦嫦,想看看这位宠冠六宫的苏娘娘该怎样喜爱着皇帝,才能叫皇帝那样宠着。结果看到苏锦嫦眸色平静,唇角微微弯起,是在笑,却没有其他人那样的迷恋。
宁王妃心里一个咯噔,又去看皇帝,果然看到皇帝遥遥地看过来一眼,略微一笑,便勒马回身,策马离开了。
等队伍不见了踪影,苏锦嫦收回目光,一转脸看到宁王妃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她疑惑地问道:“王妃怎么这么看着我?”
宁王妃摇摇头,失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满眼萧瑟,娘娘的姿容却是更盛了。”
苏锦嫦笑道:“王妃又打趣我了,我一个人算什么,宫里这么多娘娘,才算得上是百花争艳,若是宫里的人都来了,才是美呢。”
宁王妃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更是知道了这位怕是心眼里一概没有陛下,却是陛下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两人说说笑笑,待人都不见了,才晃悠悠回帐篷去了。
日头升到正中央时外头一阵呼哨,却是人已经回来了。
苏锦嫦头一次见这场景,站在高台上往远处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飘扬的旗帜,再接着就是皇帝策马而来,后头跟着的是皇帝亲卫,苏锦州赫然在第一个。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这是在抬举苏家,给苏娘娘立靠山呢,更何况苏家那几个大的还真是都不差什么。老大苏锦州的成就有目共睹,天子近臣,一直在皇上面前得脸儿,不管那安乐侯是个什么光景,这世子爷却是实打实的有本事。
另外苏锦嫦那另一个庶兄和那堂兄逐渐也在人前露脸了,都是有些手段的,办差办的漂亮不说,人都跟那泥鳅似的滑不留手,根本扯不住什么小辫子,有些人想从苏家其他人处入手,只是如今的苏家是苏锦州夫妻两个把持,这两口子男的管束着爷们儿,女的捏着姑娘,根本没一个敢坏规矩的,便是府上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也没有一个敢乱行事的。
苏家是个铁桶,宫里的箫晟宫更是水滴不进,想给苏锦嫦找麻烦,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如今想给苏锦嫦找麻烦的人不知几何,只是都没有突破口罢了。
宗政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身后的苏锦州,大步上了高台,向着苏锦嫦走来,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宁王妃瞧着心惊,默默往旁边退开一些。
苏锦嫦扶着肚子,瞧着皇帝大步而来,笑着迎上去,正欲行礼,被宗政托着手臂扶了起来,看着她笑道:“朕猎了两只白狐狸,给你做围脖戴可好?”
“那妾就多谢陛下了。”她笑的眉眼弯弯,宗政心里头熨帖,握着她的手站在高台上,等着下边的人轻点猎物,选出个魁首来。
下头一阵纷扰,不多时,刘湘便带着册子上来了,宗政以为以苏锦州的能力,怕是能夺个头名,没想到这第一名却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身象牙色劲装,背着羽箭上来磕头。
宗政瞧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有些男生女相,漂亮的过分,是个生面孔,否则这样的样貌,他哪里会记不住。
“这是哪家儿郎?”
苏锦嫦跟着往下看了一眼,很快垂下眸子,嘴角隐晦地抿了抿。
那郎君虽然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朗声应道:“草民的父亲是常宁伯。”
宗政恍然大悟,“你就是常宁伯的幺子?”常宁伯幺子霍然是有名的好容貌,据说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出门就有女子给他丢帕子,这几年更甚了。
霍然磕头道:“正是草民。”
宗政倒也没有因为他的样貌看轻他,今日这一遭,谁敢说他不是个有本事的,于是便说道:“你骑射功夫不错,往后跟着锦州吧。”
霍然立马磕头谢恩,宗政很开心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好根苗,特地赐了自己刚刚打猎用的弯弓,“你好好办差,给你父亲长脸。”
其余人等依次赏了,这才完,下午便是比武,热闹的很,只是苏锦嫦没去看,惯来跟着苏锦嫦的水碧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家主子瞧着是个稳重老成的,事实上就是个贪玩调皮的,还爱看热闹,今儿这热闹怎么不去看了?
尽管心里疑惑,到底没问出口,去不去,都是主子的意思,她还觉得山上风大,刮的人生疼呢。
晚上皇帝大宴群臣,苏锦嫦没等他,他也没来,箫晟宫里的内侍们倒没说什么,其他人却是说了个遍,那林芳华趁皇帝酒醉,硬生生在苏娘娘帐子外把皇帝截到自己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