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能轻心
得知大宝找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知道冤枉了流浪汉,更是纷纷夸赞季妧好人有好报。
胡良把人数点齐,一行人下山后,在季妧院里说了会儿话,就都散了。
从事发到现在,旺婶子高婶子、冯六嫂许二嫂以及付嫂子、史勇等人,一直在帮着寻找。
那些瞧热闹的、临时帮忙的早都散了,他们却硬是陪自己坚持到了最后。
但夜已深,不适宜留饭,季妧只能一再表示感谢,心里想着改日再备礼登门道谢。
胡家人留了下来。
进了堂屋,谢寡妇一脚踹到胡大成膝窝,胡大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跪的结结实实。
他憋鼓着脸,眼看要哭,硬把眼泪给忍了回去。
“小妧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弄丢了大宝,你、你打我吧!”
“真的知道错了?”季妧把大宝放到椅子上,回头看他。
“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但不负责,还很容易给他人带来危险。且不说大宝被拐这事,万一你姥姥中途醒来要水喝怎么办?再或者小安小花从炕上滚下来磕着碰着又该怎么办?”
胡大成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哭音浓重:“我是混蛋,我不该贪玩,我真的知错了……”
“那这次就先记着。以后记住了,无法做到的事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不是一直想做大丈夫?大丈夫一诺千金,更要有始有终。”
“嗯!我记住了!”大宝用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抹,使劲儿点了点头。
谢寡妇不同意,去灶房找了根棍子来还要抽。
季妧把她拦下:“谢姨,大成知道错了,你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反思反思、消化消化……”
她不完全是心软,也不想阻止谢寡妇教子,但胡大成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眼都快眯缝成一道线了,可想而知之前挨的有多狠。
这还是能看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得打成啥样。
犯了错确实要教训,但十多岁的小孩,骨骼还没有发育完全,就算体罚也要适度,不能把人打坏了。
谢寡妇摔下木棍,指着胡大成气不打一处来。
“以往细妹在家都没出过事,亏你还是个当哥的,连你妹一半都比不上!早上你是怎么拍月匈脯跟我保证的?你那脑子是让屎糊了?除了吃喝玩你还能干成点啥!我还能指望你啥!我跟你说,这幸好是大宝没丢,要是大宝真……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胡大成跪在当堂,垂着头,刚擦干的眼泪又啪嗒啪嗒滴了下来。
待谢寡妇骂累,季妧把她扯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去里间自制的急救箱里拿了消肿的药膏递给胡良,让他带胡大成去灶房处理一下。
谢寡妇到底是不放心,待他们前脚出堂屋门,后脚就跟了过去。
季妧把大宝抱到里间,让他平躺在炕上,然后挽起裤腿,重新检查他受伤的那只脚踝。
排除骨折和关节错位的情况,局部有轻微肿胀,伤处不在骨头上,没有淤血,足面也不见淤青。
季妧轻轻按了按伤处,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他小眉头一抽,问:“疼不疼。”
大宝摇头:“不,疼。”
季妧加了点力道,又按了一下,问:“疼不疼?”
大宝眼巴巴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疼……”
季妧抬手敲他:“看你下回还不说实话!”
谢寡妇从灶房回来,见状问道:“大宝怎么样?”
“轻微扭伤,不严重。”
“有跌打药吗?赶紧给揉揉。”
“我先弄点井水给他冷敷,晚点再涂跌打药比较好。”
冰敷可使血管收缩,减少内出血疼痛及痉挛。
但这时候没有冰袋,只好用凉水浸润巾帕,然后敷在扭伤部位。
季妧想了想,干脆端了半盆凉水,让大宝直接把脚放进去,这样比冷敷更有效。
浸泡一刻钟,中间隔上半个时辰,再进行第二次。
等扭伤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可以用热醋或热酒进行热敷,以活血通络、消肿止痛。
至于那些活血化瘀的外用药,一般都含有比较刺激的成分,有可能会烧灼皮肤,甚至导致肿处更大,最好是在受伤一到两天之后再使用。
谢寡妇不懂这些,就看着她摆弄。
季妧回头问她胡大成的情况。
谢寡妇叹了口气:“不是我这当娘的狠心,实在是这孩子野惯了,现在不给他掰过来,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事。”
她刚才去灶房看了,这回确实打得有点狠。
她既心疼,又恨小王八羔子不争气。
“要不是他粗心,今天能弄这一出?得亏着大宝机灵,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了,要不然都不敢想……谢姨对不住你,让你打大成一顿出出气,你又不肯打。”
“谢姨你说哪去了?认真说起来,该挨打的是我。大成答应的事没做到,我答应的事也没做到。但凡我早一步回来,也不会……”
谢寡妇打断她:“人方老板找你,你也不好推脱的。”
季妧笑道:“你光知道体谅我,那也体谅体谅大成。犯了错一味打是没用的,你得引导,把道理掰开揉碎了教给他,他才能听进去、长记性。”
“那,那我回去试试……说起来,这回真是多亏了那花子,你这饭算是没白喂。不过那花子咋回事,我瞧他走路不对劲儿呢,一条腿拖拖的?”
下山的时候是胡大成扶的流浪汉,后来发现流浪汉手脚似乎都不大使的上力,大成一个人撑不住,史勇帮着扶了一路。
“人还安置在后门外那个矮棚里,等会儿把大宝哄睡,我就去看看。”
“还是明天再去吧。他虽说帮了忙,你也不能太轻心……他现在可是个有手有脚的男人,那要是发起蛮力来,也不是你能应付的,不然他咋把大宝抱上山的?”
季妧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就先答应了下来。
谢寡妇放下心来,挽袖子进了灶间,随便下了半锅面条,几个人填了肚子便回去了。
等大宝睡下,季妧提着灯去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