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悠着点
“秀花婶,我先走了,下个星期再来给春梅姐医治第二次。”
秦云背起竹篓,跟张秀花道别,准备进山捉鱼虾。
张秀花面色一变,急忙道:
“云子,治病这种事情讲究一鼓作气,哪能间隔一个星期?
依我看,今晚你住我家得了,争取在两天之内把五次都办了,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啊!”
“婶,我这种治病方法很耗费体力,两天治五次,目前我还办不到。”
秦云说着实话。
帮李春梅按摩一次,至少要消耗他一半的真气。
凭他目前的实力,还没法做到两天按五次。
“这种事情确实很耗体力,两天治五次也确实有些为难你了,要不就三天吧?”张秀花仔细打量了一下秦云精壮的身体,认真道。
“三天也不妥当,我留在春梅姐身体里的医治效果,至少能维持五天。”
秦云残留在李春梅体内的真气,足够她吸收五天。
要是间隔的时间过短,李春梅身体定承受不了,会出大问题。
“你那些东西哪能在春梅身体里维持五天哟?婶也是过来人,你骗不了婶。”
张秀花掩嘴笑了。
她虽然没文化,但还是知道,小蝌蚪的生命力最多只有两三天。
“婶,我说得都是实话。”秦云一脸认真。
“行了行了,婶不为难你,只要你说话算数,能够尽快给春梅医治五次,婶就感谢你!”
“婶放心,我说话肯定算数,准能治好春梅姐的病。”
秦云保证道,心想,张秀花还是很关心女儿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催他尽快医治李春梅……
十几分钟后,李春梅才从屋里出来。
她的气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脸蛋还带着明显的红晕。
“原来云子并不是要占我便宜,而是真心帮我治病,被他按几下还真舒服,胸口和腰也都不疼了!”
李春梅暗自惊讶着。
可一想到按摩过程,顿时面红耳赤。
“这家伙从哪学来的本事,本事虽然不错,就是太羞人了!”
张秀花看着她羞人模样,心中更加确好事成了!
“春梅,从今天起,你别再上山采野黄豆了,就在家里调养身子,好好保胎。”
“娘,你说啥呢,云子只是帮我治病。”李春梅红着脸。
“治啥病需要按摩胸口啊,还不能隔着衣服?你当娘是三岁孩子吗?”
“真是治病……”
“行了,我可是你亲娘,在亲娘面前有啥好害羞的?人家云子都大方承认了,你瞧,他还特地送来一大堆野味,给你补身子,保胎呢!”
张秀花指了指木板凳上的大鱼、羊腿和大虾,接连吞了好几下口水。
她们家跟绝大部份村民一样,都吃不起肉。
只有在祭祖,或是过年等重大日子时,才会买少量便宜的猪肉。
刘大彪家售卖的猪肉口感又很不好,还有股怪味,根本比不上秦云送来的纯天然野味。
“他上哪弄来这么多野味?”李春梅大吃一惊。
这些年天气旱的厉害,山上的野味几乎绝迹了。
秦云竟然能抓到一条大鱼和一只山羊?
还有这只大龙虾是从哪来的?
不是只有海里才有大龙虾吗?
“哎呀!刚才只顾着开心,忘了一要紧的事情。”张秀花猛拍了一下大腿。
“啥要紧的事情?”
“刚才我见到一大群人往云子家去了,他们囔囔着要找云子还钱,我还看见刘二狗和刘大柱。”
“有刘二狗和刘大柱参合,准没好事。”李春梅面色一变,连忙问,“云子回去了吗?”
“没回,他往山上去了。春梅,你在家等着,娘这就去追他。”
“我腿脚快,还是我去追。”
不等张秀花回应,李春梅就迈开长腿,冲出院子。
“春梅,你慢点,步子别迈那么大!”
张秀花无比紧张地追了出去,大声喊道。
可李春梅的长腿浑圆有力,早已经冲进小路,消失在茂盛的芦苇丛内。
“这个野丫头,咋就不知道悠着点啊,云子刚才的努力恐怕全白费了!”
张秀花急得直跺脚。
……
秦云家的院子里站满了村民。
单薄瘦弱的何香莲被堵在最里头,小雨脸色发白,紧张地搂着她的腿。
“香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家都吃上大鱼大肉和大龙虾了,咋还不还大家的钱?”
“就是就是,当年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帮你,你咋能忘恩负义赖账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敢赖账,大家绝不答应!”
一群女人围着何香莲,七嘴八舌。
桃花村有史以来就是阴盛阳衰,出生的孩子一直都是女多男少,村里的男人也极易发出意外,留下不少孤儿寡妇。
再加上村子贫穷,身子骨利索的男人几乎都常年在外打工。
村子里基本上都是留守女人。
围着何香莲和小雨这些人,也几乎都是村妇。
她们声音尖锐,嗓门也大。
尤其是领头的周翠娥,仗着是刘大彪的表妹,气势最狂,嗓门也最大。
她叉着两条干瘦长腿,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上下比划着,唾沫横飞。
何香莲性格老实,平日里遇上周翠娥这样的泼妇,一般都是绕道走。
可这一次被周翠娥找上门来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翠娥,我家那些鱼肉都是云子从山上弄来的野味,没花钱。”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这么旱的天气,山上哪还有野味?
还有那大龙虾,只生长在海里,县城大酒店要卖好几千一只呢,要是没钱,你家哪吃得起?”周翠娥瞪着眼。
“我说得都是实话……”何香莲有些着急,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能让她们相信。
周翠娥根本不给她继续解释的机会。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别狡辩了,赶紧还钱!”
“翠娥啊,我家啥时候欠你们钱了?”何香莲皱着眉头,疑惑道。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欠大家钱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大伙给你们家的帮助吗?”
在周翠娥的挑动下,周围的村妇都很生气。
“真是忘恩负义啊!”
“早知道她这么没良心,当初就不应该帮她们家!”
“……”
“大家别急,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一时想不起欠钱的事情,等我弄清楚后,肯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何香莲急忙道。
“既然香莲贵人多忘事,那大家就再把当年欠钱的事情给她说一遍!”
周翠娥才刚说完。
周围的村妇就迫不急待地抬高嗓门,像是邀功似的把当年帮助秦云家的事情,大声说了出来。
“当年你男人失足掉下山崖,是我们家用牛车把他运到县医院,当时包车到县城至少要一百块,我们还一路上帮忙照顾你男人,加上照顾费,至少需要三百块。”
“你男人下葬时买不起棺材,是我们家拿出一副,那副棺材在当时至少值两百块。”
“你家云子考上大学时,我们家前前后后一共送来十几颗鸡蛋还有两只母鸡,至少值一百块。”
“在云子做牢期间,我们家前后一共送来两大筐土豆,至少也值一百块。”
“……”
“你孙女刚被送来时,饿得哇哇大哭,是我拿出自家的进口奶粉,泡给她喝,那罐进口奶粉是大彪托人从国外买来的,足足花一千块呢。”
最后这句尖锐的大嗓门是周翠娥。
何香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等村妇们都说完后,才和气回复道:
“你们说得这些,当年我就及时还给你们了,早已经两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