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村长老头
良久,韩非问了一句“为什么总喜欢盯着影子看呢?”像是问陆铭,却又像自语。
陆铭呆坐,三生挠头,韩非沉默。
“走吧,带你去找村长,他那里兴许有些好药。”
另一边像死狗一样被拖回去的仝浩,家里像炸了窝一样,父亲的怒骂声、母亲的哭泣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声惊四邻。
“韩非这个小杂种,你打废我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仝战元此时正坐在自家屋中,满脸怒容,额头青筋暴露。
“战元,大夫说浩儿的双臂尽碎,以后怕是呜呜”妻子柳如眉梨花带雨的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个小杂种的,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怪物、畸儿,你父母不在我看谁还能护得了你!”仝战元目寒凶光的冷声道。
“要不等公公回来再”
“父亲前几日传来书信,告诉我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只不过好像途中遇到了一位修道的高人,当误了几天。再说一个屁大的小杂种,我一指头就能戳死他!何必惊动他老人家。”
村长的家在村子里虽谈不上富裕,好在家具齐全,也不缺一些吃食。
韩非一边吃着不知名的果子,一边像自家后院一般闲庭散步。
“我说老头儿,把你平日里藏着掖着的好东西都捯饬出来哈,小铭铭这次估计内伤没有,外伤铁定没跑。”
正在座位上帮陆铭看伤的老人别看慈眉善目,年轻时也是有三分脾气的主儿,一听此话顿时眉毛一竖,眉须皆飞,跳将起来骂道“小兔崽子当我这是善堂吗?什么事儿都往我这推!”
“还有虽然我不是你亲生的爷额不对,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
“诶!过分了啊,不带这么占便宜的,小心我躺在地下的爹半夜来找你喝茶啊。”
“小兔崽子”老人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悻悻的嘟囔了一句。
“行行行,老头儿爷爷,这样ok了吧?”
“整天说一些奇怪的话,你这小子。”老人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却胜过血缘的孩子,有些无奈的笑道。
老人名叫李时真,从他太爷爷那时起便担着村长的担子,可以说村长的位子乃是世袭制,好在村子在老李家的带领下虽说没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倒也衣食无忧无灾无难。加上李时真平日里没少帮助村子的人,村民都很爱戴、尊重他。
“对了,你将事情的始末跟我讲清楚。”帮陆铭处理好伤口,让其躺在房中休息后,便带着韩非跟牛三生来到了正厅。
丁点小事韩非懒得多说,便让牛三生代言。
牛三生整理仪容,挺胸清嗓。
“话说,那一日”
韩非手拍额头,又来了。
“那一日,天朗气清,鸟语花香,我与夫子哥二人,在家中百无聊赖,静极思动,便欲寻找阿铭一同出去寻乐,想那风流才子西门”
“诶诶!打住!”韩非一跃而起在三生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咳,还是我来吧。”
随后韩非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知李时真。
听完此事,李时真脸色微沉,眼角的褶皱明显多了几分。韩非知道,他在压着火气呢。
“别的暂且搁下不说,你是怎么做到废掉仝浩双手的?”韩非的情况他自然清楚,虽说身高面貌停在了三岁时期,而且这小崽子心智颇高只怕一般的年长之人也未必及的上他,只是再如何聪慧的一个三岁小娃也不可能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双臂打废,搁谁谁信?!
“我说我揍的你信不?”韩非微微侧头,搞怪的问道。
“不信”。李时真摇头。
韩非耸肩“那就是自己摔得了。”
李时真:
“不论过程如何,仝战元此人睚眦必报,此事怕是难了,这几日你先住在我这里,等他来了我自有方法应付他。”李时真面色凝重的说道。
韩非心中一暖,咧嘴笑道“放心吧老头,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奈何不了我的。”
“小兔崽子年岁不大,口气不小。”李时真内心关切,全当韩非年少无知,不知世途险恶罢了。
韩非咬了一口瓜果,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老头儿,小铭铭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李时真一怔,没想到韩非会突然问起这个,低头沉思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话说陆铭本不姓陆,他父亲严格来说跟韩非乃是同辈,叫韩乔生,陆铭本名韩若羽,按辈分来讲他管韩非应该称作小叔叔才对。只是韩若羽自出生那刻起便体弱多病,整日离不开针灸、药石,可是效果甚微,眼看孩子身体每况愈下,父母心中万分疼痛,焦急莫名,只是村子里所有大夫都被寻了个遍包括唯一的兽医,最后都是摇头叹息,此子命不久矣。
无奈之下韩若羽的父亲找到了算卦的陈瞎子。在陈瞎子起卦算命之后,便急忙来到韩若羽的住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几圈后。找到韩立铭的父母告知其子命格与此处风水相冲,五行缺火,体质阴寒,需要迁离此处,因其母亲五行属火,改跟母姓,方可改变命格,躲避厄劫。最后陈瞎子将韩若羽父母拉至屋内,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说来也奇怪,从那之后,陆铭的身体逐渐好转,虽然仍是消瘦,精神却是好的多了,令人意外的是好景不长,在两年后的一天清晨,陆铭的父母被人发现死于家中,听当时发现的人说,死状颇为诡异,两人尸体相对盘坐,身体表面都结有一层薄冰,双手交叉,食指相对,像是在做某种祈祷。事后村长也曾找过陈瞎子,殊不知此人闻及韩氏夫妻死讯后,当场吓得跪地不起,抖如筛糠,最后哭着说道“我只是信口胡说了几句,怎能害死人呢!”
说道这里李时真叹了口气,看向陆铭的房间“这孩子命苦。”
“陈瞎子呢?”
“陈瞎子本质并不坏,陆铭父母死后这几年,他在生活上多有照顾,也算是尽了心。”李时真收回了目光,起身走到院子了修剪起花草来。
韩非沉默,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时传来愤怒的吼叫声。
“韩非,你个小杂种,不要以为躲在村长家里我就奈何不了你,给老子滚出来!”
韩非心中冷笑,来了么!恭候多时!
院子里李时真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后,他看到韩非以后急忙挥挥手,示意其赶快躲起来。韩非嘿嘿笑道“老头儿只管开门,大不了我陪他战个三天三夜,打个天崩地裂。”
李时真内心焦急,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整天没个正行。不由凝声说道“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这开玩笑?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吗?”
韩非笑而不语,静静的站在那。
李时真无奈开门走了出去,韩非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牛三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韩非一时也没察觉到。
“呵!小兔崽子倒是不傻啊,知道事后躲在村长家里,不过我告诉你!白搭!今天你废了我儿,我就断你双腿,废你双手!谁也别想拦我。”仝战元看着韩非两人走了出来,眼中怒火徒增几分,厉声说道。
此时动静已经惊动周围不少邻里,纷纷围在周围,时有窃语。
“那不是仝战元吗?小非非怎么惹到这主儿了?”
“是啊,这仝战元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混不利,经常欺负村子里的人,这次韩小子可麻烦了。”
“唉,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这仝战元实在可恶!”
“我还听说仝战元年轻的时候练过几年拳脚,厉害着呢,这么大个人跟一个小子计较什么。”
李时真随意扫了眼周围,最后定在了仝战元的身上,别看村长年入古稀,只是一身气场犹在。看着仝战元冷声喝道“仝战元,事情始末我已经知道了,本就是你儿子仝浩有错在先,用木棍将陆铭打至重伤卧床不起,此事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现在你倒反过来叫嚣,你凭什么?!”
仝战元冷笑“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只知道那个小畜生打废我的儿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至于陆铭那个贱种打就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
另一边,不知何时消失的牛三生,此时正一路疾跑,冲向家里,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爹,娘!呼呼”牛三生撞开自家院门,气喘吁吁。
“三生?你不是跟小非非出去玩儿耍了吗?怎么满头大汗,身上咋还这么脏呢?”牛婶儿一边拍打着三生身上的尘土,一边询问道。
“别说了呼夫子哥被人打了,仝浩他爹说要废了夫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