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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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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裴怀绾精心装扮好,坐在马车上听月潭说着和裴怀景说过的相同的叮嘱,映荷偷偷掀开帘子张望,指着前面的一辆马车,说:“公主,那个好像是将军府的马车!”

    “自从进了平康坊我就看见这辆马车,我之前以为是巧合,但一路上都在我们前头,会不会也是去奚府参加宴会的啊。”

    宴会不方便放在宫里,最后决定在皇后母族奚家借着奚家嫡长子奚静恒的名头举办。

    “将军府那就是谢时渊,他也参加宴会吗?”

    不由裴怀绾继续想,马车停了,月潭说:“公主,到奚府了。”

    映荷扶着裴怀绾下马车,在她耳边轻声说:“公主熬过这场宴会就能和太子一起游玩了。”

    映荷这么一说,裴怀绾开心了一点,“也是。”

    下车整理了一下裙摆,就见谢时渊站在奚府门口,向她行礼,“见过公主。”

    裴怀绾也回了礼,“见过谢公子。”

    看到裴怀绾,谢时渊有些意外,同她并肩走进相府:“公主也来参加今日的诗会?我打听了一下,似乎只请了男子。”

    裴怀绾迈过门槛,“我是来找我表姐的。”

    谢时渊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相府和公主的这段关系。”

    裴怀绾颔首,停在了分岔路,“既如此,我们是不同路了。”

    谢时渊作出手势,“公主请便。”

    “小姐,公主来了。”奚府嫡女的奴婢在门口通报。

    “怀绾妹妹你终于来了。”奚静婉迈着小碎步走来。

    裴怀绾被她带进屋,奚静婉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到裴怀绾面前,说:“这几天母亲带着我准备这次诗会,我瞧着这些扇子做工很是精巧,便买了些许,怀绾姐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裴怀绾不怎么用扇子,但不忍拂了奚静婉的意,挑了一个素净的织有竹林的青色扇子。

    “姐姐喜欢的话便多拿几把吧,妹妹瞧这把绣着蝴蝶的也颇有些情趣。”奚静婉指了指那柄粉紫色的。

    裴怀绾摆手说,“这些雅物我用得少,拿多了也是浪费,我拿一柄就够了。”

    本是寻常的话,奚静婉听了却有些慌张:“我不知道妹妹不喜欢这些,准备错了。”

    裴怀绾对奚静婉的反应并不惊讶,奚家想巴结讨好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约莫就是想送一个女儿去给她兄长当正妃,让受宠的她多去父皇耳边说些好话,但此事她母后似是也不太同意,一族势力太盛对多疑的帝王来说绝非是好事。奚家后也想清楚了也不再图谋这事,但奚家对裴怀绾的态度一时难改。

    裴怀绾起先还委婉地劝奚静婉别对她特殊待遇,与其他姐妹如何相处就与她如何,但奚静婉一直说着她是公主与她这样的身份是不一样的,就连称呼都是说了许多遍才让她把那“您”改成了“你”。

    她想可能母后把这次宴会设在奚府举行也就是这个道理了,除了奚府,其他地方都未必会尽心竭力地帮她办好这次“选驸马宴”。

    流程就是奚静恒在前厅举办诗会,裴怀绾和奚静婉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最后写的诗都会传到裴怀绾的手里,由她选出今日的诗会魁首。最后奚静恒邀请所有公子去花园里观赏,裴怀绾也去,与这些公子相处一番。

    裴怀绾端坐着,恬静地笑,“这里的位置刚刚好,能看得清人的大致轮廓,也能听清声音。”

    奚静婉笑:“这个位置母亲和我选了许久,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妹妹还有别的要求吗?”

    “不用麻烦了,就在这坐着等他们结束吧。”

    奚静婉吩咐人拿纸笔来,“妹妹有兴趣作诗吗?等他们的时候不若也试试。”

    裴怀绾自知不是作诗的料,婉拒了。

    前厅中,一个瘦高的男子开着玩笑说:“今个是诗会,谢公子怎么也来了,将军府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能文能武的公子了?”

    另一个略胖些的男子也笑着说:“就是,谢公子今日怎么也有空来这和我们一群文绉绉的书生为伍了。”

    谢时渊和他们几个人幼时关系甚好,不过谢时渊长大后被逼去练武,他们也都被拉回家读书,彼此关系才淡了。

    谢时渊笑:“奚公子邀请,不敢不从啊。”

    这时,容琅开口问:“奚兄,敢问今日魁首由谁来定?”

    奚静恒坐在主位,笑呵呵地说:“自然是有高人来选,若得了魁首也有奖励。前几日我在我父亲的书房里寻见了李鹤圣人的真迹,特向我父亲讨来作为本次魁首的奖励。容公子您觉得如何?”

    容琅坐得笔直,回答:“丞相收藏的圣人真迹自然是难得的东西,奚兄能拿来作为魁首的奖励,可见对本次诗会的重视,评选的标准也自然会是公正的。”

    状元郎发话了,其他还有疑义的公子也不再言语,谢时渊抬眼皮瞥了眼左上方的容琅。

    裴怀绾吃着水果,听着众人说话,与奚静婉闲谈两句,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沓信纸送了上来,奚静婉接过,说:“妹妹,你看看。”

    裴怀绾撇去了一些明显是来凑数,连字都写不端正的,还剩下十几首字迹工整的诗词。

    第一首平仄韵律都没对齐,她开心的把这一首放在了不合格那一类,往下看第二首,才看到前两个字,她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那首诗说不出话来,之前做过的那场梦的浮现在眼前。

    那场梦里也有这首词,从路边说书人的口中念出,她做梦时只惊讶于事情发展,对这首诗词毫不在意,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有人和她一样做了同样的梦。

    奚静婉也起身,走到她旁边:“姐姐怎么了?这首是写得好还是不好?”

    裴怀绾咽了下口水,试图平静下来,把那首词给奚静婉:“魁首就是这一首,后面不用看了,我现在能不能知道这首词是谁写的?”

    奚静婉看着那首词,默念了一遍,“写的虽好,但意境到底是差了些,姐姐当真不再看接下来的了?”

    裴怀绾感觉有一团火聚在自己的脑中燃烧得发热,急急道:“不用看了,就这首。”

    奚静婉把那张纸给身边丫鬟:“和静恒说这首诗词的作者便是本次魁首。”

    “姐姐,按照之前的计划,现在公子们都在花园里游园,我们也一起去吧。”

    裴怀绾一心想知道作词人,但此次诗会奚府准备许久,她不能因为私心破坏了规矩,深呼吸一口气,和奚静婉一起走去了花园。

    “静婉小姐,你也来花园游园,不知你身边这位是?”

    刚一进花园,就遇到了一位与奚府熟识的公子。

    “这位是永乐公主。”

    该公子立刻行礼:“见过公主。”

    世家子弟们都聚在一起,便一同和裴怀绾行礼。

    裴怀绾心情烦躁,不想有这么多人围在她周围,“免礼,你们不必拘束,继续游园便是。”

    她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快步往前走,她心乱如麻,未能顾及到身后跟不上的奚静婉。

    奚静婉小跑着步追上:“妈妈,什么事情走得这么急啊?”

    裴怀绾停住,放缓脚步:“抱歉姐姐,我在想看到的那几首诗,入神了,没能顾及到你。”

    奚静婉笑:“没事,我还以为是妹妹有什么事不愿说,没事就好。”

    “小姐,公子说有事找您。”一个丫鬟走了过来,低着头和奚静婉说。

    奚静婉为难地看了眼裴怀绾,“兄长有什么急事吗?”

    “奴婢不知,但公子语气匆忙,也许是有急事。”

    “那这。”奚静婉陷入犹豫,不管怎样,待客之道总该有,总不好瞥下客人。

    裴怀绾拍了拍奚静婉的肩膀:“静恒有事找你,姐姐去便是。奚府我从小不知道来了多少回,我自己认识路的,况且有月潭和映荷陪着,没事的。”

    奚静婉点头:“那我去去就来。”

    “公主,您说奚公子找静婉小姐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多半是他们家里自己的事吧。”裴怀绾走到湖边,有风吹来,看到湖她猛然想到容画说的那句“有人说要尚公主”,她顿住脚步,回身,“有些冷,我们往回走吧。”

    她刚一个转身,就有一个黑影冲来,把她推进了湖里。

    在感受冰冷彻骨的湖水的同时,她听见了映荷的喊声。

    “公主!”

    “姐姐,你怎么来了?不是陪着公主吗?”奚静恒正和一个男子相谈甚欢。

    奚静婉皱眉:“不是你喊我来的吗?”

    奚静恒微敛了笑意:“我没有。”

    他身边的男子神情更是着急:“那公主呢?”

    奚静婉脸色瞬间白了:“公主自己一个人在赏园。”

    奚静恒吩咐身边两个腿脚利索的小厮:“快去看看公主在哪?我们也一起去。”

    他还未落音,身边男子就飞一般跑走了。

    奚静婉看着那人背影,问:“这位公子是谁?”

    “将军府二公子,之后再说,先敢去看看。”

    “好。”

    月潭与映荷都不识水性,此时在湖畔只能焦急地呼喊。

    映荷急得哭了:“月潭姐姐怎么办啊?要去找谁帮忙啊。”

    月潭强压住情绪,说:“这里有湖必然会有识水性的下人在,你立刻去找奚小姐,现在这里有许多世家子弟,不宜声张,既要救人也不能毁了公主名誉。”

    她越想越害怕,若这事是有人蓄谋为之,那不堪设想。尚公主于一府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公主的哥哥还是当朝太子,若是有人救了公主,还被传了开来,皇上皇后定就要那人娶了公主,从此绑住了公主也绑住了太子。

    映荷什么都听月潭的,“我现在就去。”

    “你家公主呢?”

    月潭心中警铃大作,她在奚府门口见过这位,与公主关系还算尚可,她指了指湖,还未出声,就听“嘭”地一声,直接跳了进去。

    月潭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月潭,你怎么一人在此,永乐公主呢?”容琅不喜与那些公子哥言谈,找了个理由走开了,正巧走到湖边,看到映荷慌忙跑走,还差点撞到他,又来了个男子快步跑来,很快不见了踪影。

    她回头,看到是容琅,心里竟安心了一些,立刻给容琅跪下:“公主被贼人推下水,月潭求容公子能救公主一命!公子知道的,公主四岁时就落过一次水,花了一年多才恢复,月潭求求公子,月潭给您磕头。”

    月潭就要磕头,被容琅拦住了,听他叹了一声,“你放心,我会把公主平安带回。”

    说罢脱了外衫,便往湖里跳。

    月潭小声祈祷:“公主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奚静恒和奚静婉也赶到了,在路上映荷已经和他们说明了事情经过,在奚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既惊又怕,又喊了许多会水的小厮丫鬟一起去湖里找。

    奚静婉问:“姐姐落水多久了?”

    月潭:“有一刻了,方才谢公子与容公子都跳进水去找公主了。”

    奚静婉着急地跺脚:“静恒,你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

    月潭再次跪下:“奚公子,奴婢怀疑此次公主落水是有人蓄意谋害,请奚公子明察。公主是圣上与皇后的明珠,若是他们知道了”月潭没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后面的话是什么,两位知道了至少是要发通火,要求奚府给个交待。

    奚静恒冷静下来,说:“你放心,此事发生在奚府,我定会给公主与圣上姑母一个交代。我这就去前厅,召集所有今日前来参会的世家子弟。”

    奚静婉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脸色更惨白了,抓住了奚静恒的袖子:“静恒。”

    奚静恒摸了下她的头:“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顶着。我答应了静雯姐姐,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你和公主的丫鬟在这里守着,这里人太多了,不能聚在这。”

    奚静恒喊来了随从,在他耳边说:“你去告知父亲母亲此事,有些事我压不住。”

    “走吧姐姐,你不相信我就算了,难道还不相信父亲母亲。”

    奚静婉抿着唇,低下头走到湖边,心里无比自责,如果她不盲目相信那个丫鬟的话,公主就不会出这事了,万一连累到奚府,她的罪责就更大了。

    奚静恒面上毫无波澜,温和地笑道:“方才我姐姐的贴身丫鬟落水了,让各位见笑了。”

    各位公子虽不知道到底是谁落水了,但看阵仗那么大,必不可能只是一个丫鬟,倒是刚才永乐公主和奚家大小姐走在一起,现在人倒是不见了。

    奚静恒继续说:“静婉还想等那丫鬟到年岁了看着她嫁人,想必各位都会守口如瓶吧,不然我妹妹定然很是伤心,姐姐伤心我作为弟弟自然也是伤心的,我是锱铢必报的人,若是被我发现了”

    一个男子说:“不就是一个丫鬟落水了,奚兄你怎么扯到这了。”

    “是啊,不过谢兄呢?在花园里时还看见他了。”

    “你这么一说,坐我身边的朱兄也不见了。”

    “容兄也不在。”

    奚静恒看向刚回来的随从,随从和他点了一下头。

    奚静恒安下心,父亲母亲能解决就好。

    他整理好表情,笑着说:“兴许是这三位公子未得到消息,我已经让随从去通知了,各位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奚兄,现在可以公布本次诗会的魁首是谁了吧?”

    “自然。”奚静恒从信封里拿出那张信纸,“按照诗会规则,各位公子都没有写自己的名字,我念前两句能答出后两句的便是本次魁首,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奚兄您就别卖关子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不知是哪位所作?”

    四下一片寂静。

    奚静恒:“那看来是那三位公子中的一人所作的了,待他们三人归来,便知本次魁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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