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什么叫不构成犯罪事实？”
芮穗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白皙的脸上满是讥讽，“那个女生难道不是未成年，姓赵的畜生难道没有以商量纹身图案的借口强/暴她？”
“芮女士双方都已经和解了……”
“意思是姓赵的给几万块钱，强/暴未成年少女事情说算就算了？”
“那位女士已经年满十七，按照法律来说年满十四岁以后，在她性同意的情况下，此类事情以和解为主……”
“满十七就不是未成年了？就不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了？十七岁就可以被强/暴了？”芮穗连发了几个疑问，相比她的激动，警员一脸淡然，像是已经习惯应对这种状况。
“芮女士，在事主同意的情况下，两人的性/关系不存在侵犯关系。”
芮穗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跟她沟通的警员却是不耐烦重复他说了无数遍的话，三分钟后芮穗得到了一句会再调查后，被请出了警局。
走到了大门口，芮穗看着金光闪闪的牌匾，强忍半天没有一脚踹上去。
苏慧刷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警局出入的人员，见到芮穗站在大门口不动，看她直愣愣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慧把她扯出了道闸：“你可千万别冲动，别没把赵起弄进去，自己反倒进去拘留个十几天。”
“我没那么傻。”
芮穗咬牙切齿，她最多在心里踹个几脚，怎么也不可能在派出所门口违法乱纪，给他们增加业绩。
知道芮穗又被敷衍出来了，苏慧知道她不甘心，但还是劝道：“要不就算了，赵起都在网上社会性死亡，纹身店也关了，那个受害者都觉得没事了，你忙前忙后别人还以为你是神经病。”
“你说那些小姑娘，发帖的时候说的多可怜，字字血泪，像是一生都被赵起毁了，但一说到警局全部都消失了，唯一一个和解的又那么容易……”
芮穗说着叹了口气，她不是不能理解受害者为什么那么容易和解，在网上发帖能匿名披马甲，但是走进派出所，面对真实的人扒开自己的伤口就难得多。
所以她这段时间天天跑警局，也没联系那个小姑娘，就只是靠自己把赵起送进去。
可她不是当事人，身为赵起的前女友，她的行为在警员看来就是接受不了背叛没事找事。
“算了吧。”苏慧拍了拍芮穗的背，“你干这事吃力不讨好，那个女孩已经得到补偿……”
“那个女孩是得到补偿了，但其他女孩呢？”上了车，芮穗打开车窗，吹着风眉皱成一团，“按着她的描述，赵起扛人锁门一套一套的，他如果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能做得那么行云流水？”
赵起是翡城小有名气的纹身师，跟芮穗谈了半年。
两个人在饭局上认识，工作有共通点，对彼此长相都有好感，没几面就确定了关系。
赵起在芮穗面前倒是挺正经，跟她玩灵魂伴侣那一套，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她发现他的聊天记录，她只觉得他阳/痿。
聊天记录是他在跟他哥们打屁，说他怎么用手段睡了个未成年，语气之下流，看得芮穗整个颠覆，没想到自己在一起半年的男人是那么个畜生。
发现了证据她没急着跟赵起闹，而是截图找联系方式找到了个女生，之后就是发帖控诉赵起□□，除了这个女生，也有其他女生出来说赵起以免费纹身的套路诱/奸未成年，只是网上闹得再风风火火，到了线下几万块钱就解决了。
“没办法，在大众看来会去纹身的就不是什么好女孩，那个女生收了钱就改口删帖，说实话我有时候都觉得她会跟你一起把这件事闹大只是缺钱……”
苏慧在芮穗的怒瞪下，语调越来越轻，手软默默靠边停下了车：“你得允许人有黑暗面，我虽然那么想过，但我会陪你跑警局就证明我还是善良的。”
芮穗收回了目光：“幸好让你在门口等没陪我进去，你进去绝对拖我后腿，警员说一句，你就在旁边说一句算了算了。”
苏慧讪笑，没否认芮穗的话。
看着芮穗闷闷不乐的侧脸，苏慧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头：“你手机借我用一用。”
“借手机做什么？”
芮穗拿出手机，刚解锁关掉了勿扰模式，苏慧就快速地抢了过去。
动作快的让芮穗不怀疑都不行，看到苏慧翻来找去，芮穗把手机抽了回来：“要找什么我给你找。”
“你短视频的app藏哪了？”芮穗手机页面很干净，只有零星的几个app，她来回看了几遍，都没看到她想找的那几个。
“删了，最近要专心赶工。”
她因为赵起的事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连载跟着耽误，现在编辑每天照三餐催稿，她为了表示自己会上进，把手机上娱乐性质的app全都删光了。
“删了好删了好，最近好好忙工作，少看视频少跟别人聊天，有空闲时间就读读佛经，超度你逝去的爱情。”
“赵起那玩意不值得超度。”
瞟了眼苏慧松了口气的表情，芮穗拿回手机，打开手机里唯一还剩的视频网站，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页面跳转，排在第一的是一个热度颇高的视频。
“你是不想让我看这个？”芮穗拿着手机在苏慧面前晃了眼。
“艹！”没想到自己没阻止芮穗看视频，反而还加速了她到视频，苏慧骂了句脏话。
“别看评论，现在的人无聊的要死，说的话不经大脑。”苏慧不想让芮穗看到视频，就是怕她才在警局受挫，又在网络受伤。
芮穗面色平静的打开了视频，她没看评论，但没关弹幕，所以依然能看到苏慧不想让她看的东西。
“是这个啊，我都忘了这个采访。”
打开视频看了三十秒，芮穗才反应过来这视频是什么。
一个月前她新作品预售，编辑给她安排了一个采访，编辑虽然没明说，但她猜得到出版社是想弄个美少女漫画家的头衔冲销量。
但从弹幕上的内容分析，出版商想冲销量的愿望大概率会落空。
看到弹幕上提醒的空降，芮穗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四分钟。
芮穗这本漫画题材是末日，不过发生的场景是在校园，主要讲得是友情，但主持人不知道看偏到了哪里去，看到女主杀了变成丧尸的初恋，顺着问起了她的初恋。
然后她就提起了她的初恋——顾靳礼。
“我追得的他，他算是我们学校的名人，有运动天赋，脑子也不错，还有一张好脸。”
对于芮穗来说最重要的是最后一项，她对顾靳礼那张脸一见钟情，为了追到他，她报了他练习的游泳馆，在他出现的地方频繁出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恕她第一次追人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追求方式就是个变态狂。
不过她还是追到了。
历时三个月，她吻到了顾靳礼的唇。
视频到这里还是温馨状态，到了主持人问出为什么会分手后，状况急转直下。
“因为他胖了。”
“胖了二十斤，脸都变形了，还没有羞耻心的一直吃薯片，还抱怨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吃我吃不完剩下的东西才会变胖。”
“只有猪才会吃人吃剩的东西，我一看到他高挺的鼻子，脑海里会不停浮现再过一年半载，他的鼻头会慢慢变圆，鼻孔会慢慢变大，我觉得人不该跟猪交往，所以就提出了分手。”
“挽留？哦，他挽留了，按着他以前的性格，我说出那么伤自尊的话，他一定不可能留我，但是他开口了，这更让我觉得变胖让他没了自尊心，他已经不是他了，我更坚定的要离开他。”
……
弹幕已经把视频中她的脸完全遮住了，内容充斥着各种难听话，虽然有零星为她说话的女生，但也有人发言以我是女生开头，然后指责她太过分，男生跟她在一起胖了是幸福肥，是因为爱她才会吃她剩下的东西，她因为这种事分手太冷血太没道德。
……爱个头!
要是真的爱，那就该知道她喜欢帅哥，然后认真保持身材。
芮穗刷起了评论，在警局受得起一扫而空，时不时噗噗笑个几声。
看到一条明显是男人留的高赞评论，芮穗啧了声：“他们是怎么脑补出顾靳礼是个穷学生，我不是因为他胖是因为他穷跟他分手。”
“因为女人虚荣又拜金。”苏慧讽刺了句，“你没事就好，我还怕你看到这些东西会发疯。”
“发什么疯，这些人都是些没出息的男人，失败到在网络上无能狂怒，我可不会陪失败者浪费时间。”
苏慧看到芮穗脸上轻松闲适的表情，她就是喜欢芮穗这一点，有自信且坚持自己的决定，哪怕在他们这些亲近的朋友看来，芮穗跟顾靳礼分手，芮穗做得太难看，芮穗还是能坚定自己没错。
“你这个采访视频我刷短视频的时候已经上热门排行了，顾靳礼很有可能也会看到。”
“看到就看到呗，不是听说他早就瘦了，我这段视频明显能让他意识到身材对男人的重要性，带着自尊迎接他人生每一任交往对象。”
“……”语言无法表达内心感受的苏慧，认真地对芮穗竖起了大拇指。
她的姐妹。
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