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探望程氏
下午，唐施央着她娘跟她一起去冯掌柜家探望他妻子。
原本唐老太太也想去的，毕竟冯掌柜对他们家不薄，可是被徐氏妯娌三个给劝住了。
她们觉得婆婆毕竟年纪在那摆着，要是真的被过了病气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安心在家等着。
反正探望病人是她们家的心意，谁去都一样。
唐老太太虽然想去，但耐不住三个儿媳妇儿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把她劝住了。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由赵氏带着唐施，代表他们家前去探望，正好二郎要去县里送饼，可以捎上他们，明礼知道了也求着要去。
唐老太太觉得自己孙子这么重情重义是好事儿，就没拦着。
还特意进屋拿了些银子交给赵氏，让她买点东西带着，虽说冯掌柜未必稀罕，可也不能失了礼数。
赵氏点头答应下来，于是，唐二郎夫妻俩就带着唐施和明礼进县城了。
他们先去聚英楼送下了酱香饼，问了小陈冯掌柜家的地址，一路问着来到了冯掌柜家门前。
他家虽没有徐家那么气派，却也比普通人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不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看上去倒有几分萧条之感。
唐二郎上去敲了敲门，一家人便在门前耐心等着。
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疑问：“来了来了，哪位？”
一听声音就是冯掌柜，唐二郎在门外温声道：“冯大哥，是我，唐二郎。”
冯掌柜一听，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冯掌柜问道：“唐兄弟，是有什么急事吗？”
唐二郎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儿，这不是嫂子身子不舒服吗，我来探望探望。”
“哦，我还当是有什么急事呢，咱俩这么熟了，什么探望不探望的，赶紧进来吧。”冯掌柜笑了笑。
唐施从唐二郎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对冯掌柜莞尔一笑：“冯叔叔好。”
冯掌柜这才看到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施施也来了，快进来吧。”
一行人来到了正堂，屋里飘散着一股苦涩的草药味。
冯掌柜让小厮给唐二郎他们看茶，语气有些涩然：“家里一股子药味，弟妹你们多担待。”
赵氏缓身说：“冯大哥，您可别这么说，这谁家也有个头疼脑热要吃药的时候，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嘛，等嫂子病好了，家里自然是没有药味了。”
仿佛在她看来，冯掌柜妻子的病只是头疼脑热这样的小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冯掌柜听了心里也有些许的安慰。
“冯叔叔，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婶婶儿？”唐施忽然问道。
冯掌柜表情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愿意让她们进去，而是，“屋里都是药味，我闻习惯了还好些，你们乍一进去怕是闻不了。”
再一个，他也是怕把病气过给了她们。
唐施保证道：“这算什么？我才不怕苦呢。”
明礼也说：“我也不怕苦。”
赵氏笑着说：“冯大哥，我们去跟嫂子说会话儿，也能陪她解解闷儿，不然她整天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闷都闷坏了。”
他们都这么说了，冯掌柜没有理由不同意他们进去，毕竟他们是一片好心。
他稍作思虑就带着赵氏、唐施和明礼来到了东院，唐二郎由于是外男，则在正堂等待。
主屋门窗紧闭，看着倒像是没住人的样子，一点人气也没有，院子里光秃秃的，连一棵绿植都没见。
唐施蹙眉，心道哪怕自己家的土坯墙也比这里有生机，起码自家后院喂着鸡、种着菜。
但是这里呢？光是看着就觉得有些压抑了，再加上紧闭的门窗，人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得抑郁？
几人很快走到了屋门前，这期间唐施一直提着自己的的那篮玫瑰花。
冯掌柜轻轻敲了敲屋门，柔声道：“夫人，唐家弟妹来看你了，我带他们进来了？”
片刻后，屋里响起一道有气无力的女声：“进来吧。”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冯掌柜脸上满是心疼之色，赶紧推开屋门，冲到床前想给程氏拍背顺气。
但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坐在床边的冯乐喜已经熟练地给她娘顺气了。
程氏捂着帕子咳得脸颊通红，眼角也湿润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
“夫人，没事儿吧？”冯掌柜焦急地问道。
程氏微微摇了摇头。
跟着进屋的唐施见了程氏的样子都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有人竟然会瘦成程氏这样，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皮包着骨头。
程氏看着赵氏，露出虚弱的笑容：“弟妹，让你看笑话了，快请坐吧。”
仅仅说了这两句话，她就像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样热的天气却还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情况竟是比唐施预想的还要糟糕几分。
“夫君，你扶我坐起来吧。”程氏柔柔地对冯掌柜说。
冯掌柜闻言动作轻柔地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倚在墙边，顺手又给她披上件外衣。
做完这些，他拍拍程氏的手说：“那我先去前面了，唐兄弟还在那呢，你们聊着吧。”
程氏笑着说好。
冯掌柜起身离开了。
“这是你家施施吧？经常听夫君说她聪明乖巧，今儿个倒是见着了，真是机灵可爱。”程氏看着唐施笑道。
这女孩儿长得真漂亮，细皮嫩肉的，五官也好看，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儿，倒有点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了。
“哪里，她啊，平日里调皮着呢，跟个假小子一样，还是你们家乐喜懂事，你啊，把身子养好了，日后就等着享福了。”
赵氏宽慰道。
程氏但笑不语，她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病入膏肓了。
明礼听了二婶儿这话偷偷瞄了眼冯乐喜，却不想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他慌忙挪开了视线，脸也跟火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