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章 互扎
成交日那天。
傅怀隐的心腹劝他。
“这jun huo不一般,谁掌管谁争霸,您交给沈爷,不是把命脉交到他手上吗?他若是反目,您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傅怀隐看着杯中的毛尖一点点下沉,笑道:“世道变了,这东西放在手里就是炸弹,现在不抛下家,等着被上头收拾吗?“
“哦,懂了,您是想借上头的手收拾掉沈爷啊?”心腹坚起大拇指,“高招。”
交接完毕后,沈仁德接到一通电话。
“傅爷要利用这件事收拾你。”是那位傅怀隐心腹的声音。
沈仁德望着天空,今天是个大晴天。
“我知道。”他用手挡住刺眼的眼光,继续说:“把一部分的物件偷偷运到云城吧。”
电话那头:“等政策下来后,全面禁qiang,您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
“锦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财富的壁垒不该被垄断,不冒险,咱们怎么出头?”
“可是……”
“放心,傅怀隐蹦跳不了多久,他死后,整个傅家都是我们兄弟俩的。”
沈仁德又补了一句:“你不是有那位跟傅怀隐私相授受的证据吗?他不想玉石俱焚,那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沈仁德走到一家商店,“麻烦借一下座机。”
他拨通一个境外号码,说的是硅伽话。
“嘿,朋友,你托我调查的事情我调查到了。”
“对,是傅怀隐。”
“好,等你的人到来。”
电话时长五分钟,双方言简意赅。
他将电话挂断,“谢谢你。”
店员脸上不是很满意,欲言又止。
沈仁德把一张百元大钞推给店员,“赚钱有道,为什么不敢说呢?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店员呆滞地看着桌子上的钱,缓过神后扯着嗓子喊他:“喂,我还没找你零呢。”
沈仁德背着身子跟店员摆了摆手。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7月14日。
那天是中元节。
傅静思出门祭拜刚过世的哥嫂。
在墓地被人迷晕。
醒来时,已经在一栋豪华别墅里。
“你醒了,静思。”她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傅静思吓得打了个激灵,回头看到沈仁德后,站起身就要朝着外边走去,手被拉扯回来,重重跌到沙发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
沈仁德以前不喜欢穿西装,他说那是上流社会的肮脏皮囊。
她所幸不做挣扎,冷声质问他:“你把我绑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静思,你看,你喜欢的大房子,我为你买了,从此时此刻起,不要离开我,行吗?”
他没有以前的小心翼翼。
傅静思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们离婚了,沈仁德。”
沈仁德把她喜欢的咖啡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静思,我没同意,这婚就离不成。”
“你……”
“嘘。”他打断她,“静思,再过不久,我就有惊喜送给你了。”
他打开电视,“静思,你说的,只要我为你报了仇,你就会跟我谈情说爱,就会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会做到的,你静静等着吧。”
傅静思将信将疑地看着沈仁德,视线落到电视机上。
屏幕里的女主持人在播报民生新闻,画面顿了一下,女主持人继续播报:“接下来插播一则突发状况。”
“下午一时,傅家老宅突然发生爆炸,据现场记者报导,事故地点发生在沙园,消防与医护人员仍在紧张抢救中……”
荧幕画面出现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所有镜头全部闪到男人身上。
他伤得很重,隐约看到他露出的头盖骨,血糊了一整张脸。
傅静思胸口一起一伏,脸上表情惊恐,身子抽了好久后才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沈仁德的视线落到电视上,嘴角笑容瞬间消散。
出事的怎么会是傅深?
就在这时,他电话响了,把他从晃神中拉扯回来。
他手忙脚乱的接电话。
“喂。”他的声音抖到失去原来的音色。
电话那头也很紧张:“那老狐狸偷偷跑了!把人换成了深爷!”
“啊啊啊啊啊啊!”
他身后传来傅静思一声比一声更为尖利的惨叫声,她整个身子跌到地上,脸上一片惨白,已经说不出别的话。
一双眼睛猩红,紧紧地盯着屏幕,眼泪根本流不出来。
“我,我知道了,我待会过去。”沈仁德把电话挂断后赶紧过去扶她。
傅静思捂住自己脑袋,用力蹬腿,一直惊恐地尖叫。
“不是,静思,我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不是。”他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
傅静思身子一直在往后躲,一双腿用力蹬地,不让任何人靠近。
“别这样,静思,冷静,好吗?说不定新闻不是真的!”
傅静思退一步,他就靠近一步。
“砰。”她撞倒了大花瓶。
两米多高的花瓶砸到她的膝盖上。
“咔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仿佛不知道疼似的,还在往后退。
“静思!”
沈仁德正想过去抱起她,谁都没有想到,她突然摆了一个大动作往后退。
她身后是楼梯。
傅静思从二楼滚了下去。
经过抢救,最后是保住了一条命,但那双腿从此没了知觉。
她过上了行尸走肉的生活。
沈仁德后来去了事发现场,误把傅之南当成傅云容捡回家。
回忆结束,水利站房间里。
沈仁德情绪很激动。
“为了爱你,我拼劲了全力,我不就是做错了一件事吗?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沈仁德的眼泪滑下来,刚硬如他,在傅静思面前脆弱得像冰渣。
他跪到傅静思身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理解我,好不好?”
傅静思对他冷笑,“沈仁德,你把我全家都害光了,难不成还要我感恩戴德感激你吗?”
沈仁德摇头,“我没有,那是意外!你哥嫂的事故是傅怀隐动的手,他嫁祸于我,你为什么不信我?”
“沈仁德,空穴不来风,为什么傅怀隐会死咬你,真的只是冤枉而已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站起身,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狠着声音道:“静思,我变成这样,不是你调教的吗?”
“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注定要死绑到一起,别忘了,是我为你搞的爆炸案,傅深的死,你也有一半责任。”
傅静思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瘫痪的下肢无力,她整个人摔趴到地上,指着沈仁德骂:“你个杀人凶手,你迟早会下地狱!”
沈仁德把她抱起来,将毛毯放在她腿上,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哭过后的眼睛微红。
“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地狱,你说的,让我这辈子永远不背叛你,我都记着呢。”
傅静思突然安静下来,那瓣口红糊掉的唇角绽出笑容,她覆到沈仁德耳边,轻声道,“我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沈仁德身子僵直在原地,看着那张笑脸,他眨了眨眼,将眼泪退回去。
“好啊,那我们就这么缠着。”他站起身子,语气满是疲惫,“静思,你就带着这份恨意活着,好好活着,等我们一起下地狱。”
沈仁德出门后,大门再一次被合上,傅静思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