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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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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有夫之夫(上)

    前任工部尚书陶文丘在朝中素有贤名, 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在被人揭发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忧国忧民满脸苦大仇深的老头子会在工部敛财。

    这些年工部以各种名目向圣上讨要钱财,实则以次充好敷衍了事。户部发给工部的各种款项经过他和下面的官员一顿瓜分, 到各州县已经少得可怜。

    上个月终于有人揭发了他的罪行, 刑部与大理寺数日的提审问话后,惊天大案终于浮出水面。工部和各州县参与贪污敛财的官员有两百多人,贪污银钱四千五百万两。

    刑部与大理寺官员这段时间忙着追讨款项,他们只追回了两千万两银子, 剩下的两千五百万两银子下落不明。工部尚书陶文丘咬死不说, 案件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昨天, 陶文丘手下有一名官员熬不住刑罚交代了,说这笔银钱藏在了工部。于是今天一早姬松就同户部吏部还有大理寺的官员到了工部, 他们挖地掘墙, 后来发现了一堵厚实的墙。

    砸开墙后,白花花的银子整整齐齐的堆砌着,一块块整齐的银锭子亮瞎了众人的双眼。同银子放在一起的还有各种来往账目,不知道陶文丘在想什么, 自己住着破屋,在工部藏着钱,还保留着涉事的罪证。如此另类的贪污, 让官员们大开眼界。

    于是户部数钱,刑部拿人,工部配合调查, 吏部将一切记录在案, 就这样从清晨忙碌到了夜晚。

    颜惜宁之前看到同姬松坐在一起的三人, 就是另外三个部门派出来的主事官员。其中颜子越是吏部新晋的员外郎, 虽然位份不高, 但是刚入吏部就被派出来主事大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颜子越亲爹是户部尚书,若是他留在户部能最大程度上得到颜伯庸的庇护。可是他偏偏去了权利最大的吏部,不知道是他能力出众,还是太子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姬松确实饿坏了,他大口吃着粽子。今天的粽子格外的适口,尤其是肉粽每吃一口都是极大的满足。还有滋滋冒油的鸭蛋,带着微微的咸味,同甜粽一起吃时特别香。

    颜惜宁带的粽子不多,分给办案官员之后,每个人只能垫垫肚子。他本想让严柯回府把剩下的粽子拿来,可是看到在场这么多人,他的那点粽子不够分。想来想去后只能委屈侍卫大哥们了,等事情处理结束之后回府再吃吧。

    听说粽子是容王妃亲手包的,刑部和户部官员赞不绝口:“王妃好手艺!”无论是甜的还是咸的都太美味了,饥肠辘辘的肠胃得到满足的同时,他们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舒缓。

    上官和缓之后,下面的人跟着松了一口气。大家喝着茶水,交谈声不绝于耳。

    颜子越的心思显然不在粽子上,他笑吟吟道:“方才正同王爷说起王妃,没想到王妃就来了。”

    颜惜宁笑而不语,方才看到姬松和颜子越交谈,他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可是那感觉只在心头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颜子越是姬松的白月光,虽然说上次在围场的时候姬松当众斥责了颜子越落了他的面子,但是小情侣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他只是个替嫁的咸鱼,在颜子越面前,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再说了,姬松是王爷,总是少不了同各部往来。他不能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就不让姬松同吏部官员断绝来往吧?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况且他的那点不愉快早就消失了,他摆正了心态,现在的他是大度的容王妃。

    姬松咽下粽子之后喝了一大口茶,他眼神锐利直视颜子越:“颜员外郎,方才本王只是在婉拒你的邀请,何时同你提起过阿宁?”

    颜子越面色不自然的僵了僵:“是下官说错了。”

    这熟悉的语调让颜惜宁一下警觉起来,他感觉氛围有点不太对,他是不是应该离开?上一次看热闹的时候,他就被卷入了其中。

    然而他刚想撤,手就被人握住了。低头一看,握住他手的人正是姬松。

    姬松微微扬起头,帝王家的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疑。姬松扬声道:“方才本王对你说的,可能声音太小你没听清,如今本王再说一遍:下月的诗会本王和阿宁没空去。”

    姬松向来不喜欢文人诗会,除了趋炎附势含沙射影,他感受不到别的。更别说颜子越身后站着的是太子,姬松最近的事情很多,有参加诗会的时间,他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颜惜宁一脸懵逼,比他更懵逼的是旁边的官员。只有府中的侍卫们一个个扬眉吐气,有的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了。

    颜子越面色一白:“下官知道了。”

    姬松并不打算放过颜子越,他清清嗓子一字一顿:“上次在围场,本王有话要对你说。可是考虑到在场的皇子多,当时不方便开口。如今正好在这里遇见你,我就直说了吧。”

    “先前京中有流言,说本王心悦你。”

    工部院中正在闲聊的官员们齐刷刷的静了音,他们竖起了耳朵在侧耳倾听。颜惜宁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是他还不能表现得很明显,于是他只能乖乖的坐在姬松一边装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颜子越眼中有闪躲有愧疚更多的是羞恼,他张张口连忙撇清关系:“王爷恕罪,下官并不知情。”

    姬松微微颔首:“你知不知情不重要,本王知道这种消息是如何流传出去的,也知道是谁传的。过去的事本王已经不想追究,如今本王已经有了王妃。阿宁同本王情投意合,为了让阿宁舒心,本王会避嫌。因此也希望颜员外郎注意,本王是有夫之夫,员外郎下次见到本王时,请离本王一丈远。”

    颜子越脸白成了一片,他不敢抬头看姬松的双眼,满心都是被戳穿之后的惶恐。一时间他头皮发麻不知道该说什么,恍惚中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下官知道了,谢王爷提醒。”

    姬松说完这话之后继续吃他的粽子,他还贴心的给颜惜宁剥了个鸡蛋:“给。”

    颜惜宁心情复杂的接过蛋,他没想到姬松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和颜子越撇清关系。听姬松的意思,他喜欢颜子越是流言?看来这里面水很深啊。

    他漫不经心的撕着蛋白往嘴里塞,其实姬松握着他的手说要避嫌这话时,他心里挺痛快的。姬松不愧是爷们,拿得起放得下。如果换成是他,他可能开不了这个口。

    等姬松吃完了粽子,官员们继续开工做事。颜惜宁本想收拾了东西就回王府,可是严柯他们说事情应该快完了,他们希望颜惜宁能留下来等姬松一起回家。

    看着严柯他们眼中的恳求,颜惜宁可耻的妥协了,于是他兴致勃勃在工部溜达起来。

    严柯跟在他身后保护他,说是保护,其实工部没什么危险,至少颜惜宁逛的后院很安全。

    后院中摆着大大小小的模型,有农具模型,还有供其他部门使用的工具模型。这些模型每一件都制作精巧,按照它们模型放大或者缩小,就能制造出实用的工具。颜惜宁一边看一边惊叹,顺便猜测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严柯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抱怨:“王妃你是不知道,你没来之前,那个颜子越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我们主子身上了。贱不贱哪。”

    颜惜宁提醒道:“严侍卫,当心隔墙有耳。颜子越是吏部员外郎,将来前途可期。”

    严柯唾了一声:“呸,他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墙头草,当我们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颜子越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子,从小受到皇帝嘉奖,又能和皇子们一同读书。这份荣誉放在整个京城,没几个人能有。皇家的孩子心思多,颜子越心思也不小,小小年纪他就在几个皇子中周旋。在姬松没入炽翎军之前,颜子越和每个皇子都打得火热。

    姬松当时也挺欣赏颜子越的,颜子越年纪小长得好脑子也聪明。但是他没想到他莫名其妙就被颜子越摆了一道。

    有一天姬松在上书房中捡到了颜子越的一条帕子,他没多想就将帕子揣在身上,只想等见到颜子越的时候还给他。

    哪知道颜子越没见到,当天中午的宴席上,那张帕子却莫名其妙的从他的袖中掉了出来。颜子越惊慌失措,他百口莫辩。

    于是三皇子爱慕颜尚书家大公子的消息不胫而走,身为被爱慕者的颜子越趁机从上书房去了国子监,而莫名其妙被断袖的姬松则被平远帝训斥一顿。

    这事让姬松看到了宫中无人的可怕,姬楠姬椋有母妃和她们身后的家族相助。孤零零的他除了平远帝的宠爱,什么都没有。

    后宫中人毁人清誉坏人名节的事令人防不胜防,趁着还没吃大亏,姬松去了炽翎军开始了积攒军功的道路。可没想到兜来绕去,还是被皇城中的人算计了。

    严柯愤愤不平:“当日主子生死未卜,属下们以为主子对颜子越有情,于是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求他来看主子一眼。可他倒好,三请四请不肯来看主子一眼。”

    “后来皇上下旨,恳求颜尚书将公子许配给王爷冲喜,只要颜伯庸愿意让颜子越冲喜,就算主子没了命,将来他也可以照样升官发财。可是颜家怎么做的?收了钱,换了人。”

    圣上只说让颜家嫁公子 ,明眼人都知道他希望嫁过来的是颜子越。可没想到颜伯庸钻了圣旨的空子,用私生子替代了嫡子嫁到了王府。

    “颜家人坏透了,墙头草两边倒。当年主子风光的时候,颜伯庸那个老东西跑得比谁都勤,那时候怎么没想过要避嫌?现在好了,看到主子还活着,受到了皇上的重用,他们又想着套近乎了。烂透了的货色!”

    严柯噼里啪啦一顿痛骂,骂完了他才反应过来:“王妃,属下没有骂您啊。当然属下得承认,您刚到王府那会儿,属下对您不好,可是后来属下发现您是整个颜家最好的一个。我们主子幸亏遇见了您啊!”

    颜惜宁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把严柯说的放在心上,他正站在一抬微缩的投石机旁边仔细研究着:“严柯你看,这是投石机吗?”

    严柯应了一声:“是的,战场上的投石机比这个大数倍,攻城时威力巨大。”

    这时旁边传出了一声不确定的呼唤声:“是息宁吗?颜息宁?”

    颜惜宁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他肤色白净面容清秀身形高瘦,身着工部官员的服侍,整个人看着有些拘谨和木讷。看到颜惜宁的脸,那人又惊又喜:“真的是你!息宁,是我啊,王文越啊,你还记得我吗?”

    75有夫之夫(下)

    眼前这人是工部新晋的屯田郎中王文越,他是清河王家的人,和姬椋是沾亲带故的堂兄弟。然而王文越却和他八面玲珑的堂兄不同,他低调沉闷不善言辞。他的其他兄弟们都去了更加重要的部门,他却在工部老老实实制造农具。

    不过他工作非常出色,虽然入工部时间不长,姬松已经注意到他的能力了。这不上一任屯田郎中撂挑子,姬松顺势让王文越代管屯田部。

    这次工部大清洗之后,王文越就会成为姬松手下四部郎中其中之一。

    颜惜宁在原主的记忆中翻了片刻,王文越的信息很快涌入了他的脑海。原主的母亲死了之后,颜尚书将他接到了府中。虽然不承认他的身份,但是也让他改头换面去国子监读了一段时间的书。

    然而原主在国子监中过得不太好,因为没什么见识成绩差人又自卑,同窗们并不太欢迎他。加上他有个无比耀眼的长兄,两者一对比,原主成了灰头土脸的小丑。

    王文越就是原主在国子监读书时的同窗,也是在那期间唯一的好友。自从离开国子监之后,原主再也没见过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原主的熟人,颜惜宁一时间心情复杂。

    王文越倒是因为见到颜惜宁非常激动,他面色通红语无伦次:“你,你还记得我吗?你离开国子监之后我去颜尚书府上找过你,可是你家里人说你回老家了。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疼得直吸气。疼痛让王文越清醒,也让他更喜悦。

    王文越咧开嘴笑得灿烂,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颜惜宁:“我向你兄长打听过你老家的位置,也去找过你,可是怎么都没找到。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你怎么会在工部?”

    严柯眼疾手快挡在了王文越身前:“屯田郎中请自重,这位是容王妃。”

    王文越脸上的笑凝固了:“容王妃?”

    他喃喃重复了两声,手中的书哗啦啦落到了地上。眼中的喜悦渐渐散开,巨大的悲伤笼罩了他。他身形踉跄了几下然后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哽咽的声音传来:“你不是颜尚书的侄儿,所以我在宁清县城没找到你……他们骗了我!”

    王文越呜咽着:“怎么就成了容王妃了呢?息宁怎么就是容王妃了?原来那个替嫁的人是你,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怎么就没想到?”

    王文越永远忘不了第一次在国子监见到颜息宁的场面,他像春日的蔷薇花一样娇艳,可是又无比的文静,说话温温和和像小姑娘一样。和闹腾的同窗相比,王文越觉得他的这个同窗太顺眼了。

    那之后他越发关注颜息宁,别的学生嫌弃他没见识,他却觉得颜惜宁可爱极了。他趁机和颜惜宁搭话,没多久两人就成了好友。

    颜息宁不像别人那样会嘲笑他出生贵胄却满脑子都是农桑,他会欣赏自己做出来的农具,会替自己养小动物,也会在自己失败时安慰自己。颜息宁是他在国子监唯一一个好友,自从他出现之后,王文越只要想到上学就充满干劲。

    越是相处王文越就越发觉得颜惜宁好,他想着,等他考取功名之后就去工部任职。到时候也用家里的关系把息宁带去工部,他要罩着息宁。

    可是没等他毕业,他却出了事。他放学时遇到了惊马,被马撞飞了之后,他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等他回到国子监的时候,颜息宁却离开了国子监。这之后他无数次去颜家问颜息宁的下落,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他回老家了。

    他找了五年,他的同窗换了又换,可终究没有一个人像颜惜宁让他念念不忘。考上功名的那一年,王文越突然明白这份念念不忘意味着什么了。

    他想着,这辈子一定要找到息宁。他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说,还有好多东西没做出来让他看。这世上最懂他的只有息宁,等找到他之后,他要告诉他,他有多喜欢他。

    如果息宁愿意,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照顾他一辈子?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们就在工部附近买个小宅子,两个人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还是落空了。王文越哭得停不下来:“为什么是你?息宁,为什么是你啊。”

    颜惜宁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住了一块巨石,难受得无法呼吸。

    王文越永远都不会知道原主遭遇了什么,他曾经是原主唯一的朋友,因为他的存在,原主在国子监的日子总算没有那么难熬。

    王文越出生世家,他写得一手漂亮的字,画得精妙的图,还能做出各种各样精致的模型。原主一直以自己拥有这样的朋友而骄傲,最重要的是,王文越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的无知。

    可是王文越突然受伤,原主的日子就难过了。没有王文越在一边辅导他课业,原主的成绩直线下降,最后考核的时候大半的功课不及格。同窗嗤笑,颜尚书暴跳如雷,原主在国子监寸步难行。

    最后原主失去了信心,颜尚书也认定他是一块朽木,于是就让他退学回了家。

    国子监求学的经历让原主本就灰暗的生活变得更加绝望,那之后他就在颜家的偏院中养了几年,哪里知道外面还有个疯狂找他的朋友?

    王文越哭得惨,颜惜宁心里也不好受。原主能有这么一位惦记他的同窗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世上除了白陶之外,还有一个在意他的人。

    严柯一脸懵逼:“属下……说错什么了吗?”

    他只是提了一句颜惜宁是容王妃,让王郎中注意分寸,怎么他哭成了这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严柯杀了他全家。

    颜惜宁唏嘘道:“故人重逢感激涕零吧。”感情充沛的文人都有这毛病,动不动就泪洒前襟。要是武将杀敌的时候哭得泪汪汪,仗就没法打了。

    颜惜宁拍拍严柯的肩膀:“让我同他说几句吧。”

    面对原主的朋友,颜惜宁觉得他得据实相告。于是他蹲下、身体放缓了声音:“王文越,你认识的那个颜息宁已经不在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全新的颜惜宁,你得向前看,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王文越哭了一阵之后缓和过来了,他红着双眼泪汪汪看向颜惜宁:“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颜惜宁笑道:“挺好的。”原主是什么运气啊,两个担忧他牵挂他的人都是哭包。

    王文越擦擦泪露出了笑容:“你过得好就行,如今我知道你在哪里了,我们还能像曾经那样一起做东西一起养动物吗?”

    颜惜宁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怕是不能了,我不经常出府。不过在工部你可以大展拳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工具出来吧,我觉得你一定能行。”

    王文越挣扎了一阵之后问道:“那你出不来,我可以给你写信或者像以前那样给你带东西吗?”

    颜惜宁笑道:“这个得问王爷,王爷同意了就行。”

    王文越眼中燃起了光,他抽抽鼻涕从地上爬起来。哭了一阵之后他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他比起找不到颜息宁,他更愿意看到颜息宁在他眼皮底下快乐的生活。

    王文越压制着想要拥抱颜息宁的冲动:“息宁,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颜惜宁心中酸涩,他张张口想要再度提醒王文越。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经常来工部,王文越是工部官员,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有过多的交集了。

    于是他应了一声:“是啊。”

    如果原主知道王文越一直在找他,自挂东南枝时,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果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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