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众人道别
一顿晚饭，带来了众人最牵挂的人，也成全了自己的遗憾。
空桑的举动，是伴生鬼灵都没有料到的。
毕竟，当初的他们，都在身死之时，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
直到……冥冥之中，他们在神图绘卷当中苏醒过来。
那个无比威严的声音，让他们从此以后，要保护好空桑，积累功德。
但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积累功德到底有什么用处。
没有人告诉他们结果，也没有人告诉他们期限。
而他们之所以愿意配合空桑，也是因为在那最为狼狈的最后时刻，看到的，是一双悲天悯人的纯净眼睛。
也是这样的眼神，让他们觉得，无所谓功德，也要帮助眼前这个吃了太多苦痛的少年。
可是今天，同样是这个少年，他露出从未有过的，名为欢喜的笑容，放了他们的自由。
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他们谋划好了未来。
念及至此，众人心中，一阵暖意，也一阵感动。
何梦坐在一旁，扶了扶眼镜。
对于这位久违的好友，当她从电话里，知道了空桑的打算之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何梦自问，时间真的很神奇。
明明，在琴师怨之案当中，她还见过空桑。
那个时候的空桑，还是一个有些多思多愁的青年。
可现在，空桑的眼中，却已经多了一抹不一样的光辉。
纵然是一旁的赵悦呈和赵小呈，也没有想到，空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放他们自由。
诚然，他们的功德已全，在安魂咒下可以恢复成人，就说明他们要还的债已经还完。
但是，空桑完全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的。
“空桑。”赵悦呈不禁抬头看去。
回应他的，是一抹笑容。
一抹，赵悦呈觉得，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笑容
那抹笑容，还有那个眼神，仿佛带着一抹真正悲悯众生之色。
随后，所有人高高兴兴的坐了下来。
这还是他们一年多以来，真正意义上，终于吃了一次人类的食物。
毕竟之前过年之时，也是将食物烧毁之后，他们才得以品尝一二。
……
一顿饭，众人彼此相谈，有所牵挂的几人，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愿景。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也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
实际上，这一切，空桑也在暗中给他们谋划好了。
饭局结束，道别之前，夏婉抱着孩子，从何梦那里得到了福利院的地址，以及何梦所给的介绍信。
“诸位，那就在这里……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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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夏婉眼神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亲自抚养他长大。”
“那些，先前借由我因果而出生的孩子，我也会亲自见证他们将来幸福的人生。”
“我想，福利院的工作，会非常适合我。”
“我也终于……有机会去给婆婆扫墓了。”
夏婉这里说的，自然是抚养她长大的秀婆婆了。
空桑笑道：“秀婆婆的墓，当初是姜雪婵负责的。”
“等你在福利院安顿下来之后，直接回云南找她就可以了。”
“横竖，此番你们回归人身，身上的道行和手段，还在，我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全。”
夏婉点点头，旋即看向众人，微微颔首：
“诸位，告辞了。”
说完，夏婉抱着孩子，第一个离开了古董店。
第二个起身离开的，正是杨宇。
此时的杨宇，重新成人，虽然也多了一抹风霜之色，但眼中幸福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了。
“空桑，多谢你！”
空桑摇摇头：“这是你们的缘法。”
“时间到了，就是时间到了。”
“我不会将你们强行锁在我身边。”
“以后若有机会，也欢迎你来古董店做客。”
“肖琳小姐，还有婆婆，你们也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了。”
杨宇笑着点了点头，最后说道：
“对了，我扎彩一门的手段还在。”
“这手艺，我也没打算丢掉。”
“届时，空桑你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说完，杨宇和肖琳、肖琳母亲，三人也离开了古董店。
刘欣雅见状，也站了起来，拉起了汪酉潮的手：“小潮，我们也走吧。”
汪酉潮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担忧：“可是……你现在的养父母……”
刘欣雅笑道：“你放心。”
“空桑大哥之前电话联系我的时候，我就将自己的过往，和养父母说了。”
“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他们也表示，会收养你的。”
汪酉潮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看向了空桑。
他的心性，毕竟和杨宇、夏婉不同。
从来没有奢望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汪酉潮，如今突然有些无措了。
空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去吧。”
“不过，你会比较辛苦就是了。”
“因为，你需要去学习人类社会当中的知识，需要学习他们的生活方法。”
“当然了，随着国家新的组织成立之后，你也可以联系我，或者联系何梦。”
“以你所掌握的黑魔术的能力，应该也可以谋生才是。”
经过空桑的鼓励，汪酉潮似乎放下了心来，原本是颓废忧郁男孩的他，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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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旋即，在刘欣雅的陪伴下，两人也离开了古董店。
空桑看向剩下的人，刚要开口，王婵却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没有了作为笔仙的凶戾。
但也许是性格使然，王婵依旧给人一种不太好相处的感觉。
“王婵小姐，你有方向了吗？”空桑说道：“你的能力，是在你死后，由笔仙的诅咒所赋予你的。”
“所以，你如今活过来之后，属于笔仙的力量也就消失了。”
“你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王婵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欣然之色：“那种力量……没有了也好。”
“我的父母也许还健在，若是可能，我也终于……可以回去看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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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工作，以我的能力，这些年的空白期而已，没关系！”
说着，王婵朝着空桑，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女儿虽然回不来了，但是，在她离开之际，是你让她无忧无虑的走的。”
“空桑先生，我王婵一辈子记得你，感谢你！”
“没有了神鬼之力，我一个普通的女人，应该是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帮助。”
“往后，我们相见的可能性，也许会很小。”
“但是……我还是谢谢你！”
空桑摆了摆手：“如果工作有困难，可以联系我的。”
“国家对于受到怪力乱神所害的人，本来就有一套补贴措施。”
“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王婵点点头：“那么……我也告辞了。”
随着风铃声响动之后，古董店内，原本的伴生鬼灵，也只剩下了周辉、狄瑢、狄弛、刘龟年、云鹤了。
此时，何梦开口了：
“刘先生，云鹤先生，关于两位，在我得知了空桑今日的决定之时，就已经和上面进行了沟通。”
“新的善恶司执掌者，希望两位，可以加入！”
“两位曾经是英魂，为了大义而牺牲了自己。”
“如今……难免和时代脱轨。”
“但是，两位的才能，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会有不可缺少的作用。”
两人顿时看向了空桑。
空桑笑道：“刘公子，云鹤先生，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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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重活一世，是老天爷给你们的机会，弥补你们当年为乌镇百姓受的苦处。”
“如今，重新领略这个太平盛世，不好吗？”
刘龟年和云鹤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刘龟年顿时说道：“如此，便有劳何梦小姐了。”
狄瑢和狄弛见状，眼珠子滴溜一转：
“既如此，我们也离开了。”
“哦？”空桑顿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不知道……你们打算去哪里呢？”
“又打算，进行所谓的长生酒实验吗？”
兄妹俩虽说业障消弭，但性格，倒还是有些张狂。再加上，他们的道行也是活着的时候就有的，如今复活，自然也没有失去。
因此，这两人算是鬼灵当中，真正的危险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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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桑的眼神，兄妹俩顿时急了。
“空桑，你什么意思，让我们复活，却又不给我们自由吗？！”狄弛谨慎的问道。
空桑笑眯眯地说道：“首先，我要跟你们解释一件事情。”
“那就是，融合在你们魂魄当中的木牌，并不是单纯的让你们存活的媒介。”
“这当中，也有我的老板，白泽他老人家所设置的手段。”
“如果你们为恶的话，不单单是失去现在的肉身这么简单。”
“你们会直接……魂飞魄散……”
此言一出，狄瑢和狄弛脸色一变。
“你……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空桑耸了耸肩：“因为刚才离开的他们，不需要我提醒这种事情。”
“但是你们两个不一样，你们……很危险！”
说着，空桑微眯着双眼：“如果因为我的仁慈，导致你们又开始折腾出长生酒这样的案子，那就是我的罪过，不是吗？”
“所以，我只能给你们一个选择。”
“加入心生的善恶司吧！”
狄瑢和狄弛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空桑笑道：“字面意思。”
“有官方组织压制你们，比派人在你们身边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要有效果。”
“而且，你们探讨长生的秘密，本质上没有错误。”
“只是，手段上太过阴毒。”
“可你们的知识，对于官方组织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
“如何？”
“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就随着刘公子、云鹤先生，一起与何梦离开。”
“如果不愿意……”
听到这里，狄瑢和狄弛如何还不明白，空桑早就将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最终，也只能无奈同意。
何梦见状，顿时起身说道：“这个给你。”
说着，何梦取出了一张请柬：“明天晚上八点，在上京酒店，全新的善恶司，全新的领导班底，都想要见一见你。”
空桑点了点头：“好，正好有些事情，我也要借他们的台子说一说。”
何梦笑了笑：“告辞。”
说着，何梦带着刘龟年、云鹤先生、狄瑢、狄弛也纷纷离开。
顿时，古董店内，只剩下周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