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183
唐氏随着玉漱阁的宫女一道很快便到了万贵妃的跟前。见着唐氏的万贵妃主动起了身来，慢步迎了过去。
“夫人好些日子没来我这了。”万贵妃同唐氏拉着家常叙话到。
“臣妇唐氏见过万贵妃娘娘。”唐氏依着礼数同万贵妃见礼到。
万贵妃面上虽是在怪罪唐氏的见外，可心中却是满意唐氏的知礼。只见她急忙将唐氏拉起身来，言到：“夫人不必这般，侯爷同令郎皆在外为着陛下的江山辛苦奔劳，若是让他们知晓你在我这受了委屈，我可承受不住这责难啊。”
万贵妃这话说的确是巧妙的紧，她先是点名自个儿知晓慕衡和慕运晨的功劳，后又自谦说道不敢为难唐氏。如是这般分明便是同唐氏透露着说自己知晓你家侯府的功绩，若今日但凡你有事相求，我能帮定不会推诿。
而唐氏今日确实是有事要同万贵妃相说，不过却并非是求助于她，而是要同她送上一份大礼。
“贵妃娘娘言重了，我家侯爷和孩子能为陛下操劳也是他们的幸事，何谈辛苦一说。”唐氏谦虚的急忙言到。
听到唐氏的回话，万贵妃是越发的满意唐氏的态度。不过随即她便又是言到：“前些日子令郎去到扬州剿灭贼寇，本想着让我皇儿胤泽也跟随令郎去见见那沙场上的战事，奈何被泌水院给抢了先。倒是失了这一难得机会。”
唐氏闻言心头一紧，这话她可不好接。这后宫争宠的事由来已久，她若一句不慎说错话，得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于侯府便是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前线战场凶险，五皇子没去也是好的。若是去了有个伤病只怕您这做母妃的又得心疼一阵了。”唐氏如是回答道。
闻言的万贵妃抿嘴一笑到：“夫人所言也是有理。来人，看茶。”说了好些话后，此刻方才让宫女看茶。这也便是说明唐氏的回话是让万贵妃满意的。而唐氏也配享用她玉漱阁的茶食了。
若说先前试探是愿意帮衬唐氏一遭，那而今万贵妃便是有心想要拉拢唐氏代表的荣昌侯府了。
唐氏自然知晓这看茶所代表的含义，不过她却也是不急。只因她所来目的也正是如此。
眼下既已是入了正题，唐氏便不再藏着掖着了。当下她便是同万贵妃言明此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告。
万贵妃见着唐氏神情肃穆，知晓这怕是不能为他人知晓的秘密。于是即刻便是让贴身的宫女领着一众奴仆去到了屋外。
这隔墙有耳的道理万贵妃自然知晓，见她这般谨慎唐氏也是放下心来。
“夫人，有事但说无妨。”万贵妃言到。
唐氏闻言却是没有急言，而是从袖中拿出了那方白布来递过给了万贵妃让其自行观看。
万贵妃接过白布一瞧顿时面色煞白，随即便是问着唐氏到：“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臣妇也是不知，而且此消息不知真假，虽说此为我府上的密探探查得到。可臣妇家中主事的侯爷和儿子都没在府上，为此臣妇只能是冒险进宫求助娘娘了。”唐氏如是说道。
她已然将陈平的痕迹抹除，顺便同他安插上了一个密探的身份。只是她不知晓此事还有另一个知情者柳江南。
听到唐氏的回答，万贵妃随即冷静了下来。这消息中的内容虽是摄人，可尚且不知真假。若是自己去到陛下跟前禀明此事，且不说这消息来源，单就是这之后被问及消息是否可靠便够自己解释半天了。念及于此，万贵妃面上便是有些不悦了起来。
“夫人，你且不知这消息的真假便拿来见我，是想让我在陛下面前被问责吗？”万贵妃责问到。
被问及到这，唐氏急忙解释道：“贵妃娘娘误会了，我方才虽是言到消息不知真假，可却实打实为我府上密探所得。我所说不知真假实乃没有能力前去验证，而非消息本身为假。”
万贵妃闻言神色虽是稍缓，可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散开来。只听她继续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我依你所言前去陛下面前禀报，事后却被证明此消息为假，你可想过后果？”
不待唐氏回话，万贵妃又是言到：“若是陛下不怪罪还好，可若真挑起理来，单就是这谎报一则便不是我能吃罪的起的。”
说道此处，万贵妃脸色已是有些阴沉了。
唐氏没有想到这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万贵妃这会儿竟是变得这般的陌生了，想到自己还想着同她送上一份功劳，却是不想竟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唐氏慌忙从座位上起了身来，跪在一旁言到：“贵妃娘娘见谅，臣妇只是想着此事事关重大，未曾料到会同娘娘带来这般危害。臣妇实在罪过，还望娘娘恕罪。”
见到唐氏惶恐的跪下，万贵妃面上有了些许松动。只听她言到：“起来吧。”
唐氏闻言，慢慢又是从地上起了身来。不过此时她却没有再坐下，而是立于一侧等待着万贵妃的话述。
“夫人，本宫方才语气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坐下吧。”万贵妃已是打定主意将此事化作云烟，不予理会了。可侯府这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她还是要替自己皇儿争取的。如是，她才又换了一副面孔同唐氏温言细语起来。
可唐氏这会儿哪敢还同一来时那般纯粹，她现在只想着早些脱身远离这是非中心才好。
“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妇思虑欠妥。还望娘娘见谅。”言罢，便又是要往着地上跪去。
可万贵妃又怎会再让她真跪下去呢，只见万贵妃轻扶到：“夫人快别这般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便是。难得你入宫一趟，陪我唠会儿。”
好似方才那发怒斥责的是旁人一般，这会儿的万贵妃又是变作了和煦的友邻拉着唐氏便说起了闲聊。
唐氏眼见挣脱不了这“牢笼”，也只得留下来应付着万贵妃。
而另一边，小顺子被戴伟宗拉到监栏院后，两壶黄酒下肚。小顺子说话已是开始了大舌头。
“戴公公，我同你讲。这外办的……差事真是太多……油水可捞了，只要差事办的好……就……没有，嗝~”话还没说完，小顺子已是开始打起了酒嗝。
戴伟宗自然知道这外办的好处好捞，可这宫里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一趟出去的活计，若是指望着被各位主子想起来再安排，只怕黄花菜都得歇了。
于是他们这些底下的太监宫女便是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但凡有要出去同宫里娘娘办事的，他们都会趁机央着那出去之人捎带着东西回来。这东西只要在宫里转手便能有个好价钱。
虽然宫中的贵人娘娘们都是用着那上好的进贡玩意儿，可这下边的竟都是些吃糠咽菜的，因此这出去一趟采买回来的玩意便有了市场。也正是因为这般，但凡能被外办出去的人无不是娘娘或是大监手里得宠得令的人。
戴伟宗便是那泌水院中当红得令的太监，而小顺子则是曹内官跟前的红人。
两人因着上边都有人照看着，圈子想同因此常有招呼。因此戴伟宗的盛情相邀小顺子才是不好拒绝。若是换作一般的货色只怕想要请他小顺子吃上顿酒都是不可能，不是那酒不好，而是同这喝酒的人一道掉份儿。
眼瞅着小顺子已是喝的差不多了。戴伟宗试探问道：“顺子，你这次外办都在作甚啊？”
被问及这等核心的内容，小顺子酒立即醒了一半。看着眼前的戴伟宗，小顺子回到：“戴公公，这是大监交代的事情，不能乱说。否则是会掉脑袋的。”
可戴伟宗要打听的不正是这掉脑袋的事情吗。
当下戴伟宗忙不迭的到：“顺子，咱俩的交情难道还值不上那二两小黄鱼嘛。你便同我说说又何妨，我又不会胡说一气。”
戴伟宗将两人的交情比作黄白之物，甚至还言明他俩之间情谊比之黄鱼（黄金）更甚。如是这般小顺子也是呵呵直笑，点头称是着。
“来，为了咱俩这难得的交情，再走一个。”戴伟宗将小顺子跟前的酒碗满上，又要同他同饮。
可小顺子本就已经醉了，这会儿心里还在惦记着要同曹公公禀报要事，哪还敢再喝。于是只听他言到：“戴公公，今儿这酒我是真不敢再喝了，若是再喝，只怕得误了正事。你若不嫌，改日我定同你喝个痛快。”
可戴伟宗又怎舍得这即将到手的大鱼遛了，于是急忙一个闪身到小顺子身侧便是言到：“你这般醉醺醺的去见曹公公，不怕他老人家将你拿下啊。”
小顺子心里却是暗道：这还不是你小子的功劳。
可嘴上却言到：“不碍事，公公允我在外办事时可以吃酒的。”说着他还要往着外边行去。
戴伟宗眼见小顺子不落自己的套，忙是上前道：“顺子，别急。我这还有个好东西想让你掌掌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