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67
三日后，京都之中悄然刮起了一股流言旋风。疯传着驻守京师的御林军在西北被贼人所害，而且那领兵之人更是身份斐然，据传是当朝七皇子的亲娘舅，莞贵人的弟弟佟武。
为此，镇北王大怒，斥责了西北防军一干将领，更是严令他们要将贼人一网打尽，替佟武将军报仇雪恨。
消息一经传出，举城震惊。
没有人想到竟有贼寇如此大胆，竟敢同御林卫开战，更是敢坑害了皇亲国戚。京都之中群情激愤，无数仕子竞相表达着心头的愤怒，高谈阔论着要让贼人付出代价。
而皇宫后院，莞贵人已是知晓了弟弟的罹难。整日以泪洗面好不哀怜。佟府上下更是一片哀嚎，本想着佟武在御林军中担任将军，借着莞贵人在陛下面前的恩宠，日后定是能封王拜侯的。可谁想这西北一行竟是失了性命。
这所有的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李英贺。可李英贺虽是这西北军的统帅，奈何而今身处京都根本就是有心无力。而要让李英贺因为此事便返还西北也是绝无可能，当下最有可能的便是挑选出一名西北军中的得力干将，将此贼寇给荡平了平息事端，此为最佳选择。
可此症结便在此处，李英杰前脚才将西北总兵赵西泽拿下，紧跟着便出了这档子事。若是让一国之君朝令夕改实在是有损颜面，可若不能及时将此事平息也会对李英杰的威信造成损害，此事在群臣看来便更加难办了。
事情也正如大家所预料的一般，李英贺借着此事的发酵反将了李英杰一军，让的李英杰不敢随意的削了他的兵权，更甚至让李英贺在民间的威望达到了巩固。不明所以的百姓都只当是李英杰出于爱护自己面子而不愿解决此祸事，而镇北王李英贺则是有心无力，没有调令不敢轻声前去只得隔靴搔痒。
就连朝臣私下也是同李英杰禀告过坊间的传言。可奈何李英杰听到此消息却是无动于衷，继续放任自流。
没人知晓李英杰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有他清楚这背后的较量还未到揭开谜底的时候，此刻甭管闹腾的多厉害，只要慕衡书信中所言为真，那他便能绝地翻盘。当下他只需耐心的等待便是。
可李英杰虽知道此局自己必胜，他也不想李英贺好过。随后便是唤来了曹内官，让着其安排人去到坊间流传出另一个版本的蜚语流言。
却道此消息为何，没曾想李英杰将事情的真相换了张嘴告知了百姓。现而今的坊间持相对两种意见的百姓时常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辩，有心思玲珑者已意识到了此事背后的阴谋，选择了沉默。可仍旧有看不透的才子借着两种流言在民间赚足了“名声”，以至于李英杰都是听闻了他们的大名。
陈平自然也是听闻了此事的两种版本，他虽是觉得李英杰版本中还有隐藏，可相对于李英贺说的那些，他更觉得李英杰说的或许才能听信一分。
将坊间舆论暂且导引住之后，李英杰又是一副看戏的心态瞧着朝纲中的百生像。
…………
另一边，顾荣炳顺利回到潼关后，不做歇息便是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调查。他先是将出事的地点排查一空，后又将出事宅院的相关人员都进行了传召。如此审讯一通之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消息，顾荣炳知道怕是遇到了硬茬子。
不过好在他已深耕潼关多年，知晓这等机密之事找明面上的探子是无法探查出任何消息的，于是就在回城的当天夜里顾荣炳找来了一些地痞流氓。
别看这些平日中不学无术的市井小人遭人唾弃，可真要有事的时候，保管找他们比找官府得到的东西更有用。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一群盲流，顾荣炳尽量放松着语气同他们说道：“今日找大家来是有一事相请。”
听到顾荣炳说有事请教他们，在场的众人都是急忙畏缩着言到不敢。
可顾荣炳仍旧自顾着言到：“前些日子咱们县城里出了件大事，营中诸将的亲眷被人给绑了。”
顾荣炳语不惊人死不休，陡然听到此等机密的消息，众人无有不惶恐的。他们确实震惊此消息的内容，可更让他们害怕的是知晓了这消息之后的自己。能够被顾荣炳叫到此处的流氓地痞都是些滚刀肉，他们更是知晓听到不该知道的东西的后果。
这突然知晓了这般机密的消息，他们尽皆表现出了不安的情绪。
顾荣炳却是安慰他们到：“你们不用害怕，我既然将此消息告诉你们便没在害怕它传出去，更不会因此害了你们的性命。”
听到顾荣炳这般说，众人的情绪方才稍显安定，可也不是十分放心。
果然，随后顾荣炳又是说道：“可是我也不想再外边听到任何有关此事的流言蜚语，你们知道吧？”
看着眼前说话大喘气的老将军，众人全都忙不迭的应着是。
“我要打听的东西也与此事有关。”
众人才落定的心又是被顾荣炳的话给猛然提了起来，他们都恭敬的等待着顾荣炳的下文。
“那日我部下的亲眷去到了那xx庄子后，你们中可有谁看见过或知晓些可疑人员从那出来的。”顾荣炳终将问题给抛了出来。
听到顾荣炳的问题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皆表现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顾荣炳也没着急，而是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盏言到：“你们好好想，想明白了便知会我一声。想不明白那便直到想明白为止。我这还是能管大伙儿伙食的。”
顾荣炳虽是说话客气，可这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胁迫他们，若是他们不能同他告知些有用的东西，只怕是难出这个军营了。虽是顾荣炳没有明说会囚禁他们，可这同囚禁也是无二了。也就差一副镣铐的事。
此刻众流氓地痞们却是十分想念县衙中的官老爷了，想着至少他们会定下自己罪责之后才将收狱。可在这，虽是没说收狱却是直接等同于入狱了。
时下众人也是不敢再有所隐瞒，纷纷集思广益了起来，将自己那日的见闻经过纷纷同其他人“分享”了起来。
“那日我在刘寡妇那呆了一晌午的时间……”其中一名疤瘌子刚一起头便是被对面的一个光头给按倒在地猛捶。
只听这光头嘴里还胡咧着：“刘寡妇是老子的相好，你竟敢挖我墙角，钱疤瘌，老子看你活腻歪了。”
端着茶盏的顾荣炳本就身心俱疲，哪还有心思听他们这些无赖的争风吃醋，当即便是让军士将两人分开来，然后言到：“谁敢继续动手，那便拉出去砍了。”
众将听令后威严的大声应是，而这些一时冲动的流氓们则是表现出了一副惶恐的模样，不再敢造次老实分享起了当日自己的见闻。
只是这之中说着说着便会惹来他人的怒视，这之中有涉及感情的，有利益的，也有地盘的。总之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饶是见多识广的顾荣炳也是被他们的话给刺激的不轻。
直到先前那名疤瘌说道一句话后，顾荣炳好似抓到了关键。
“好些马车从我身侧经过后，我再去了刘麻子的铺子里。”
“你说的是一个车队吗？”其中一个三角眼忽然问道。
“嗯，对。那车队挺长的，我也是等了会儿才过了路面去。”疤瘌回到。“怎的，你也见到了。”
“何止见过啊，我还险些被撞了呢。”三角眼一副骂娘的表情回到。
而此刻的顾荣炳终于是想明白了那关键在哪。
“你们中还有谁见过那车队的。”顾荣炳忽然言到。
听到顾荣炳的问话，众人止住了交谈，纷纷回忆起自己的记忆。方才对话的三角眼和疤瘌自然站到了一侧，而之后又有两人也是站了出来。
“你们把那日见到那车队的情形都同我说说。”顾荣炳问道。
随即，几人便是言说起了那日的情形，不过有些记忆终究还是忘了，好在其他人的话能够将车队路过的地方进行串联，倒是没有让得线索断了。
几人回忆完毕之后，顾荣炳已是知晓了车队的去向。他也终于知晓为什么没有人抓住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了。
“今夜你们便在此处歇息，明日之后我自会还你们自由。”顾荣炳言毕便是起了身离了去。
留下在场的流氓地痞徒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已是百般配合了，没想到顾荣炳竟还要留他们一夜。这留也就算了，可好歹给些御寒的被子吧，没有一句交代，顾荣炳便是离了去。这岂非让他们受活罪吗。
而顾荣炳也就是打定的这个主意，他虽答应放过这些市井小人，可惩治还是需要的，他便是故意不让属下给他们御寒之物的。
回至营帐，顾荣炳随即便是颁布命令道：“严查他们口中车队的去向，尤其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去将县令请来，便说我有重要的事同他商议。”
得令的部将随即便是出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