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16镇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夜晚，冬末的天气依旧清冷，一直站在湖边的青灿抖了抖皮大衣上的冰霜，随即将一支折断的箭丢进了平静的湖面当中。
水波粼粼，随着他的视线延伸到了月亮之上。
这是第几次站在这里了，青灿自己也数不清楚，事到如今，他才是最失败的那个人。
每一次的经历都是半途而废，就算是在自信的人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从京都驱鬼，到夜之城就已经显出了疲累，莫名的东西一直在驱赶着他的后背，就算他用力抓住过，直到他转过身，所有人的脸都开始变得模糊。
他忘了，忘记了京都里的所有人所有事，忘记了夜之城里的安妮，忘记了夜狼酒吧里闲聊时常常脸红的帕南。
看着湖底的空虚黑暗，他萌生了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无力，感觉到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幼稚，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只顾着往一个方向猛冲。
从次世界避难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所有可以回忆的东西，每天的狩猎和生存让他一直紧绷的精神没有一刻停缓，而这一次离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折断的弓箭，仿佛是在跟自己的内心做斗争。
荡漾的湖面再次趋于平静，留下的，只有一段长长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森林的尽头，这是一次无声的道别，青灿再次摒弃了所有值得感伤的东西，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住命运的咽喉。
……
帝国历632年二月十三号，黑水镇，清晨。
港口的薄雾笼罩了来往忙碌的人群，高高站在站台的跋扈男人手持着长鞭肆意地放出愤怒的嘶吼，无数瘦弱的劳工们抬着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物资踏着甲板缓缓走上船，这是奴隶港口最忙碌的时候。
青灿坐在码头的木桩上，周遭厚重的鱼腥味无情地钻入了他的鼻孔，这是最难受的时候。
花了五天离开了森林之后，青灿便乘船来到了这座小镇，这里是奴隶市场的大中转站而青灿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几个能干老实的奴隶。
只不过钱包空空如也的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今天，他一如既往地来到港口找点活干，只可惜暂时还没有老板看上这个平民劳动力，所以青灿就只能这么耗着。
这里是谁的地盘，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从老父亲雷欧斯的视角来看他只知道一个叫毒蛇帮的帮派，另外两股势力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也有些头绪，倒是那个拿着长鞭的男人领子上倒是有个徽章，具体是那股势力的人青灿就不知道了。
现在的他要钱没钱一时间也就搁置在了这里，他尝试过再次接触那片森林，但却被一道绿色的屏障挡住了去路，而且脑子里的精灵印记会一直压迫他的神经，只要在附近待得久了就会一直头疼欲裂，所以打猎这一块就直接不用考虑了。
他也考虑过去别的森林，但最近的森林距离黑水镇也有个一百多里路程，去一趟的话，如果收获不错倒是可以在一个星期内来回，要是运气不好，就可能要半个月。
港口的生意倒是出奇的好，除了卸货的人，不少刚刚回来的船都带着鱼获上岸，而青灿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他轻轻拍了拍青灿的后背，说：“哦，亚瑟，今天又来帮忙卸货吗？”
“迪恩，”青灿回过头打了声招呼，“今天的鱼获怎么样？还需要我帮忙么？”
“当然了！”迪恩嘴角泛起丝丝笑容，如果不是出于礼貌恐怕他直接蹦起来都有可能。
只见迪恩神神秘秘地凑到青灿的耳边，“幸运女神显然在我这一边亚瑟，昨天我的船队捕获了一条大鲨鱼，而且现在还是活的！估计那群地头蛇会很喜欢。”
“那肯定要恭喜你了迪恩，”青灿祝贺道，只不过内心也没太开心，虽然鲨鱼在这个时候很稀有，寻常的技术很难捕获，但这不是他关注的，“你的船在哪？我现在就帮你卸下来。”
“嘿，干嘛这么勤快？”迪恩拍着青灿的肩膀，“我还想拉你去酒馆好好喝几杯呢，说实话要不是你晕船，估计你现在就是我的船员了！”
“喝酒的事情可以晚点，反正你这笔大赚了之后也不迟，我可没你这么轻松啊迪恩，我还得喂饱自己肚子呢。”
“行，”迪恩爽朗的笑着，伸出手指着旁边另一个港口的方向，“就在那边，船你应该认识吧？跟我的副手打声招呼就行，现在我得去找买家了，不陪你聊了。”
青灿默默点头，目视着迪恩离开之后便离开了港口，他缓缓走在泥泞的马路，视线一直在迪恩的那艘船上。
显然迪恩并没有骗自己，港口上围满了好奇的路人，甲板上忙碌的船员们都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而青灿也在扫了一圈之后看见了在船舵的副手。
他爬上港口的起重杆几个跳跃来到了甲板，不少水手都认识青灿，向他点点头之后便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
说来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青灿第一天来到黑水镇的时候便认识了迪恩，对方也很大方的想要招揽他作为船员，当不成的原因也知道，之后的几天便找到青灿做了会劳工，很显然迪恩很欣赏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伙子。
这是青灿第三次见到副手，前两次都只是眼神交流，这一次倒是有了机会可以结识结识。
青灿迈步走到女人身前，做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动作之后，说：“你好女士，迪恩船长叫我来搬货，接下来的工作请尽管使唤我。”
女副手看了一眼身旁猎人打扮的青灿，随即又将目光投入到了航海图，“知道了，待会船长要是找到了买家，你就跟着下面的水手一起搬过去吧。”
“收到。”
周围的气氛很吵闹，青灿也是提高了几个分贝吼了一下，随即便爬上了中间桅杆的观测台上拿出了自己的短笛，安静地等待迪恩的回来。
悦耳的笛声缓缓鼓动着船上每个人的心弦，女副手看着青灿摇了摇头，显然把青灿这种自来熟的行为当作了失礼。
她并不知道青灿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这只短笛也是自己临时做出来吹着完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试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到底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