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短短半节课,周池妄宿舍中的老末拉着她絮絮叨叨,吐槽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周池妄在平日中如何心思多还片叶不沾身的,听的宋轻沉频繁看他,被他修长的手指吸引了一点注意力。
“嫂子你有所不知,周哥那叫一个受欢迎,从军训的时候就有流水一般的礼物送进来,各种你想到的想不到的。”
“花、各种零食,还有午饭,哦还有人送护膝,说怕他打篮球跳的太厉害,伤膝盖。”
“我也打篮球啊,怎么没人关心我伤不伤膝盖?”
“哦嫂子你放心,周哥都拒绝的能拒绝了。那天有一个是外语系站墙头跟他说话,他就叼着根烟,听了一会儿来了一句,’我女朋友在等我‘。司马昭之心,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那女生话都没说完,我从楼上看的一清二楚,她还捏着一个是花还是一个什么塑料袋的,都没送出去。”
“是新买的篮球衣。”
旁边有人补充,“专程绕品牌店买来的,买的时候被我撞见过。”
老末同学又在感慨。
“是真不留情面啊。”
教授在上面讲的口沫横飞,下面不少偷偷聊天看人的,宋轻沉时不时分心去看,盯着他在纸面上来回滑动的钢笔,笔身粗粗,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问。
“你,在写什么。”
“理论推演公式。”
“哦,”她还是没有听懂,只是猜测他又在正课上不干正事,不经意的说,“跟,这根钢笔相配的那只,还……在我那里。”
“什么时候,还给你?”
周池妄写字的笔顿了下,转过头看她,“不喜欢?”
她却低头,盯着自己的思修课本,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冒烟,“太贵了。”
他却好像在笑,唇角隐隐上挑,懒散的用自己手中这根拨弄她的手指,顺着手指的形状往上画,按上她的手背,“晚上……物有所值。”
痒痒的。
宋轻沉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跟说了,你、你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话。”
周池妄浅淡地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你在,正经不起来。”
那还是她的错?
宋轻沉有些气恼,好想把他说的那些话都公布出来,让大家看看所谓的高冷帅哥是怎么满口坏话的。
但一想到只要跟他坐在一起就会受到极大的关注度,要真的公布,大概会在论坛的热议贴里待一年。
宋轻沉在心中摇摇头。
北城大学里有一句话,思修不点名,白上这节课。
老教授讲了两节课的人生道理后,终于拿出来名单准备点名。
他手中的名单是按照班级分的,他一眼扫过去,“我看时间也不够,这样吧,我找一个同学上来,隔两三个叫一个。”
被找到的点名是坐在前排的陈薇盈。
老教授笑意融融的问她,“同学,你学什么?”“经济。”
“那你们班的同学你现在都认识吧?”
陈薇盈迟疑的点点头。
“不认识的,或者点名声音不对的,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她又小小的点头。
于是,点名变成了有人能点到,有人点不到,她对物理系的不熟,点名一眼是三个名字,被念到紧张喊到,没有被念到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倒霉。
下一个是周池妄,陈薇盈的目光朝着后排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宋轻沉,手中攥紧话筒,念出来。
“周池妄。”
回答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在。”
磁性,又清冽,像山涧溪流卷涌而上,还裹挟着一丝慵懒的水汽。
她是倒着念的,周池妄是名单中的最后一个,也就是班内第一个。
接着念自己班,巧的是,很快就念到了宋轻沉。
“宋轻沉。”
有人比她反应更快,从陈薇盈的角度,隐约看到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回头扫她一眼,懒散的替她答,“在。”
陈薇盈停顿一下。
许多暧昧不明的眼光朝后看,在两个人身上打转,周池妄一脸肆无忌惮,宋轻沉低头,像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这个人声音不对吗?”
陈薇盈摇摇头,“没有,她确实在。”
下课后,物理系的还有课,学经济的已经上午已经没课,宋轻沉跟着宿舍的人一起回去,走在路上,听见旁边人问。
“老实交代,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
“别装傻,就物理系那个大帅比!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不是说早就认识了,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是一对?”
来的时候还在期待跟理工科哪个专业一起上课,走的时候变成了盘问大会,三对一,宋轻沉也只好红着耳根交代。
“是,男朋友。”
严之礼神情微妙,“早晨给你送早饭的那个?”
宋轻沉又小小的点头。
“好啊,真够能藏的,这么久了还藏着。”
宋轻沉小声说,“不是故意藏的,没机会说……明白。”
正在这时,一脸好奇心的严之礼站定在湖边,问她,“几垒了?”
宋轻沉没懂,“什么?”
“你们两个都是从港城考上来的,让我想想,高中是一个学校的?我记得港城那种地方是划片入学,很有可能你们初中、小学都在一起,还有可能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大学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轻沉的脸被憋的通红,不断用手揉自己的耳朵。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看周池妄那个样子,像是对什么不为所动一心只爱学习的大学霸啊,这种我见得多了,当初我身边好几个这样子的男生,真就脑子里只有学习,对情感、女孩子这类话题一窍不通。”
那还是通的。
比她还通。
宋轻沉甚至偶尔都会思考,他那些折腾人的小手段都是从哪学来的。
大概是电脑中唯一的“学习文件”。
分明是才上大学的女大学生,话题却越聊越开,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基本问题。
“所以,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轻沉小小的摇头。
“那,发生过什么?”
她闷着头往前走,“去、去小卖部吗?”
“还是去逛街?”
“我懂了。”
看着她这样支支吾吾的态度,严之礼忽而轻咳一声,“原来什么都发生过了,这,全垒了啊。”
大省出来的高考状元还真是……
但凡现在能有个地缝,宋轻沉可能就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