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人妖殊途
这是一个古代架空世界。
其中融合了许多的元素。
有妖魔人神佛仙鬼,总共7个版图掌控着。
不过这7个版图平时都呈现出互不打扰的状态。
但是总有人去打破这种静谧。
在几千年之前他们就知道了彼此互相的存在。
也因此其中的人开始往各种版图走。
当然,很多都是抱着猎奇的心态。
看着与自己区别盛大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
有的反目成仇,有的成为了彼此的知心好友,更有甚者产生了爱情的结晶。
所以这是一个血脉混淆的时代。
有半妖半魔混血种,甚至杂种怎么叫都行。
总之自从产生了这样的情况以后,7个版图互不打扰的状态彻底破碎。
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版图之间的摩擦以及不交好。
而混血种则是两边都不讨好,也可以说是遭受别人嫌弃。
不管是在哪个地方混血种都是没人要的存在。
聂双很不巧,就是某个人类跟妖怪的后代。
从小就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村里的小孩子也总是躲着她,不愿意跟她玩。
每当她问起自己的父亲,母亲总会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让她不要再提这个死人。
久而久之,聂双也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她会顺从的让母亲满意,不会再傻傻的问那些以前让对方愤怒的问题。
聂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母亲如此厌恶而且难过。
不过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些,在心里只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活了16年的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偏爱。
迎来她的永远只有辱骂,说她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之类的话。
她本是不应该待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却偏偏降临到了这里。
聂双无数次在深夜里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死了就能还清自己所有的孽。
有人说她是孽种,生出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做牛做马还债的。
这种思想根深蒂固的在她的心中慢慢发芽。
她的思维也早就被这小村庄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了。
聂双常常自怨自艾,为什么身上流淌着妖怪的血?
她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恨把她生下来的父母,也恨自己为什么永远无法反抗这些。
聂双在这个小村庄里活了16年,16年来她遇到的永远都是别人对她的冷言冷语,甚至说她会吃人肉喝人血,以后就会暴露出妖怪嗜血的本性。
她从未伤过任何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个捉妖师。
强大而又让人畏惧。
聂双骨子里的怯懦感想对对方臣服。
原本捉妖师白止是不屑搭理这种半人半妖的家伙的。
他们白家世代捉妖,从小就被教育不可对妖怪心慈手软。
白止是当代家族年轻人里最有天赋的那一个。
而面对这种半人半妖的聂双,他第一时间自然是表露了嫌弃之意。
这聂双是半妖,又没伤过人,白止也没打算将对方赶尽杀绝,捉了面前的妖之后就撇了聂双一眼离开了。
聂双被他那一眼看的自卑而又敏感。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她。
明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这个人,却总是传出歪曲事实的流言蜚语。
像各种混血种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相反越来越多。
他们像聂双一样,找不到归宿,流离失所,没有一个版图愿意真正的接纳他们。
他们的形容词永远都是负面的。
聂双觉得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庸庸碌碌,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苟活。
她常常在想,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还这些孽。
母亲对她也不好。
常常泪流满面的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也不会这样”
这是她听到最多的话。
聂双害得自己的母亲也受尽众人的白眼。
母亲将一切的错都归咎于她。
如果不是她这个拖油瓶,母亲完全可以去过更好的生活。
聂双也因为这些话的洗脑而感到自卑。
骨子里变得怯懦而又卑微。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逃离这个小村庄。
聂双在脑海中拟定了无数的计划,总是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写写画画。
旁人见到一眼都会嘲笑聂双居然跟个孩子一样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聂双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难度都太大了,根本不切实际。
这个世界很大,世界观也很辽阔,可是她却像是困在笼中的鸟,去过最远的地方居然只是隔壁的集市。
聂双所处的地方很偏僻,要是旁人能遇到一两个仙人都能吹上一整年。
她从没见过仙人是什么样子的,最多也就只能在话本中看见他们的神采。
聂双很向往这些,可是她却不敢去奢望这些。
自己本身骨子里的血液不允许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每当提到妖怪,他们总是会用一种嫌恶的眼光,好似那些东西永远都是肮脏的。
村里来了个大人物。
所有人都沸腾了,纷纷要去看一看大人物长什么样。
聂双也偷偷的跟在人群的身后,悄的往村长家偷看。
此时的村长正在好酒好肉的招待着对方。
聂双趴在墙头,踮起脚尖那么一望。
就立刻像个鹌鹑一样,吓得缩了回去。
原来里面的不是别人,这是她几天前见到的捉妖师。
骨子里的血性让她本能的畏惧对方。
她在害怕之余,却用着惊羡的目光看着对方。
原来她跟这种万人敬仰的人真的是云泥之别。
她似乎永远无法成为这样的人。
你以为这是一个逆袭故事吗?
不,这是一个最不像女主的女主。
聂双没能成为其他故事中那种披荆斩棘的女皇,也没能成为被无数大佬保护的娇弱白月光。
她亲眼看着其他妖怪入侵她的村庄。
在她的面前杀死了无数的至亲以及昨天还那么鲜活的生命。
聂双第一次真正看见那些妖怪的心狠手辣。
一时之间整个村庄生灵涂炭,可是捉妖师白止也早已离开。
她躲在感觉一砸就碎在房门里,整个人不断的颤栗着,听着外面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
聂双慌了,她从未感觉过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而母亲让她不要出去。
也许在心中母亲其实是爱她的吧。
只是这种爱抵不了岁月带给母亲的伤害。
她将整个身子抵在门上,整个心脏也是跳的飞快。
外面一片鬼哭狼嚎。
聂双没有勇气打开自己的门,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什么叫做反抗。
而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妖怪,她选择了逃避。
外面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聂双却久久无法平静。
她蹲在地上,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因为胆怯,无法保护自己爱的人。
虽然村民这么厌恶她,但是按照她的想法来说,所有人都嫌弃她,但是唯独这些村民给了她一个家。
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过了很久很久,她打开门缝偷偷往外瞄。
却看见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人。
正在对着那些死去的村民超度。
突然间那群人似乎注意到了她,并往她这边走。
聂双焦急的将房门堵住。
可是来人却并没有恶意,相反还非常友好的敲门问候她有没有事。
原来这些人都是佛家的人。
他们此次正巧就是为了追拿那些妖怪的,然后来的时候就发现这边已经被妖怪夷为平地。
正准备询问当地的村民。
但是发现似乎没有什么活口,以为线索就此中断。
结果看见了聂双,他们眼睛放光,刚想问对方有没有见过这些妖怪。
结果聂双被他们吓得缩了回去。
过了好久,聂双发现他们并没有恶意,于是就吱吱呜呜的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那些妖怪就在东西方向的山里住着。
平时也没见着他们下山过。
没想到这次一下来就屠村。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而这些佛家人也对聂双道过谢之后就走了。
只留下了手足无措的她面对一堆尸体。
聂双费了老巴拉的劲才把这一堆人都给入土为安。
可是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这时的她背起行囊离开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逃离的村庄。
可是聂双却不觉得开心,反而总是心里被道德深深的束缚着。
好像是在说所有人都死了,凭什么就她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能活下来。
她心中怀揣的不是梦想,而是道德的枷锁以及愧疚。
聂双感到很巧合,她遇见了那个有几面之缘的捉妖师。
聂双想都没想的请求对方能够帮帮她。
因为除了对方,她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白止当然不会帮她,谁会帮助一个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半妖。
聂双体内的半妖血脉一直没有被激发出来,她现在也不过就只是一个拥有着半妖血脉的普通人,说难听点就是任人宰割的小鸡崽。
她怎么敢在这个险恶的世界一个人独自闯荡。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聂双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却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危险。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妖怪,更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能力。
这一切的一切母亲都没有告诉她。
似乎是想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聂双开始缠着对方,就像是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一样你追我赶的,倒像是有点儿甜文那味了。
可白止无数次想杀了这个烦人精,简直是黏糊的很。
但是每当将自己的佩剑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时,他又犹豫了。
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对对方情感的转变。
甚至一度的认为对方是在找死。
他是捉妖师,而对方是半妖,非但没有躲得远远的,反而使劲的凑上来。
这不就是求死吗?
可是每当他狠下心来想让对方死的时候。
聂双却总是无力的笑了笑,她并不畏惧死亡,而是害怕无人再识她。
毕竟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白止的心境受到了动摇。
他早就应该对对方挥下那一刀,更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对方而改变自己的底线。
原本他能无情的看着对方的死亡,可是到现在他却犹豫了。
不止一次。
捉妖师最不能有的就是怜悯心。
而他竟然对一个肮脏的妖怪产生了同情与怜惜。
白止甚至觉得自己是彻底疯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做?
但是这种感情真的能存在吗?
结局又会是美好的吗?
可显然,白止用实际行动告诉聂双。
并不是。
虽然这一路上经历了风风雨雨,他们之间也产生了不可诉说的感情。
好像是超越了朋友,却又止于恋人以下。
一路上,聂双看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风景,也遇到了各种各样没有见过的生物,甚至看见了话本子里羡慕的爱情。
这些都是她以前不敢想象的。
聂双也亲眼看着对方收服了各种各样作恶多端的妖怪。
但是当她看见对方黑白不明的杀了所有妖怪的时候,她开始跟对方争吵了起来。
聂双清晰的记得那次的争吵,以及对方身上产生出来的威压。
都让她后怕。
可是她却努力在维护这些妖怪的权益。
仿佛是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聂双很傻白甜,即使是经历了屠村这样的事情,她依旧相信这个世界有美好。
她总是希望自己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可得来的永远都是冰冷的回应。
聂双即使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也没有将怨气发泄在别人的身上。
可是这样的温柔却带着那么些无脑。
太过于圣母注定不是一件好事。
聂双却抿着唇跟白止对峙。
白止依旧坚信自己的理念,几十年的观念并不可能被她的三言两语打破。
聂双跟他争吵了很多次,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底气跟白止吵架。
白止也想不到自己又怎么会因为对方而牵动情绪。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
而这一些的烦恼全都是因为对方而带来的。
他的潜意识里认为对方会害他失去理智。
他很想亲手解决这个祸端,但是他却又不忍心。
毕竟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是真真切切的。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白止别过头,不去看对方的神色。
“妖怪本身就是作恶多端,如果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来杀了你”
“难道所有妖怪都是恶的吗?”聂双却将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倔强,“妖怪里面肯定有好的呀,你为什么要杀好的妖怪”
“非我族类,其异必诛”白止只是淡淡的说了这8个字。
“你若是真的想帮他们,那你便去吧”白止真觉得对方听不懂,他的心中也是气恼的,要是这些妖怪都是装的良善,危险的不还是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
聂双忍不住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白止几乎是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你怎么就不懂,他们本就不应该待在这,待在这儿只有被杀的份”
为什么这些妖怪不回自己的境地,反而要在人类的地盘上面不断踏足。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宣誓者说要占领他们这个地方吗?
他们的祖先用血写下了他们的历史,不断的抵御着这些血腥恐怖的家伙们,结果到头来却被聂双一句他们是善良的话给搞得一文不值。
难道他们的历史就得遗忘吗?
曾经做过的事情现在就可以轻飘飘的掀过吗?
白止不理解对方的想法,而对方也不理解白止的残忍无情。
聂双自己本身就是处于这个尴尬的境地,她只是不想再看着像她一样无辜的妖怪遭受飞来横祸。
各有各的想法,这两人也总是因为这些矛盾而争吵。
原本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吵闹,也许吵着吵着他们就能互相理解彼此。
可是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聂双就死了。
没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作为一个主角,这真的是最不像女主的女主了。
她被白止的父母给弄死了。
因为白止的父母认为她会祸害白止的道心,现在白止就已经不舍得杀她。
那日子要是长一点,还能得了?
她死的时候白止就在旁边。
聂双是被毒药毒死的,她躺在地上,感觉整个胃翻江倒海的,整个人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
直到喷出那一口黑血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的看着对方,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质问对方为何那么做,但是嗓子已经被毒坏了,压根发不出声音。
最后想出说出来的话还是堵在胸口,带着遗憾与绝望闭上了眼。
在她死了以后,白止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起对方的好。
也真正的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原来他是爱着对方的,而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给他的影响到底是有多么大。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杀了聂双。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手上染满了别人的鲜血,嘴上喊着道貌岸然的台词,说着别人的肮脏,但实际上的自己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
他的道心越发的不稳,渐渐的也产生了心魔。
白止从此一蹶不振,整天抱着对方的骨灰盒,啥也不干,一呆在房间就是几天几个月。
整整两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阴郁不修边幅的家伙。
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也冒着死亡的风险去了别的版图,在这样奇幻的世界,谁说会没有复活别人的机会呢?
白止找到了,他花了20年的时间,跑遍了五个版图。
他偷了鬼王的秘宝,以自己的所有修为为代价,复活了聂双。
没错,女主又活了。
可是这样的聂双真的算是以前的聂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