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举世无双
陆南枝诚惶诚恐的跪下“陛下,微臣万万不敢,昨夜实在是事出有因。”
“行,你倒是说说,什么原因?”
皇帝就不信,他才回来能有什么事。
“陛下,昨天相爷跟微臣在一起。”
沈容煦突然道。
“你们二人在一起做甚?”
沈容煦一脸难为情的看了一眼陆南枝,陆南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二人昨天夜里有什么事,不能留在宫里见面说。”
“这有关楚相爷私事,微臣……”
沈容煦说着,眼神缓缓看向陆南枝。
“没事,你说。”
正好有人替他摆脱皇上的追问。
沈容煦咳嗽一声“楚相爷昨夜找微臣表明心意,说是经过泉州一事,对微臣……”
陆南枝瞳孔放大。
就连皇帝的笑容有些破裂。
“你们二人……”
“微臣心里已经有了陆小姐,是万万不敢和丞相苟合的……”
这绝对是在报复她方才将早朝那件事推到他身上。
陆南枝咬牙切齿。
“楚爱卿,容煦说的是真的?”
陆南枝还能说什么,自己先挖的坑,自己跳呗。
陆南枝艰难的点头。
“陛下,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免得毁了沈大人一世英名。”
皇帝知道了这种惊天秘密,之前的那种不愉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咳嗽两声“朕晓得了,你们放心。”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关于那二人背后主子。”
“哦?问出结果来了?”
沈容煦点头,却说道“微臣不敢说。”
能让沈容煦说不敢的,想必是关于皇族。
“朕恕你无罪。”
沈容煦道,“微臣从那二人嘴里问出两个人,都是皇子。”
皇帝眉头紧锁,“是么?你倒是说说那二人都是谁?”
陆南枝再一旁站着,默默竖起耳朵,她也想听听看。
“九皇子和十二皇子。”
陆南枝一愣,这两位在皇城都可以说是宛若消失了一样,基本上看不见。
九皇子生母卑贱,一出生便活在冷宫,性格唯唯诺诺,而且还因为一次意外双腿残废。
这十二皇子早年丧母,她生母因为霍乱宫廷被杖毙,之后他便疯了。
这二人,看似都不不可能,又感觉都可能。
皇帝莫名松了一口气,幸好指认的不是其他皇子。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至于那二人,你看着处理,他们犯下如此恶行,定然不能轻易放过。”
沈容煦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点头称好。
“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退下罢!”
二位点头称好。
出了暖阁没多远,陆南枝朝着他就是一脚。
沈容煦连忙避开。
陆南枝踢了一个空,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老子爱慕你?”
沈容煦无奈笑着,将人搂进他怀里,压低声音道“小声点,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
陆南枝瞪他,什么为了帮他分明是戏弄他。
给他弄了一个断袖的名声,也亏得沈容煦能想出来。
二人出宫的路上,碰见一个老熟人。
陆南枝的前未婚夫,李烁言,陆南枝有点时间没见过他,第一呀居然没认出啦。
那人走进时,他们行礼“下官见过世子爷,见过相爷。”
陆南枝眨了眨眼睛,看见了他身上的衣裳。
“状元郎?”
李烁言微微颔首。
“陛下找下官还有事,下官先行告退。”
陆南枝发现这人变化不小,应该是这大半年磨练出来的,总之,比以往成熟了不少。
陆南枝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容煦不由得蹙眉。
“你还走么?”
陆南枝嗯了声,抬脚跟上他。
沈容煦回到府邸,想起那根烟枪,里面所剩下的烟草,或许可以研究一下解药。
沈容煦问了铁衣,铁衣茫然的看着他“属下并未看见烟枪阿。”
沈容煦将东西翻了一个遍,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肯定是陆南枝趁机偷走了。
她可真行。
她能偷走,想必是和那些人一样,对那玩意上瘾了。
陆南枝确实是有些上瘾,不抽两口就觉得浑身难受,叫嚣着渴望。
半夜,陆南枝躺在床上,那改死的毒瘾又上了。
自从沈容煦拿走烟枪后,陆南枝就被夜夜折磨,还不能让他发现。
陆南枝睁开眼,满头都是汗水,她疲惫不堪的掀起纱幔,步伐踉跄的拿起柜子里藏着的烟枪。
陆南枝紧紧攥着,她坐会桌前,正要点上,身后突然有只手夺走她手里的东西。
陆南枝吓得一哆嗦,一扭头,便看见沈容煦。
陆南枝佯装若无其事的问“你怎么来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说话时有些发抖。
沈容煦什么也没说,将那根烟枪扔出窗外,在她震惊的目光中,默默抱紧了她。
陆南枝要去捡,他却紧紧抱着她不撒手。
“对不起,是我没早点发现。”
若不是实在受不住了,她这种要强的性格,怎么可能继续碰那种东西。
这种毒瘾,接触的越深,会慢慢摧毁她的意志,最后只能沦落为旁人掌控她的工具。
陆南枝抱紧了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楚茗的?”
“很早,只不过一直是猜测,你说你叫冬茶,茶为茗,不是么?”
还有,那个在她院子里做事的楚问。
一切都有迹可寻。
陆南枝笑起来,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坏蛋,你就会欺负我。”
她靠着的地方一片湿濡。
沈容煦身体微僵,他抬头,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脑勺。
“沈容煦,我好难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帮帮我,好不好?”
沈容煦知道她这会儿很难受“我陪你,别怕。”
昏暗的光线中,二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陆南枝咬住他的肩膀,力道不受控制的发狠。
沈容煦蹙着眉,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上的力道一松。
陆南枝昏迷了过去,沈容煦叹息一声。
翌日,陆南枝昏昏沉沉的睁开眼。
外面天还没亮,她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混乱,让她以为是个梦。
陆南枝跑下床,打开衣柜。
原本放着那杆烟枪的地方空空如也。
陆南枝睁大眼睛,跌坐在地。
内心升起一种巨大的恐慌。
沈容煦发现她的假身份了。
他何时发现的?又没有戳破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陆南枝心中浮现种种疑惑,升起强烈的不安。
若是沈容煦想弄死他,怕是会轻而易举。
“小姐?”
外面穿来敲门声。
陆南枝嗯了声。
她回到丞相府,换了一身官服,忧心忡忡的去上朝。
太阳缓缓升起。
陆南枝一步步踩着高阶上去,瞧见沈容煦正在和一些官员说话。
陆南枝和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上早朝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议论的朝事都不太记得。
“楚相?”
身边到官员小声提醒一句。
陆南枝出列。
“陛下。”
皇帝咳嗽一声“这马上就过年了,为镇北王举行宴会一事,就交给你处理。”
陆南枝道“微臣才回来,还想着休息一段时间呢,陛下就放过臣吧,不如让林相爷来。”
皇帝想想也是,看向林致。
“你可愿意?”
这差事吃力不讨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还得他负责。
可是他也没理由拒绝,林致瞪了陆南枝一眼,默默点头。
“是。”
“若诸位爱卿没有别的事,退朝罢!”
皇帝离开没多久,人也都散了。
林致拦住她的去路“你自己不想做的差事,推给我算什么道理?”
陆南枝笑了笑“就是看你不爽呗,有种你就别干阿。”
林致捏了捏拳头。
陆南枝忽然喊了一声沈容煦“你等等我!”
陆南枝跟过去,亲热的拉住沈容煦的胳膊“你来的时候坐马车没?”
沈容煦看了一眼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微微颔首。
林致跟上了,将二人拉开“你靠我兄弟那么近做什么?”
陆南枝不明所以,故意顽劣一笑“沈容煦,你告诉他,你是他兄弟还是我兄弟?”
沈容煦嘴角不易察觉有了一丝笑意。
“你。”
林致“……”
“阿煦。”
沈容煦淡淡一笑“我和楚茗有事要说,改日同你解释,你先走吧。”
林致点头。
陆南枝上了他的马车,内心有些忐忑。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沈容煦靠着车壁,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明亮睿智。
陆南枝低声道“你既然知道了,准备拿我怎么办呀?”
沈容煦不禁一笑,反问她“你想我拿你怎么办?”
陆南枝闭眼,“你就给一个痛快话!”
“娶回家,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南枝睁开眼睛,眼睫轻眨。
“真的?”
他就一点也不拿这件事要挟她什么?
沈容煦嗯了声,将晨起时他让铁衣备着的糕点端上来。
“应该饿了吧。”
陆南枝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她嚼了两下,开口道“你真好。”
她嘴巴鼓鼓鼓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沈容煦又道“太子遇刺一事,我没告诉你,当时有两拨人,后来你主动要去查这件事,带到县令身上,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后来你根本没有查,自然也没发现我故意露出的破绽,对吗?”
陆南枝蹙眉“你算计我?”
当时二人议论时,沈容煦也怀疑这件事是丞相做的,压根没有怀疑带她头上。
陆南枝当时只觉得他没有道理怀疑自己,不曾想他疑心如此之重。
“那你呢?又算计我几次?若是太子没有醒来,你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下场么?”
陆南枝心虚。
“太子死了,顺便嫁祸在我身上,功劳让你一个人占了,陆南枝?楚茗?为了争权夺利,就这么不择手段?”
陆南枝听见他一番质问的话,被糕点噎了一口。
沈容煦笔直的坐在哪儿,那双眼睛洞若观火,气势逼人。
陆南枝咳嗽起来。
沈容煦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嘴边。
陆南枝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勉强咽下去,“我……太子这不是没死么?”
“那是他命大!”
不管是陆南枝还是那名县令,都是奔着太子命去的。
陆南枝就真的以为他在泉州那几个月,什么也查不出来?
陆南枝沉默。
“还有你让我接近绿萝姑娘,陆南枝,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沈容煦那双凤眼看着她,不笑时也似含情,只是那眼眶微红,竟有些邪气。
陆南枝嘴唇一抖“我没想那么多?”
沈容煦笑了,“没想这么多,那你想什么了?想着如何讨你那个堂兄欢心?想着如何设计爬上我的床让我怜惜你好揭过那件事?想着怎么利用我查那件客栈?想着怎么把太子的死栽赃在我身上?还是想着怎么把我推给别人?”
陆南枝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当所有的一切被他赤裸裸的揭开时,她才会感觉这样无地自容。
“那你呢?对我有多少真心?在你是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只要听话就能好好宠爱的女人么?”
陆南枝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小兰花给她汇报他跟兄长说的那些话时,她很难过。
沈容煦一愣,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不是,我是故意说给他听得,我只是……只是气不过。”
沈容煦不敢保证自己说那话时有没有真心,他不单单是说给陆呈桉听到,更是说给自己听得。
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喜欢了陆南枝这样一个人。
她那么坏,惯会玩弄算计别人,除了一张脸,她一无是处。
她和记忆力那个乖巧的小姑娘仿佛是两个人。
沈容煦不断的挣扎反问自己,还是一次次心甘情愿被她牵着走。
“气不过什么?”
“我在你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
陆南枝被气笑了,她扑入沈容煦怀里,搂住他的腰。
闷声说“你是不是傻瓜?若是我不爱你,怎么会把自己交给你来获取你的怜惜呢?”
“若是别人逼我,我宁愿玉石俱焚,可是沈容煦,在我的心里和眼里,你是举世无双,无人能及的存在。”
沈容煦垂下眼睫,眸光暖色乍现,凤眸春色撩人。
“公子,到了!”
铁衣跳下马车,便看见自家主子拉着那位相爷下来,他没眼花,是手牵手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