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集 均衡发展（三）

    陈子想则内心坚定地说：“叔，虽然一切都是均分，但是龙德二中作为正科级的新学校，牌子还不硬，声誉还不够。如果我现在去那里做校长，师生不相信我，很有可能造成优质学生流失。还不如现在就让梁胜去龙德二中做校长，我则到龙德一中当校长。这样的话，龙德一中这个老牌子在我的管理下，大家愿意来，也好管理。而龙德二中由梁胜这个龙德一中的老校长来管理，也会吸引优质学生，不会比龙德一中差得太远。”

    陈宝坤一听，则很轻松地说：“这个好办，把你们互相换一下不就行了。”

    于是龙德县委决定：聘请陈子想为龙德一中校长职务，免除梁胜同志龙德一中校长职务；聘请梁胜同志为龙德二中校长。

    同时，龙德县教育局决定：龙德一中、龙德二中的副校长从原龙德一中副校长中平均分配，由梁胜校长、陈子想校长各自去龙德一中挑选副校长。挑选方式是陈子想首先选第一个，之后梁胜选第二、三个，陈子想再选第四个。当然龙德教育局也认为，为方便工作，也可以由两个校长互相商量着来选副校长。

    因为粟阳是通过陈宝坤的关系当上副校长的，所以，陈子想就想要粟阳留在龙德一中作副校长。而梁胜也觉得粟阳能镇得住差生，他也选粟阳。

    两个人为此互不相让。看起来，人才谁都想要。

    于是梁胜与陈子想就争论起来，谁都不愿意让，那怎么办呢？事情闹到了县人事部。本来梁胜觉得陈子想是陈宝坤的侄子，让一让他也行。可是陈子想让梁胜去龙德二中开创新的天地，梁胜就不舒服了。虽然他原来也在龙德二中当过校长，可那时的龙德二中却是副科级校长，是个二流高中，不是重点。现在却不同了，龙德二中却是与龙德一中并驾齐驱的重点，很多硬件软件还需要完善。要钱，要人，要物，都是要求人的，官场求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付出，就不会有收获。哪怕是笑脸，也总得给人家几个吧。更主要的是，梁胜得知陈宝坤想拉他下马，只是因为常委会支持拉他下马的人没有超过半数，才被搁置。因此，他觉得，只要是陈宝坤在当县委书记，自己升职是没希望了。既然升职无望，刁难一下陈子想，让他在龙德一中过得不舒服，可能更能显出自己的成就感。

    后来人事部门征求粟阳的意见。粟阳呢，他也有他的小算盘，他很想和梁胜在一起。为什么？梁胜，50多岁了，年纪大了，而陈志祥年纪轻，在龙德县有后台。

    粟阳想如果自己去陈子想那里当副校长，他还有说话权吗？陈子想是一个封建思想非常严重的人，他强调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陈子想是一个非常专制的人，象那些野蛮的村干部一样，不懂管理，却喜欢指手划脚、颐指气使。做错了就是别人的责任，成功了就是他陈子想的功劳。

    但是如果去梁胜那里，则会自由些，权利也会大些。梁胜他不太会管理学校的内部事情，他喜欢交际，喜欢叫部下去做事，他自己享受成功的喜悦。哪个部下在他那里，都能得到锻炼。他是一个只管结果，不管过程的人。他是一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人。粟阳觉得去梁胜那里，出头的机会会更多。

    所以，当人事部门找他，要他留在龙德一中的时候，他就提出了不同意见，弄得人事部门很不高兴。人事部门对粟阳说，如果不留在龙德一中，就自动辞职。

    所以，粟阳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又只好请他的大哥粟皮去陈宝坤那里，跟陈宝坤疏通了一下，这样上面才让粟阳到龙德二中去当副校长。之后，龙德教育局为了解决陈子想的副校长的人选问题，决定抽调龙德县职教中心戴海洋副校长为龙德一中常务副校长；抽调龙德县职教中心陈南南副校长为龙德一中副校长。要他们两个人全力协助陈子想的工作。

    戴海洋副校长，有丰富的乡下中学教学管理的经验和龙德一中高考备考经验，他的到任，缓解了陈子想教学管理实力薄弱的局面。

    最终结果是龙德一中领导班子成员为：校长陈子想，副校长戴海洋、陈南南、范荣荣；龙德二中为校长梁胜，副校长粟阳、梁成、萧文。

    可是当上级叫戴海洋、陈南南去龙德一中做副职时，这二个人也不愿意了。他们都知道陈子想这个人是一个马列主义老公公，根本就不做事的，在他手下做事会累死，费力不讨好。但是人事部门看到陈子想已经选定他们了，就威胁说：你们要么去，要么你就在职教中心就地免职。戴海洋、陈南南万般无奈，只好去了龙德一中做副校长，成了陈子想的助手。从此戴海洋、陈南南与陈子想之间的摩擦就由此产生。

    陈子想就当上了龙德一中的校长，他认为，他当了那个校长，凭借着经德一中这个近百年的名校的牌子，他觉得他能够取得很大的成就。

    新一届高一的招生就开始了。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教育的均衡发展，龙德县教育局对于新高一的一千八百名学生采取电脑排位的方式平均分配，比如说，1468……号在甲组，2357……号在乙组，平均分配好后，采取校长抽签的方式，所抽到哪一组，哪一组的学生就算是哪个学校的。抽签以后，龙德一中和龙德二中就采取措施去招生。

    龙德二中的校长梁胜比较会交际，虽然说他当校长的龙德二中是新改名的，牌子不太响亮，但是他在原来的龙德一中当校长很多年，所以他的招生任务，在几个副校长的帮助下，900名的招生任务，他很快就招到了850个。另外50名，还是流失了，跑得去龙州一中，或者是龙州二中，这些地级市的重点中学去读了。

    而龙德一中呢，在陈子想校长的领导下，它的招生却显得非常非常的艰难。报名时间过了，来报名的学生，还不到600个，那剩下的学生去哪了呢？主要去了龙州一中、龙州二中或龙高一中、龙湖一中等。

    面对招生不利的情况，陈子想就把戴海洋副校长找来。他面带怒色、劈头盖脸地说：“戴海阳啊，你这个副校长怎么当的，人家龙德二中都已经招了850个，我们900个指标招到的人不到600个，你立即、马上在一天之内帮我招够850个，反正不能比龙德二中招得少，不能比他们落后，我们毕竟是老牌重点啊。”

    戴海洋副校长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招啦，人家不来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把他绑来吗？”

    陈子想面对戴海洋那无所谓的样子，非常生气，愤怒地说：“你绑也得把他们绑来。”

    戴海洋毫不示弱地说：“要绑的话，你下个文件或手令，我可以去。否则，就你自己去。毕竟那是违法违规的事。违法违规的事我可不做。”

    陈子想一听，更加生气了，威胁道：“你不完成招生任务，我就免了你的职务。”

    戴海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顺着陈子想的话说：“哎，反正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因为我不来，在职业高中也是要就地免职的；我来了，现在你也要免我的职。要免就免吧。我还可以当老师。”

    陈志祥气得把手死劲一拍，气得血管膨胀，大声我命令道：“戴海洋，今天你必须去给我招生，否则不仅要免了你的职，还要给你一个行政处分。”

    戴海洋面对陈子想，依然平静地说：“我告诉你，陈子想同志，你是校长，你叫我去招生，我去，但能不能完成任务，这个很难说。如果我不去，你可以处分我；如果我去了，你要处分我，我跟你没完。你不要以为你有后台，你有县委书记兼县长陈宝坤帮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以为你这样就行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并不是一个公文发下来就能当好的，它需要学识、才华、人格魅力，以及驾驭老师和学生的能力。学生之所以不来，就是因为瞧不起你这个校长！”

    陈子想一听，气得满头大汗，手上的汗水立即湿透了他的衣袖。他气得语无伦次地说：“戴海洋，你，你，你完不成招生任务，我给你调整工作。”

    戴海洋一听，更加轻松自在，他温和地说：“行啊，陈校长，陈大校长，伟大的陈校长，你要调整，你就调整吧。随你调整啊，你让我当副校长也行，你让我当主任也行，你让我当班主任都行，你让我教书也行，反正悉听尊便。”

    陈子想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用手指指着戴海洋说：“戴海洋，不求上进，顶撞领导，你不得好死，你死无葬身之地。”

    戴海洋轻蔑地回敬一句道：“我没有顶撞领导，我只是善意地发表意见。我们两个谁不得好死，谁死无葬身之地，我拭目以待。”

    陈子想气得把手中的杯子狠狠地一摔，用手指指着戴海洋说：“你，你，你，滚，滚，滚，滚出去！”

    针对戴海洋的这个态度，陈子想立即召开全体行政会议，详细布置招生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