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鸭花魁
那日，到最后，周寻也没给她个答案，没告诉她是不是警察的腰都好细，还是只有他的细？
但临走前，他又垂着眼皮，似是玩笑般，给她扣了一顶罪名。
“野心挺大啊，杜小姐。”
杜月凝仰着头看他，精巧鼻尖染着橙色夕阳，睫毛有些紧张得扑着，心脏被几个字砸得一颤一颤。
他明明身高体壮，长相刚毅，浑身肌肉鼓包，似怎么看都只是硬汉。
但他又偏偏眼尾撩人上挑，红唇，细腰，又哪哪都勾人心魂。
狐狸精也不过如此吧。
接下来的几天，杜月凝越来越赞同自己的想法，周寻就是真真儿的狐狸精，不然怎么总是跑到她梦里去呢。
到了周五，办公室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大家惦记着周末该怎么过，好好放松一把，不过杜月凝的生活过得相当简单，狂欢二字跟她向来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参与讨论。
杜月凝坐在工位上，专心致志地修改着下周一要发的稿子。
“月凝，下班后我们要不要出去玩？”金莹莹手肘撑在桌子上，探过脑袋。
杜月凝有些纠结，她怕回家太晚，不安全。
“去哪里？”
金莹莹：“我听说吴方齐最近就在北江，这两天都在天线宝宝酒吧，咱们去碰碰运气？”
吴方齐是国内挺出名的唱跳歌手，最近的舞台出圈的很，人又长得很帅，吸粉地很！
杜月凝对追星没什么兴趣，又担心晚上太晚回家会不安全，纠结了一下想拒绝。
“放心啦月凝，我晚上送你回去嘛！”
金莹莹又丢一颗炸弹，翻出手机给她看，“而且我听说除了吴方齐，天线宝宝的帅哥也很多！诺，你看看！”
杜月凝凑过去看了眼，个个浓妆艳抹，眼影重得像黑眼圈，她嘴角抽了下，“这是……工作人员？”
“是呀是呀！天线宝宝的人都是男的！超妖气那种！”
杜月凝眼尾颤了颤，好奇问，“那……他们是鸭？”
金莹莹“啊”了一声，脑袋从图片里抬出，愣了下，闷声笑得花枝乱颤。
“不、不是鸭吗？”
金莹莹笑到眼泪都落出来，笑说：“是鸭，是鸭！只不过啊，天线宝宝的鸭，卖艺不卖身，是鸭界的一股清流！”
“……”
杜月凝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她从来没去过酒吧，对酒吧的印象就是电视剧里一大群人在蹦迪，姿势/惹/火，极其/暧/昧，也不怪她觉得这些人是鸭。
“去嘛去嘛！你看看他们长得多好看啊，妖里妖气的，不去亲眼看看多可惜啊！”
杜月凝看着照片里胸膛/半/露的清流鸭们，脑子里不自觉就出现周寻的身形样貌，她觉得哪怕这些鸭花着/妖/媚/浓重，也不如微露胡渣的周警官妖气。
周寻才是真的不靠衣装的妖气。
如果他是鸭，那肯定是鸭中之王。
“不可惜。”
“哈？”金莹莹懵逼。
杜月凝语出惊人，“我见过更好的。”
金莹莹使劲揉揉眼，甚至想呼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乖乖女说自己见过更好的鸭？
“草？谁？在哪？我能见吗？”
最终，杜月凝还是被金莹莹拉去了天线宝宝，在金莹莹以不去就必须带她去见这个鸭中花魁为威胁，她妥协了。
金莹莹算是小小的人间富贵花，有钱有颜，爱玩，也放得开。
进出酒吧什么的，简直就是洒洒水啦。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眷恋地半掩在地平线。
天线宝宝酒吧最近生意爆火的很，都拉起了防护带，让大家按秩序排队，还有穿着西装的保安在转弯处站着，维持秩序。
这家酒吧的名字和酒吧里的场景，不能说完全贴合，只能说毫不相关。
“这家老板还挺疼对象的，据说酒吧叫天线宝宝，就是因为他对象喜欢看！”
金莹莹挎着杜月凝的胳膊，两人跟着队伍往前挪动，小声八卦。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闪光舞池里，男男女女沉醉在劲歌热舞，叮当碰壁的撞酒声此起彼伏。
杜月凝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金莹莹，“你确定吴方齐会来吗？”
“不确定，不过他来的话，我们也只能隔着玻璃在一楼看到他二楼，”金莹莹眨眨眼，“不过就算见不到也没关系啦！帅哥这么多！就算看不到明星，咱们看看鸭也不错啊！”
这酒吧虽然乱糟糟，大家动作都挺/暧/昧的，但是看得出来还算是比较正派的酒吧。
“他们是不是不是鸭？”
杜月凝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下午金莹莹为什么会笑哭。
金莹莹扑哧一笑，“嗯哼！还不是你太乖啦！逗一下你嘛！”
这年头就算是鸭有胆子出来做鸭，酒吧老板也不一定有胆子收啊，要知道前些年引进的魔力麦克秀，还是被改版再改版，才在北江售票演出的！
到最后，她们两人也没看到吴方齐，不过倒是看了不少妖气“鸭”。
总结下来，杜月凝觉得谁都不如周寻好看。
金莹莹笑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觉得今晚调酒的金发小奶狗不错，奶乎乎，看起来就很乖。
晚上九点十分，杜月凝在酒吧门口等着金莹莹去把车开来，路灯霓虹灯明亮，街边人吵吵嚷嚷。
“杜月凝。”
杜月凝身子一抖，刚刚放松的手，忽地收紧，有些紧张地转过身。
男人单手插兜，指尖夹着一根烟，也不抽，就那么燃着。
是周寻！
杜月凝松了口气，脑袋又有些懵，他怎么会在这儿啊？
难道他也是来看天线宝宝的鸭的嘛？
夜色已经黑透，五彩霓虹光影落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职业带来的正气，也被这消糜的氛围掩盖。
自然微翘的眼尾，眯眼抽烟的迷离。
怎么看都像是颓废又妖气的男狐狸精。
“周警官，你也是来看天线宝宝的鸭……”杜月凝猛然惊声，赶紧转了话头，“然……爆红的男、男明星的吗？”
杜月凝内心懊恼，一见到周寻就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怎么总是改不好！
“男明星？”
“就是……吴方齐。”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有问她什么是鸭然……爆红？
“不认识。”
滴滴——
金莹莹开着车过来，停在路边，帅气下车，“走啦月凝，送你回……哎？这谁啊？”
她好奇凑过来，走近了才觉得不对，瞪大眼睛看着杜月凝。
“他……你！我……这！”
杜月凝赶紧捂住金莹莹的嘴，慌乱开口，“这……这是我邻居！”
说完，她又小小声跟金莹莹说，别乱说话。
金莹莹超认真点头，真诚得不得了，杜月凝这才松开手。
金莹莹视线在两人间滑动，惊讶问，“这……是你邻居？！”
“是……”
“我艹？果然！这他妈就是花魁啊！他们都弱爆了！”
杜月凝身子一抖，花……魁？
周寻看着两人怪异的举动，听到“花魁”二字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带起一丝不明的弧度。
他出现在这儿不是什么偶然，是接到了徐延的电话，说跟朋友从酒吧出来时，好像看到了杜月凝，似乎在说……什么鸭？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还真是在讨论鸭。
屁地鸭然爆红！
杜月凝觉得现在她已经不是社死了，她可以球死了，地球性死亡。
“莹莹，你、你先回家吧，我……我蹭、蹭邻居的车就好了！”
说完，她推着金莹莹，催促她赶紧回家，生怕再多晚一秒就听到更语出惊人的话。
她在周寻那儿，本来就落了一个/流/氓/名号，这下不是坐实，是要升级了才对。
把人送走后，杜月凝心虚转身，周寻还站在原地，断断续续抽着烟。
眯着眼睛的样子，妖气消失全无，她只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杜月凝抿着嘴角朝他走过去，手指不由自主抓紧裙身，在离他两步远的时，停住脚步，仰着脑袋看他。
该委屈的是他吧。
周寻心想，怎么这姑娘看起来比他还委屈？
他咬着烟，垂着眼皮，无声看她。
两人沉默了好几分钟，杜月凝实在憋不住了，又往前走一步，抖着手指拉拉他的衣角，“周警官，我……我可以搭个便车吗？”
周寻俯了下身子，漫不经心地说：“我们鸭，收费很贵。”
颇有些秋后算账的意思。
杜月凝脸颊脖子耳朵烧得红透，舌尖打卷，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他、他他都听懂了！
周寻把抽完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新的，也没点燃，手指捏着烟尾巴，在她下巴下抬了两下。
“杜月凝，你可厉害。”
“这才几天，我就成了鸭？”
“还是鸭中花魁？”
杜月凝害怕地快哭了，眼圈粉红，咬着嘴角，战战兢兢说话，“我、我没有……”
白细手指再次攀上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搅了搅。
周寻垂眼，烟头在她眼尾贴了下，“你哭什么，该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她眼角，被他碰过的地方，瞬间滚烫，湿湿润润，轻轻盈盈挂在睫毛。
“霍霍起我名声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