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户籍作假
史傲君松了口气,戚忆则觉得这位苏真珍有点儿意思。
医术高明者少有,医术高明还懂人心者更少了。
戚忆稍稍放下些心,怕死是个好品质,这样的人才不会到处乱说,“我前些日子得了件稀罕物,名为酒精,据说在器具与伤口上涂抹可防溃疡,若无溃疡,她能活下来吗?”
酒精可以从系统商城兑换,别的东西戚忆现在没钱兑,再说拿出来也不好解释,倒是酒精,她现在着急用,可以先拿出来,等以后有钱了,还可以自己造。
苏真珍不知道酒精是什么,但器具可用火烤,减少溃疡的可能,皮肉却不能用火烤,“若此物当真有效,这位的命多半是能保住,只是下手之人狠毒,即使伤口不致命,她以后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史傲君闻言不禁咬紧后槽牙,是她发现太晚了!“先保命要紧,劳烦女医。”
苏真珍没有细问此人和史傲君是什么关系,只默默行礼,让玄甲卫把人抬到干净无人的屋子里。
戚忆则借着宽大的袖子,拿了两个装了酒精的瓷瓶给苏真珍。
拿出来戚忆才发现瓷瓶上是蜂蜡包口,还好没给她弄出什么塑料瓶装酒精。
苏真珍退下也带走了伤员,史傲君坐不住,阴沉着脸起身向戚忆行礼道:“公主,此事皆由我之疏忽而起,请公主责罚!”
“你有什么错,谁能想到史家嫡系会混入到土匪中,还被土匪重伤,你若当真愧疚,不如去查一查。”戚忆拍拍史傲君的肩膀,摸了一手冰凉,“还有,我叫人把周县令给关到大牢去了,他身为清水县令,不剿匪不说,还跟山匪勾结蓄意截杀我,现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我总觉得他知道很多内幕,你去帮我好好审审他。”
史傲君抱拳拱手,“是!”
说完她便大步出门,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真相。
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还站着呢。
戚忆拿起桌子上的账簿晃了晃,“其他账簿在后面?”
“对,一箱子,大概五十本左右,公主要查账?”贾淑容立马明白戚忆的想法。
“恩,别的事只需等待结果便可。飘絮,你先回府上安顿其他人。”
飘絮行礼退下,屋中只剩下戚忆和贾淑容两人。
戚忆开门见山,“表姐觉得,周县令为什么如此笃定,他不会有事?”
“无怪乎两点,一,背后之人权势滔天,公主奈何不得,二,没有证据。”
“我不信一个人能把所有过错全部抹掉,就像那封信,便是烧了也会有痕迹。权势滔天之人,除非是陛下,否则管不到我头上。”
贾淑容沉吟片刻,随后她深吸口气,问道:“公主可曾听说高祖皇帝与康平长公主的故事?”
戚忆在脑海中翻了一圈,没有,原主完全没有听说过。
还好有弹幕给她进行科普。
【容儿说的是新县之变】
【前面那位,为什么叫神女叫的那么亲热?】
【太|祖一统天下后有意将位子传给幼子,于是高|祖发动新县兵变,最后夺位。在兵变之前,有飞声传出,太|祖命令康平长公主前往新县道观祈福】
【然后半路被山匪给杀了】
“表姐的意思是,有人想当高|祖?”
贾淑容垂眸颔首,“非也,高|祖与长公主乃是一场误会,当年高|祖不过是想将长公主吓走,未料底下人冲动,坏了事。公主细想,那些山匪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战,所以山匪到来,或许别有目的。”
贾淑容身为大炎子民,不会直言高|祖有问题,这件事戚忆能理解,但说当年的事情是有人冲动,就有点儿瞎说了吧?
没有高|祖默许,谁能杀高|祖亲姑姑,还不被高|祖斩了全家啊?
不过贾淑容说幕后之人不是为了杀人,那能是为了什么?
戚忆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是想吓唬吓唬她?
恩?!
对啊,她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因为护国寺刺杀而扬名的公主而已,年纪小,还能闹,她出行带着二百玄甲卫,除非是出动军队,否则没人真能半路突破防线杀了她。
所以幕后之人是想让她麻溜的滚回京城,顺便把西荣城的事情嚷嚷的谁都知道?
戚忆想到这儿,贾淑容也说到这儿了,“截杀公主不是小事,不管成功与否,多半都会闹得沸沸扬扬,西荣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自上而下皆是一个瞒字,一旦瞒天过海被戳破,倒霉的就是王家。”
史家也会跟着倒霉,但主要责任不在史刚身上,因为他任长史,并非刺史。
现在戚忆有点儿相信幕后之人是皇帝了。
绕这么大一圈,说白了是想坑王家啊。
可说不通啊,戚帝为了平息京城的纷争,连女儿带两家贵女都打包扔出来了,怎么可能还叫人吓唬她,让她回去呢?
如果不是戚帝下的手,那就是单纯有人想把王家往死里整,和王家有这么大仇的,除了史家没别人。
夺位之争向来密布腥风血雨,在贾家诗会上端王被泼了一头脏水,端王一脉绝对要打回去。
可为什么史家嫡系娘子会在清水县呢?
或许这个秘密,只能等那位不知名的史家娘子醒了,她们才知道了。
戚忆理顺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后就开始跟贾淑容一起对账,还派人去周府搜。昨天晚上周县令主意改的快,也许有什么证据就被扔在周府了。
不过周县令应该不至于那么蠢,戚忆怀疑真有证据,周县令应该也是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对账一对就对到了晚上,因为在清水县当地没有信任的人,戚忆只能和贾淑容一起动手查账,古代账本全是繁体字,还啰啰嗦嗦,真让戚忆看了个流水账。
看的戚忆眼睛都要瞎了。
等她把周县令查清楚,换上自己的人后,一定要用表格记账!
晚上天黑下来,灯光不好用,戚忆宣布休息,贾淑容还想接着弄,被戚忆叫停。
“天色昏暗,对眼睛不好。”戚忆说完想起来一件事,“表姐你明日带着飘絮,召集城中富户,跟他们说我打算在此地建府,需要一些奴婢。”
确实该建造公主别院,贾淑容没多想,表示会安排好。
“别不当回事,一定要将此事通知给所有清水县富户,再跟他们说一声,我可能还需要一些女官,若有适龄女子,可尽数送来。”
贾淑容下意识厌恶此举,问道:“公主想养?”
前朝常有受宠的公主养歌姬于府上,将出色之人送给父兄,以此来拉拢父兄。
戚忆无奈的很,“连你都这样想,想必富户将家中女子送来,多半也是如此想的。富户出身的后宅女子,能读会写,账应该也会算,表姐不觉得,我们手上的人太少了吗?”
“此乃官府文书,怎能叫她们看?”贾淑容觉得不对,官府和后宅女子,听上去像是完全无关的两个词。
戚忆知道贾淑容是一时想不明白了,不过也不怪贾淑容,她已经是封建社会中少有想改变自身命运的女子了,“为何不能,我封地的账簿,就是我的账簿,我的账簿给我的女官看,有问题吗?”
贾淑容苏苏嘴,被戚忆的逻辑绕晕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将官府账簿叫女官来核验的。”
“古往今来,还没有公主敢砸县衙呢,我不是照样砸了。有一句混话,表姐肯定没听过,叫天高皇帝远。”戚忆指了指天,“王家将西荣城祸害的十不存一,坐在大殿的天子,还不是不管不顾,天不管,我来管。”
戚忆说着,拿起自己今天写下的纸,递给贾淑容,贾淑容接过来看,她发现上面写的密密麻麻,比她多出来不少。
贾淑容没想到戚忆在数算上还有如此天赋。
都是很简单的加减乘数,戚忆当然会算,阻碍她速度的是繁体字和费劲的记账方法。要不是有直播间观众帮忙整理,她可能速度比贾淑容快不了太多。
贾淑容翻了翻纸,表情逐渐严肃。
这些纸上,记录了许多问题,奇怪的支出,农税不够,商税奇高。
大炎有商税,三十税一,一般来说商税是远远抵不上农税的,可清水县的账本中,农税几乎为零,商税却高的离谱,去年清水县上交的农税,分明是以商税代买!而且,商税最后还莫名被支出不少。
做账的人做的很完美了,可惜戚忆还拿到了前几年清水县的账本,列出来一看,哪儿有问题一目了然。
毕竟古代一个县城,不可能几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支出部分不用想就知道是被贪了,可农税没有,商税奇高,这已经说明去年清水县普通农民受灾严重,收不上税,现在清水县内的热闹与富户聚集,不过是表象。
清水县内荒废的村子,才是现实。
“表姐,除了账簿,还有户籍。”
贾淑容被账簿的问题气的手抖,听了戚忆的话,失态的喊出:“他们还敢在户籍上做手脚?”
“账一岁一造,籍三岁一造,算算时间,今年正该新造户籍。我们查出原本的户籍,以及三年间的户籍改动,然后咱们一一去对照,去找人。表姐,必须快些培养我们的人。”
戚忆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隐秘,但她好歹也读过历史,历史上一个封建王朝和平发展几年,人口一点儿没增加的事有不少。
按理说百姓富足,和平发展个十几年,即使古代医疗条件差,人口应该也该能翻个倍,怎么可能开国多少,强盛时期还多少?平常又不打仗。
出现这种问题,是有地方豪强藏匿人口,吞并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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