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条人鱼
◎舔去她眼角的泪珠◎
寂欢呼吸有一瞬间的凌乱, 只觉得龙那敏感的尾尖、连同他与苏小酒相握的双手都一点点变得滚烫起来。
他额上溢出一层薄汗，枯瘦的手指松开，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个异常柔软的部位, 想要收回手。
可当他将手收回的那一刻, 苏小酒却注意到了他不断上升的体温，低喃了一声“冷”, 冰冷的小手向前，紧紧握住了寂欢的手掌。
寂欢抿了抿唇, 喉结轻滚，但还是很快从龙已经和她有了“肌肤之亲”的念想中冷静了下来。
他神识飘落上苏小酒发烫的额头, 又触了触她另外一只冰凉的手掌上。
她好像, 很冷。
寂欢神识轻转，在黑暗中发现了那床盖在他身上的绒被。
很小，很温暖，但却只能容纳下一条龙。
结合现在他们的处境, 寂欢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应该是他们的最后一床被子了。
而她，选择了给他。
从未有人, 像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他。
他自小流浪, 从人类这儿得到的，从来就只有厌弃和嫌恶, 后来哪怕被带回了天剑门，也只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天赋很适合成为天剑门的下一任剑灵，不是因为被赏识。
在他过去的百年生命中, 早已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他想要什么, 都要拼了命的去争取。
可如今, 意识到苏小酒对自己的好，他却变得娇气起来，心口翻涌起一丝难堪的酸涩，过往那些早已习惯的苦痛在这一刻变得锋利而尖锐，像一颗颗掺杂在血液里的沙砾，疼痛难忍。
宽大的手掌一点点收紧，等寂欢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小酒已经半是胁迫、半是抗拒的被他拽紧了被窝里。
她冰凉的体温隔着轻薄的衣衫传来，身体柔软的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大约是突然从一个寒冷的地方来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正在小幅度的打着颤。
寂欢微微侧过身，感觉她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颈侧，带起阵阵让龙难以忍受的战栗。
他蹙了蹙眉，似乎是不太适应第一次同人这般亲密，松开了对苏小酒的禁锢。
他原只是想就这么安静的与她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可沉浸在冰冷噩梦中的苏小酒却在半梦半醒中感知到热源的退去，软唇呼出寒气，下意识将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她紧紧抱着寂欢的胳膊，柔软温热的肌肤贴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小巧精致的下巴搭在他肩上，“冷……”
感知到手臂上的触感，寂欢瞳孔巨颤，脊背在这一刻变得笔挺而僵硬，血色顺着他苍白的锁骨一路向上蔓延，连带着染红了眼尾。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臂，试图从那一片与龙完全不同的柔软中逃离，当一回君子龙，但他不动还好，一动，苏小酒更以为她的小暖炉要逃跑，顺着抱的更紧了。
寂欢：“……”
银色的双眸微微眯起，寂欢忍着身体的疼痛侧过了身，另一只手抬起，按照微弱的神识指引的方向，一点点落在了距离苏小酒的脸颊一寸的位置。
迎着寒风，一点点下落，触碰到了她柔软的脸颊。
柔软温凉的感觉从指腹传来，只一下，就刺激的寂欢眸光晦暗，他缓缓落下了第二根手指，第三根，很快，整个手掌轻抚着苏小酒干净的脸，再顺着她的下颌，碰到了她小巧精致的耳垂。
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手指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距离她双唇一寸的地方。
大约是唇侧较为敏感，即便正挣扎在噩梦中的苏小酒，也意识到了这样些许的不寻常，她努力办睁开双眼，却只看见了一片白蒙蒙的水雾。
而寂欢，却因为苏小酒的倏然睁眼，一下子紧张到呼吸错乱，僵在了原地，心底漫上一层细微的后悔和愧疚。
她会发现么？发现他轻薄她，会不会再也不管他了？
然而苏小酒却没想那么多，她朦朦胧胧的，以为是她卷走了寂欢的被子，从善如流的将他落在她脸颊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松开了他的另一条手臂，而后抬起柔软的小手，顺着他的心口一路往上摸，直到落在了他因为疼痛和先前的无耻行为而渗出了一层细汗的额头上。
“……好像有些发烧了。”
苏小酒大约是有些担心是自己的手掌没有测试正确，干脆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侧耳聆听着寂欢的呼吸声，甚至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半睁着清澈的双眼，在黑暗里感觉到寂欢长而密的睫毛和她的交织在了一起，痒痒的。
“很烫，寂欢，你发烧了。”
苏小酒认真的“思索”了数秒，给出了她的结论，她贴着寂欢的额头，呼吸浅浅，努力从已经干涸的灵根和丹田内，榨出了一点点微薄的五行灵力，试图在黑暗中寻到他的尾鳍，缓解美人鱼公主不同寻常的体温和因为“疼痛”而变得僵硬的身体。
但很快，苏小酒就在丹田和灵台的疼痛中蹙起了眉，急的眼圈发红。
她还沉浸在寂欢马上就要因为她的救治不及时而失去性命的噩梦里，眼见自己没有能力传输灵力，泪珠就那么顺着眼眶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输出，苏小酒彻底无能为力了，只是轻扯着寂欢的衣角，小声的请求。
可现在已经被毒哑了的美人鱼公主注定没有办法回应她的问题。
他轻敛着眼睫，等苏小酒安静了下来，才抬起了形同枯骨的右手，这一次，却是轻轻掐住了苏小酒的下巴。
他苍白还结着血痂的薄唇轻移，猩红的舌尖鬼使神差的舔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咸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寂欢双眸睁大，心绪在顷刻间变得滚烫。
他朝后移开了几寸距离，努力压抑着难以启齿的念想，将一缕金色的气运凝聚在了指尖，不知是出于什么情感，眸光晦暗的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揉开了苏小酒的唇。
她与清醒时的冷静不同，仿佛天生对他有着信任，没有排斥他的指尖。
甚至还带着些懵懂，伸出浅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口他指尖上的金色的气运之力。
脊背瞬间窜起电流，寂欢抿着唇，克制着理智将气运之力喂给了她，而后才故作冷静一般，将自己半翻出了绒被的范围。
树洞外的寒风吹入，一点点吹凉了指尖上的触感。
四肢百骸中流窜的电流渐渐平息，寂欢才一点点弯起的脊背，将方才凝聚了一缕气运的指腹放在了唇边，轻轻舔了舔。
……
第二天苏小酒是自然醒的。
外面天色大亮，积雪终于停了下来，甚至漆黑阴暗的山崖谷底也多出了几率罕见的阳光。
而就在这样一缕打入树洞的阳光之中，睡了穿越以来最好的一个觉的苏小酒却有些惊恐的发现——
此刻的她，正躺在寂欢的怀里。
几乎是触电一般的恢复了清醒，苏小酒意识到了她和美人鱼公主那糟糕的姿势。
——寂欢依旧安静的躺着，维持着昨天夜里的睡姿，银色长睫轻合，并没有任何的不妥，而她，从棉被外钻进了人家的被窝里也就罢了，还像一个大变态一样，一只手抱着人家的一条胳膊，一只手放在人家的棉衣里。
苏小酒的脸一下涨红，她迅速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在发现她和美人鱼公主的衣服都还穿的好好的时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没有对寂欢再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苏小酒揉了揉发烫的脸，有些心虚的看了寂欢好几眼。
——他睡得很安稳，脸色也比昨日红润了许多，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
苏小酒旋即轻手轻脚的将绒被给寂欢盖好，小声的说了好几句对不起，然后用最后一张周天期的灵符叠了一只小灵鸟放在了寂欢手边，才迅速完成了清洁，逃难一般的穿好了鞋，飞奔出了树洞。
一连跑出了好几米，苏小酒才觉得没那么尴尬了，望着投射下来的阳光，思绪乱飞——
她是在e0124号高塔出生的，从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生活在集体宿舍里。
长大之后加入了狩猎队，也常年和其他人一起执行任务。
在她过去二十多年的成长经历中，从来没有发生过钻别人被窝还抱着人家手占人家便宜的荒谬之事。
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她偏偏对寂欢作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是她没能抵御住寒冷，还是早就对寂欢图谋不轨？
这个世界和高塔中开放的思想不同，严格来说，一些观念还是比较落后的。
尽管在这儿，强大的男修和强大的女修都能同时拥有很多个妾室，但大家在确定名分之前，都是不会随便乱来的。
当然，这个规矩束缚不到大多数合欢宗的弟子。
可即便如此，寂欢是一条清清白白的美人鱼，加入合欢宗也不是他的本意……严格来说，她对于寂欢来说，只是个担着了师徒名头的陌生人。
虽说寂欢现在对她已经没了杀意，可万一一觉醒来发现他被她轻薄了，会不会气到血脉觉醒，把她干掉？
听说人鱼的嗅觉很灵敏，或许等寂欢醒来，还是会发现她留在他身上的味道的。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小酒十分忧愁，脑袋也很混乱，她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昨天夜里的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星半点了。
苏小酒叹了口气，打算等寂欢醒来之后认真的同他道个歉。
她想着，抬头看了看气运光环，却发现一夜之间，她的气运光环又有了变化：
依旧是半米的直径，可光环内的死气却轻了许多，一半雪白，一半漆黑。
边上原先被神秘力量割成了两半的逃生系统面板上，也恢复了大半，还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第一行依旧是生命倒计时，只是从先前的三年延长到了三年半，而在倒计时下面，也多出了一行文字——
【检测到宿主存活概率上升，逃生系统备用光脑即将启动，仅需100块下品灵石即可开启。】
【注1：系统将会不定期发布任务，帮助宿主提高存活概率，完成任务后将获得积分，可用于兑换伤药、符咒、灵器等等物品，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
【注10：启动备用光脑，开局即送美人鱼公主绝美典藏版写真10张！珍贵回忆一段，绝对物超所值！让您回味无穷！】
苏小酒：“……”
她都快被这逃生系统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刚开始，逃生系统认为她必死无疑，直接跑路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刚开始试图接触寂欢的每一天她的生命都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但如今，大约是见她有可能有希望完成任务了，这个逃生系统竟又出现了。
不过看了几眼逃生系统发来的这些信息，苏小酒也并没有很排斥。
她知道这个系统靠不住，但如果开启系统能多一条换取伤药的路子也很好，只是一百块下品灵石，实在是太多了，
想了想，苏小酒开口道：“……能打折吗？”
【……】
【备用光脑权限不足。】
苏小酒“哦”了一声，又尝试着讨价还价了几次，无果后，便没再去管逃生系统了。
她今早起来发现，昨天放在美人鱼公主枕边的两块中品灵石被吸收了，说明寂欢现在是很缺灵石的。
她炼丹和修炼也需要灵石，暂时没有那么多灵石开启逃生系统的备用光脑。
现在的金手指虽然开启不完全，但也足够用了。
等等。
气运光环和寿命都发生了变化……
苏小酒一下想到了什么，连忙内视了一番体内
先前她沉浸在轻薄了美人鱼公主的震撼中，竟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灵台变得清明，丹田内竟然充盈满了五行灵力，伤势也全都好全了。
加上昨天她没有修炼，这些变化只会和寂欢有关系，顿时头疼了起来：
该不会，昨天晚上她把美人鱼公主采补了吧？
……
苏小酒正在纠结着，而仙灵峰上：
绿柳和黄柳正组织着一众弟子参加林兰的葬礼。
放在仙灵峰副峰的一处祠堂正中，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冰棺，上面雕刻着一些花纹，隐约能看到里面模糊的狐狸影子。
“师兄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怜。”
彭叶穿着一袭黑白色的长衫，站在冰棺不远处，脸上垂着一滴泪，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憔悴和可怜，只是悲伤不达眼底，细看那张圆圆的脸上，还有一些欣喜和幸灾乐祸。
他们几个师兄弟本就是塑料情，他又被林兰和沈如玉这两个狐狸联手压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林兰明里暗里也给他使了不少绊子，早已结了怨，他如今能在灵堂里表现出悲伤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主要是咱们宗里居然混进来了能杀掉师兄的刺客，林兰师兄可是筑基期的修为，咱们不过开灵和周天，咋可能打得过那些刺客？”
彭叶身边，几个平日相对而言受宠一些的记名弟子除了面上表现出对林兰死亡的悲伤外，也开始真情实感的担忧他们的安全问题。
以往欢喜道人还没有闭关疗伤的时候，合欢宗就是整个春城最安全的地方，从来都只有他们的弟子去别的宗门打秋风、当采花采草贼的份，哪里发生过混入刺客这么危险的事？
“黄柳姑姑，师父什么时候回仙灵峰？”角落里，一个记名弟子面带忧虑，在同伴的鼓舞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父实力强大，身上好东西又多，如果她在的话，那些个刺客大抵是不敢来仙灵峰的。
“你们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担心被刺客杀了？”
黄柳有些不耐烦，欢喜宗主如今是闭关了不错，但若是真的有实力强大的刺客闯入了合欢宗，她不可能一无所查，若是真的有比化神期还强的刺客，还用的着他们担心吗？整个宗门都一起完蛋。
绿柳瞧见她的表情就知道黄柳在想什么，她扯了下黄柳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别多事，赶紧把事情办完，云清客卿来了。”
黄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薄云清居然来了，这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自家小姐费了好多功夫才把人哄了回来，虽说如今小姐似乎变了心，更喜欢那残疾人鱼了，可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万一之后小姐又喜欢上薄云清了，她们今日怠慢了，日后八成也是没好果子吃的，更何况，薄云清的修为在上个月达到了灵婴期，但从修为来看，他们也惹不起。
远远的瞧见不远处主峰上空的雀形飞行法器，黄柳和绿柳都有些紧张。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兰本就简单的后事，办的更加潦草。
丧仪结束后，两人匆匆赶回了主峰，看见薄云清已经等在了主殿外，心道糟糕，恭敬道：“不知云清客卿要来，是黄柳怠慢了。”
薄云清扫了眼两人，淡淡道：“你们家小姐呢？”
“这……”黄柳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边的绿柳却突然开口：“回云清客卿，小姐今日一早就离开了。”
绿柳道：“想来客卿也知晓，小姐前两日为了虐待那人鱼受了些伤，不得已动用了给清云峰的供奉，这不，今早小姐刚好一些了，就连忙出门给客卿赚供奉去了，说是要过两日才会回来，让我转达客卿，请客卿不要生气。”
“哦？”
薄云清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灵力扫了一眼两个已经空下来的偏殿，“怎么，你们家小姐不让人住偏殿了？”
“这个，小姐说若是之后云清客卿要来，总不能让弟子冒犯，所以提前叫我们将偏殿收拾出来了。”绿柳回答道。
薄云清蹙了蹙眉，想从绿柳的口中找到一些漏洞，但这番话却非常符合他的预计，在先前的几个月里，他用了许多手段吊住了苏小酒的心，她是绝计不可能这么多天故意不理他的。
至于被寂欢弄伤，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当初也是化神圆满的剑修，就算如今修为全毁了，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知晓了其中缘由，薄云清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让你们小姐回来后直接到清云峰找我。”
绿柳却叫住了他：“等等，云清客卿。”
“什么事？”
“小姐说，希望您能将她先前给您的那柄断剑留下，说是要拿了这断剑报仇。”黄柳怯怯道：“小姐说，报完了仇就将这剑拿去融了，给您换一柄更好的。”
薄云清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但倒也没有拒绝。
他将脚下的那柄断剑踢开，扔给了绿柳，“左右不过一柄断剑。”
用寂欢之前用的剑杀了他，苏小酒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毒。
……
‘十分阴毒’的苏小酒握紧手里的传讯玉，见绿柳发来一条“回小姐，已经拿到了”，当下弯起了眉眼，露出了一个略有些狡黠的笑来。
从先前绿柳整理的资料上，苏小酒已经大致摸清了女配和薄云清的关系，方才那番话就是她让绿柳这么说的。
至于那柄断剑，是女配当初从寂欢身上抢来的。
那是他身上最后一件能够防身的物品了。
即便美人鱼公主现在已经没办法习剑了，但他用过的东西，苏小酒不想留在薄云清那儿被他践踏。
如今她大概知道接下来寂欢会面临的敌人，只要小心避开再努力赚多一些灵石，或许他还是有希望康复的。
经过昨天的事，她的寿命再次增长了，可是感化值却依旧停留在20点，未曾有过丝毫的变化，苏小酒猜测这可能和寂欢的心理状况有关。
他如今只接纳了她，若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全是坏人，或者就能渐渐打开他的心扉。
只是这件事很难，日子还很长，苏小酒打算慢慢来。
天色还早，她用树枝和石块搭起了一个简单的石灶，开始煮肉汤。
从穿越到现在，她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虽说凝丹期的修士已经可以辟谷，完全依靠灵力补充了，但在这样的冬天，苏小酒还是想喝一点热的东西。
这些食材都是她昨天和草牛肉一起采买的，调料都很便宜，一共也没花几个银币，但骨头却很贵，是二品的黑猪的骨头，一斤要一个金币。
原先苏小酒并没打算买，但听卖肉的老板说，这二品灵猪的骨头炖汤对经脉都有一定的滋补效果，苏小酒还是买了几根。
每一根都有十几斤重，为了扔苏小酒下次再来，老板也不小气，送了她一口特制的专门炖骨头的大锅。
骨头汤的香味逐渐从锅里传出，苏小酒将骨头肉和汤装进了木碗中，放在了一边刚从储物袋中拿出的桌子上，用五行灵力封住了口子保温。
等她一连盛出了三碗后，睡在另外一个树洞里的兔兔猫终于冒了头。
“这一份是你的。”苏小酒将那根最大的骨头连同大半的汤汁倒进了一个大盆里，放在了另外一张高约一米的桌子上，朝馋都快流口水了的兔兔猫招了招手。
“叽？”
它真的可以吃吗？
“可以吃。”苏小酒眼底带上了一丝笑意，看出了它的想法，“谢谢你昨晚让我们住在你家里，这是酬谢。”
得到了苏小酒的肯定，兔兔猫漂亮的蓝色大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渴望，从白萝卜一般的树洞里跳了出来。
它先是非常有礼貌的朝苏小酒磕了个头，而后用有爪子扒拉了一些积雪洗了洗脸和爪子，这才哈着气走到了那个装满了肉汤的木盆前，毛茸茸的脸上充满了人性化的欣喜。
苏小酒笑了下，没有再去看兔兔猫，而是着她和美人鱼公主的那一份骨头汤，走到了左边的树洞门前，深吸一口气，用一根树枝轻轻敲了敲树洞的入口，鼓起勇气：
“寂欢……你醒了吗？”
她声音不大，还带着些逃避一般的颤音，“若是你醒了，可以捏一下我放在你手边的灵鸟，我便能感知到了。”
别醒别醒别醒！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昨晚的事。
可事与愿违，苏小酒话音刚落下，树洞内就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音。
下一刻，那只和她灵力相连的灵鸟、就被轻轻捏了一下。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