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欠份人情
窦倪宛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要过点时间才能回公司”
过了二十多分钟，赵宇才回来。看见他回来，窦倪宛连忙站起来，看着他的脸说道：“赵宇哥，真的是麻烦你了，现在我公司那边已经请好假，下午我就可以在这里照顾我弟弟，我爸爸再过几小时也该到了，所以你回公司去忙你的事吧。”
“你一个人在这边真的没事吗？”赵宇的表情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真的没事，我爸爸他们马上就到了。”
“好，那我就回公司了！”他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包，“潇潇，你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我先回公司了。”
“嗯，哥哥，谢谢你照顾我！”窦倪潇点着头。
窦倪宛跟着赵宇出了病房，她想送下他。
“你回去看着你弟弟吧！”他说道。
“好的，我是想说，真的很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那我先走了，公司确实有点事要处理！”赵宇说完就急匆匆走向电梯。
窦倪宛回到病房，看到弟弟又半坐起来。
“潇潇，你快躺下休息。”
“姐姐，你刚才说爸爸他们要来？真的？那妈妈也会来？”窦倪潇的问话里透着一股开心劲。
“爸爸电话里跟我说的，听他的意思，应该阿姨也会来的。”
窦倪潇一边听话地躺下来，一边控制不住的咧嘴笑着。
“潇潇，这么开心的吗？知道爸爸妈妈要来你就高兴了是吧？”窦倪宛看见他脸上的笑了，知道他开心，忍不住打趣下。
“嗯，当然开心啊！”窦倪潇还在笑着。“哎，姐姐，你低下头来！”
“怎么了？”窦倪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听话的把头低下来，于是窦倪潇几乎贴在她嘴边说了句话：“姐姐，刚刚隔壁床那个奶奶问我，问哥哥是不是我姐夫？”
窦倪宛一听，立刻瞪了弟弟一眼，“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说，哥哥只是朋友，普通朋友！”窦倪潇的脸上还全是笑容。
“算你聪明！”窦倪宛又瞪他一眼，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连忙俯下身来在弟弟耳边轻声说道：“对了，窦倪潇，我先提前跟你说啊，等下爸爸和阿姨来了，你不可以在他们面前说起哥哥来，半个字都不允许，听见了吗？”
“哦，我知道了！”窦倪潇答应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这时，里面靠墙那张病床上的一个陪护老奶奶，向他们走过来。
这个病房里有三张床，中间那张床空着，里面那张床上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不停地在咳嗽，陪着她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太太，应该是小女孩的奶奶，窦倪宛听小女孩一直在喊奶奶。
“小弟弟，要不要吃饼干啊？”老奶奶走到窦倪潇的病房前，把手里拿着的一包饼干递到他面前，窦倪潇看了看姐姐，并没有伸手去接。
“谢谢奶奶了，弟弟说谢谢！”窦倪宛伸手把饼干接过来了。
“谢谢奶奶！”窦倪潇听话地说道。
“你这个弟弟真的是乖，不吵不闹的，不像我孙女，一天到晚就是又哭又闹，真是累人啊！咦，就你这个姐姐在陪弟弟啊？你们父母呢？”
“哦，我爸妈他们等下就来了。”窦倪宛脸上带着点客气的笑容。
“那就好，不然就你们小姐弟俩在这，看着怪可怜的，咦，早上不是还有个男孩子在陪你弟弟吗？看着做事挺得力的，我还以为是你这个姐姐的男朋友呢？看着你们两个人蛮配的。”老奶奶边说边牵动着满脸的皱纹笑着。
“奶奶，那个朋友只是我弟弟的辅导老师。”窦倪宛看着奶奶那张写满岁月的脸，只得继续维持着客气的笑容。
突然，从里面那张床上传出一声尖叫：“你给我回来！奶奶！”里面病床的那个小女孩显然生气了。
老奶奶一听到，赶紧跑回到小女孩的病床前，嘴巴里不停地用言语哄着小女孩。
看到老奶奶走开，窦倪宛由衷松口气。
“弟弟，你现在好好睡会儿觉吧！”窦倪宛用手在弟弟额头上摸了下，还是烫的。明明早上摸上去已经不那么烫了，怎么又开始烫了？而且时不时还咳嗽。
等窦倪潇睡熟后，窦倪宛去了医生办公室。她一走进去，最外面那张办公桌后的一个年轻男医生抬起头，她连忙说：“医生，我是5号床的家属，我想问下我弟弟的体温怎么又高了？早上的时候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的。医生，这要不要紧啊？”
男医生抬抬镜框，文气的脸上只有平静的神色，“5号床的？是那个肺炎的小朋友是吧？”
窦倪宛点点头。
“体温一般是早晨会低一点，下午后会升高，这是正常的。你下午注意观察下小朋友的精神状况，等下我下班前过来检查下吧！”男医生看着窦倪宛，平静地说了句话。看他那样子，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好的，那麻烦医生了！”窦倪宛想想就先出了医生办公室。
一下午，她就提心吊胆地坐在弟弟身边，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是越来越烫的，咳嗽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是如坐针毡。她看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快5点了，父亲说坐上午11点的飞机，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啊。正这样想着，手机在震动，她一看，是父亲的电话，她连忙到外面走廊上去接了。父亲已经在医院外面，她连忙告诉他楼层和病房号。
过了一会儿，父亲走进来，后面跟着继母。老实说，看到继母，窦倪宛还是有点意外的，她并不确定继母因为弟弟生病了就会舍得放下麻将，她记得自己见过三四岁的弟弟，流着鼻涕咳嗽着在棋牌室角落玩玩具的场景。
不过，这次，他们都来了。窦倪潇醒了，醒过来就看到，爸爸妈妈站在床前。
“妈妈，爸爸，你们真的来了啊？”他开心得就差点要飞起来。也飞不起来，整个人还是很虚弱的。
继母给弟弟买了水果和零食，一到就拿出来给他吃。窦倪宛也拿了几样给里面病床的小女孩吃。那奶奶连连说着谢谢。
“姐姐，现在爸爸妈妈来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昨晚你都几乎没睡，肯定累了，明天你还要上班的呢！”窦倪潇想起什么，连忙看着姐姐说道。
父亲也说让窦倪宛回去休息，由他们两个大人看着潇潇就够了，继母也在旁边点头。窦倪宛想想也点头了，医院晚上也只能让一个家属陪床。于是她问父亲晚上他们谁陪弟弟，父亲说今天晚上他来陪。
“小宛，你自己先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惨白的样子肯定很累了，这里有我操心，我已经在医院隔壁的宾馆订了房间，等下你阿姨就让她睡宾馆好了，晚饭嘛我们自己会去外面买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快回家休息要紧！”
窦倪宛答应着，不过还是等到那个年轻男医生来看过弟弟后才离开医院。医生检查了下说弟弟的情况还是有好转的，有几声咳嗽也是正常的，他会开点咳嗽药水等下让护士拿过来。听了医生这么说，窦倪宛稍微放宽了点心，又跟父亲他们说了几句后，她就回家了。
在楼道里，她碰到杜姐，简单聊了几句，告诉她自己弟弟病了住院了，现在父母过来了，在医院照顾他。杜姐听着也很关心的样子，让窦倪宛赶紧回家休息。
窦倪宛进了家，一下觉得很累，真的是连饿都不觉得了，她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忽然，她听到手机里有信息声，拿起一看，是赵宇在微信里给她发信息。
小宛，潇潇好点了吗？你父母来了吗？
嗯，我父母来了，现在在医院陪着我弟弟，他好多了，谢谢关心！
那你在哪里？回家了吗？
我刚回家。
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要不要我过来做饭一起吃？我看你肯定很累了。
我现在一个人在家，不麻烦你了，昨天晚上害得你一个晚上没睡，我想你也肯定很累了，所以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
好的，那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窦倪宛放下手机，匆匆煮了点面条，匆匆填饱了肚子，稍微收拾了下后，就早早爬上床睡觉了。
接下来几天，窦倪宛白天上班，下班后就去医院。也许是因为弟弟身体底子好，也或者是因为看到父母来了心情好，他恢复得还是算快的，第四天开始体温就正常了。那个医生，之前窦倪宛在医生办公室碰到的那个，现在已经知道他姓黄，他说明天可以先出院了，不过还要再来门诊继续输液几天，巩固一下疗程。
“我听小朋友说急着要上课，马上考试了，所以你们可以先办出院，出院后，白天可以去上课，放学后家长带来门诊输液。这个肺炎也不算小毛病，必须要用足疗程的药，不然中途反复或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黄医生很平静地对窦倪宛他们说着。
“谢谢医生啊！”窦倪宛的父亲不停说着谢谢。
窦倪宛却还是有点不放心，追着黄医生问。黄医生站在走廊上正要解答，一个护士在远处喊他。
“黄医生，我能不能加你下微信？这样我弟弟有什么症状我就可以在微信上问你。”窦倪宛看黄医生的样子像是急着要去处理什么事情，于是一下子提出了这个建议，脑子里也并没有好好思考下。她只是很为弟弟还有的咳嗽担心。
“可以的。”他却很爽快答应了，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匆匆和窦倪宛互加微信后，往那个护士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回到病房，窦倪宛听着父亲在做安排。
“小宛，你明天还是去上班，你弟弟的出院手续我跟你阿姨会给他办，我明天去租辆车来开，到时接送你弟弟上下学，去医院什么的也方便。”
窦倪宛一听，也觉得这安排挺好的。她其实觉得父亲大多数时候还是有脑子的，就是碰到感情问题就有点昏头。
她在医院继续逗留到晚上8点多才回了家。临睡前，收到了赵宇的信息，还是问弟弟的情况，窦倪宛详细跟他说了，说是弟弟已经退烧，明天可以先出院，到时在门诊继续输液几天就没事了。
赵宇回的信息里看得出来很开心，连发过来几个高兴的笑脸。
窦倪宛又是说着谢谢。最后，她忽然注意到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里，他对她的称呼，他以前从没有这样喊过她的，这几天为弟弟生病担心，她都没注意到。不过注意到又怎么样？
这也没什么，不是吗？家里长辈也一直这样称呼她的。渐渐地她进入梦乡。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窦倪宛接到父亲的电话，说他就在楼下等她下班。窦倪宛有点不相信地跑下楼，父亲确实开着租来的车在楼下等着。
“爸爸，你怎么来了？”窦倪宛坐进副驾驶位的时候，脸上满是灿烂笑容。
“我把你弟弟接回家了，现在你阿姨在照顾他，我本来是出来想买点菜的，想想你也快下班了，索性就来接你下班，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买菜好了！”父亲发动了车。
“啊呀，今天太阳西边出了啊？接我下班，这么好的呀？”
“什么话？小宛，爸爸对你不好吗？”
“好，怎么敢说不好！”窦倪宛还是在笑着。
“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可能对你不好？就算平时没有时时照顾你，那也不能说我对你不好是吧？不过，我是觉得你现在长大了对我这个爸爸越来越生分了。”
“怎么会？哪有？”
“没有？那你自己个人的事情怎么从来不和我说？”
窦倪宛到此时才明白爸爸并不单纯只是来接她下班的。他是不是在医院听到什么？
“我个人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那我怎么听隔壁床那个婆婆说，是一个男孩子送潇潇去医院的？”
总是有人比你自己更关心你自己的人生！窦倪宛心里叹口气，嘴里还是解释着，“哦，那个是弟弟的辅导老师，大晚上我找不到人帮忙，就只好厚脸皮找他帮忙，爸爸你不要瞎想！”
“真的是这样？小宛，你也不小了，男朋友也该找了，不过找的时候要长眼睛，经济方面要考虑一下，不过最重要的是人品，人一定要靠谱，要对你好的。”
“我知道，爸爸，我有脑子的。”窦倪宛虽然回答得有点敷衍，心里却也没觉得爸爸是在啰嗦。这也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正常关心。这样的关心于她也不会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