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后柳程承说明天带她去，顺便帮她搬东西，而那个房子竟然是他自己名下的，蒋星河知道的时候内心别扭了一下，但话都说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了，只是柳程承就这样让她住自己的房子真的放心吗？可他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
桌面上手机振动了一声，一条来自柳程承的消息静静地躺在通知栏等待蒋星河查看：“我到了。”
蒋星河思忖片刻，收拾好东西下楼退房。
一出酒店，她手中的行李箱就被柳程承接了过去。
“走吧。”
她被带到一辆车旁，眼看柳程承就要将她的行李箱放进车子后备箱，她按住车门，直言道：“未成年不能开车。”
此时，副驾驶车窗落下，柳小黎探出脑袋，挥着手：“星河，快上车。”
“好。”蒋星河尴尬地拿开手，钻进后座，柳程承放完行李箱也在她旁边坐下了。
汽车发动，主驾驶坐着的是那天陪柳小黎拍写真的男人，也就是柳小黎的未婚夫，副驾驶的柳小黎热情地对蒋星河说着：“星河，照片我看了，我很喜欢。今天是我听程承说要把房子给你暂住后才提议来接送你的，主要是怕你搬东西不方便。”
“我租一段时间，谢谢你柳小姐。”
“叫我小黎姐就好，你跟我弟弟差不多大，又是同班同学，以后在班上你多照顾照顾他，尤其是学习。”
闻言，蒋星河略感诧异，学习？她侧头望向柳程承，柳程承却眼观鼻鼻观心地当做没听见，她有些想笑，回答道：“好。”
柳小黎在座位上回头剐了一眼柳程承后朝她笑笑：“你之前是学校第一对吧，那天我妈问了我爸，我爸告诉我们的，我爸是你们学校校长，所以能看到之前的成绩。”
“我们就是对你好奇，觉得你挺厉害的。”
“谢谢。”
“我弟之前在姥姥姥爷家那边上学，但是成绩实在太差了，今年被我爸妈强行逮了回来，希望能高中加把力，成绩好看一点。”
说话间，车子开进一个小区，柳小黎未婚夫看着后视镜倒车，说：“到了。”
“星河，既然你只有一个箱子，就让程承拎着就好，我们正好现在去趟公司，就不陪你上楼了哟。”柳小黎扭头对蒋星河说。
“嗯，谢谢小黎姐。”蒋星河下车，朝她弯了弯嘴角，“小黎姐下次去酒会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化妆。”
一个西装，一个紧身深红色连衣裙，都是非常正式的着装，看出来也不算奇怪，柳小黎爽快地回答：“好！”
刚刚一路上，蒋星河都在观察路线，小区名仕公馆大概是在一中和工作室之间，更偏一中那边，公馆外面她看见有几家店铺和超市，日常生活用品和饮食问题完全可以解决。
柳程承带着她走了两三分钟，到5栋后乘坐电梯按下3，“叮”，到了，302，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卫的精装小公寓，原木风的家具让其看起来相当温馨，理想程度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想。
她大致算了算，提议道：“我一个月给你四千，行吗？”
闻言，柳程承欢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那水电煤气什么的你尽管用，都算我的。房子昨天我让人过来打扫了一遍，可以直接住，就是没有什么床单被子什么的，下面有超市，正好现在去买，我还可以帮你拿上来。”
确实，蒋星河箱子里只有一些换洗衣物和洗浴用品，其他的东西都要去买，她列了个清单，柳程承还在一旁帮她补充，等全部东西都记录完了后，蒋星河拿出手机，两人互加好友，她立马转了两个月的房租过去，而柳程承也给了她一把房间钥匙。
楼下连锁超市里的商品品类齐全，很快两人便将清单的上的东西一一拿好，足足有两个推车那么多，一趟是绝对拿不完，只能分两趟拿，他们先把锅之类又大又沉的东西先拿上，其他的放在超市服务区让前台帮忙保管一下。
回公寓的路上，蒋星河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女生打量了她好几眼，女生的脸有点眼熟，似乎是班上的，以防万一，在三人错开的瞬间，蒋星河快速地说：“谢谢你帮我租房子。”
“什什么？什么带孩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柳程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一脸疑惑地望向蒋星河，却见她脸已经黑成锅底，他更觉奇怪，问，“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差点一口牙咬碎的蒋星河发誓：那个女生绝对误会了，她瞳孔都地震了！
“没什么，我说你提点这个东西就气喘吁吁是不是不行，以后不好生孩子。”
“我没有！”柳程承听完涨红了脸，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袋子，用尽全力地往上抬了十厘米，竭力证明自己，“我很强！”
木着一张脸的蒋星河完全无视他的一举一动，径直坐上电梯回家。
东西先放在门口，两人下去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拿上来后蒋星河着手开始整理，她拿出两双粉色家居鞋，递给他一次性鞋套。
柳程承摆摆手，回答：“现在差不多了，我就不进去了，有事的话电话喊我。”他说完，一脸严肃地强调，“我真的没喘，你绝对听错了。”
“好好好，你很强，我承认你了。”
“”话里的敷衍都快飞到他的脸上了，柳程承满心委屈地转头离开，听见身后门关上的声音后按下电梯，掏出手机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中输入：怎样才能不喘气。
公寓内剩蒋星河一人，她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掏了出来堆在沙发上，规划好摆放的位置后拍了张照留作纪念后开始铺床。
天青色四件套与木质地板看起来十分相衬，她手上套着枕套，客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放下枕套快步拿起手机，是依然的电话。
“依然。”
电话那头刘依然的声音清脆，喜悦的心情即使隔着电话都不减半分：“嗯嗯，星河，今天还去奶茶店吗？”
以往每周日上午刘依然上钢琴课，下午会和蒋星河一起写作业，大多数时候都是约在蒋家附近的奶茶店，老板都认识她们了。
“以后不去了，依然，我从家里搬出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刘依然似乎是换了一个狭小的地方说话，手机上听着有些回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又打你了？”
蒋星河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看向远方，扯出一抹冷笑说：“没有，只是吵了一架，撕破脸了，反正早晚得有这么一次，现在跟以后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来找你。”
“五一北路188号，名仕公馆，5栋302。”
“好。”
刘依然到的时候蒋星河已经将家里收拾好了，还去楼下买了炸鸡披萨和可乐，进门换鞋的时候刘依然将路上买的奶茶递给她，环顾整个公寓，刘依然连连发出惊叹：“哇，哇，哇！”尤其是看到炸鸡。
“好香啊~”刘依然，陶醉地闻着炸鸡的味道，一脸大义赴死的表情：“为了庆祝你荣获新生，我今天可要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自由万岁！”
两人丝毫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吃得满嘴流油，一桶炸鸡很快见了底，刘依然摸着肚子打嗝：“嗝~撑了，吃不下了。”虽说弹钢琴对体型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但是她还是控制自己少吃，像今天这样吃过瘾更是难得，此刻的她满足得像泡在42摄氏度的温泉水中一样，浑身懒洋洋的。
啃完最后一个鸡翅，两人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感受柔和的穿堂风在脸上抚摸，安静的公寓比蒋家更能带给她家的归属感。
“星河，那你以后怎么办？”
“房产证，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在我手上，每个月按时给她打钱过去，上大学后给她一笔钱，我就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刘依然轻轻地握紧蒋星河的手，透过体温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内心无比心疼身边的这个女孩。
只有在这时，蒋星河才算是感到真正的放松，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没入鬓角，她颤着声音说：“依然，我没有家了，我真的没有家了。”
两年，从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的绝望，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谩骂和羞辱，又是经过了多少次的伤心与失望才会到现在绝望的境地，她不再渴望亲生父母的爱，不再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再，对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附加贪念。
奶奶，您临走前让我好好与他们相处，我真的做不到了，如果您一直在天上看着我的话，您会理解我的对吗？
与蒋星河认识这么久，刘依然第一次见她真正的哭泣，以前不论蒋家人再怎么骂她打她，她最多就是顶着一身伤红了眼睛，再固执地骗她骗自己一遍一遍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的。”
她起身抱住蒋星河，拍着她的背，坚定地说：“别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