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师的第72天
但是这两个月来，周子兰上头的鸡血有些不顶用了。她开始有点儿……着急，也不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说。
今天是拜师的第72天，她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憧憬着自己未来的进步。
但师父除了让她自己看那些书以外，就是让她干着保姆的活儿，没给她什么指点。
每天就是看书看书……满满一间大书房，够她看到猴年马月去了！再说，她又不是过目不忘的神童，那么多晦涩难懂的繁体古籍，她看了就忘，一点长进也没有。
但是又不能说，师父什么都没教给她。
呃……撬锁、换胎、窃听、如何从大型超市偷取物品通过安检不被发现……
？？？
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虽然已经被开除了，但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人！能不能不教她这些偷鸡摸狗的东西！
主要是……疼啊。
偷拿别人东西你以为不会挨揍吗？
在超市门口被人指指点点，唾沫星子都喷到脸上，你以为她不会害臊吗？
不得不说，她师父的脸皮也真够厚，就站在她旁边听着超市经理骂。
人家招呼他祖宗十八代，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反问人家一句：“孩子不懂事儿，不就拿你们两件东西吗？怎么了？”
我tm……周子兰听了都想吐他。
每次他一开口，他们就得多被骂两个小时。
话说大侠不都该是高贵冷艳，不理俗世的吗？接地气也不能这个接地气的法儿啊。
他会飞檐走壁她可以接受，但是撬锁凿墙挖地道……他会这些干什么？
他们住的这套公寓属于中档的了，装修也不错，有几件玉饰摆件看起来还价值不菲。她师父可不像一个缺钱的人。
那天天惦记人家超市三块两块钱的牙刷剃须刀干什么？
她不会拜了个什么神偷盗圣当师父了吧？
今天他又说出去办事了。
周子兰都不敢想象，他又干什么去了……
“我回来了！”
汪玲玲拎着午饭进门，高声喊浴室里正在刷地毯的徒弟，“出来吃饭！”
一扭头，那死妮子正躺在沙发上喝她的肥宅快乐水。
周子兰赶紧坐起来。
“呵，还真当自己家了？”汪玲玲经过她身边，冷飕飕地说。
“……”
周子兰现在已经完全能够适应汪玲玲这种要丧不丧的态度了，反正永远也猜不到他下一秒语气是阴是晴。
她相信师父一开始也是尽量克制自己，想对徒弟温和一些。奈何没过几天师慈徒孝的日子，师徒俩就都憋不了了。
周子兰跟着来到餐桌旁，看着汪玲玲把午饭一样一样取出来倒进盘子里。
“自己拿筷子去，还等着我喂你？”
不敢不敢。周子兰麻溜地跑到厨房，拿了两副碗筷摆在餐桌上。
“师父，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找人手，安排车。”
“要去哪儿啊？”
“梓蘅山。”
汪玲玲吃着饭，突然抬头问她，“你想去吗？”
“我想……是去干什么？去山里？”
周子兰对进山还是有些许防备，上次被绑架就是参加学校的扶贫下乡项目，去了偏远村庄。
“对，去山里。运气好一些，看你能不能捡到什么天材地宝，就算什么都没碰着，跟着长长见识也不错。”
周子兰嘴里咬着烤鸭，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去！”
反正有汪玲玲在，什么毛贼强盗敢近身？
“习武之人不能整天窝在家里，得出去接触接触天地，对你有好处。”汪玲玲说。
“······”师父您是不是忘了，她还没开始习武。
接着两个人都埋头吃饭。
烤鸭已经凉了，太油、太腻；青菜捂得跟烂菜叶子似的，寡淡、没一点味儿；连米饭都是水汽。
周子兰咯嘣一下，从米饭里咬到了一粒贼拉硬的东西，不知道是石头还是没煮熟的饭粒。
她顺口说了一句：“师父，这家饭菜不好吃，以后别买这家店的了。”
汪玲玲哼了一声，“那你倒是做饭呐。”
“······那还是吃外卖吧，多吃外卖有利于身体健康。”周子兰识相地闭嘴，低头打开手机玩消消乐。
“unbelievable!”
“amazing!”
“crazy!”
“bonustime！”
汪玲玲听得脑仁突突，用筷子敲敲盘子，“吃饭时候别玩手机！”
“哦。”周子兰悻悻地关上。
可偌大个房子就他们俩人，吃饭这样面对面坐着，各自和碗里的饭作斗争，一句言语、一点声音都没有，总感觉怪怪的。
周子兰也不是多闹腾的性格，倒也挺喜欢安静的，只是和师父这样面对面吃饭······有点儿怪。
没看出他平时有什么规矩，唯独在吃饭的时候，把“食不言”拿捏到了极致。
喝口汤都要慢条斯理地吹吹热气，然后一丁点儿声音都不会发出，慢慢吮入口中。
筷子夹菜，勺子盛汤都让他做得仪态端方，半丝声响也无。
周子兰就跟只土狗一样，习惯了学校食堂的油烟和嘈杂，坐在这种高挑板正的木椅子上，怎么坐怎么别扭，不像吃饭像在开会。
哪时一个走神，吃饭时就不小心又是“呼噜”又是“吸溜”的。
汪玲玲就看她。
周子兰就红着耳朵，强装镇定。
看什么看，她出点声音总比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吧？死寂沉沉的，又不是谁家办白事，来吃席了。
吃着吃着，盘子里就剩最后一块肉了，青菜还有很多。
周子兰礼让长辈，伸出去的筷子刚打算收回来，汪玲玲伸手就把肉夹走了，眼风都没扫她。
她埋头默默吃白米饭。
那个青菜实在不太好吃，菜叶有些糠了，味道还怪怪的，也不知道师父他在哪儿买的。
汪玲玲吃饱了，起身把碗筷搁到水槽里。
反正自打这个免费劳动力来了以后，刷锅刷碗他就没自己动过手。
然后他又返回餐桌。
周子兰疑惑地抬头看他。
汪玲玲把大半盘子青菜倒进周子兰的碗里，“多吃青菜对身体好。都吃了，别浪费。”
“······”
吃完饭周子兰再认真仔细地把盘子和碗筷刷干净，摆放整齐，然后擦桌子扫地。
明明带回来的外卖都有餐盒，师父他还每次非得倒进盘子里吃。好像这样吃的就不是外卖一样。
都打扫干净了，她刚坐下歇口气，她亲爱的师父就去卫生间方便了。于是----
“周子兰！”
接着刷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