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指辅助保射手。
然而，不知道凌溯羽理解成了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一段时间后，哭完的他趴在电脑前，深深地后悔着——啊啊啊啊啊！他干了什么啊！他身为fight还没签约的新队员，抱着fight的队长大哭特哭了一通！
没脸见人了qaq
唐语安离开训练室去给凌溯羽倒了杯热水，拿着热水回来，看到凌溯羽蔫蔫地趴在电脑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一团正在融化的雪糕，险些笑出声。
好在他忍住了，把盛着热水的玻璃杯端到凌溯羽手边：“来，补充点水分。”
听到他的声音，凌溯羽慢吞吞地从桌子上支棱起来，伸手接过热水，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双手端着杯子抿了口水。
全程低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唐语安在他身边坐下，单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直低着头做什么？眼睛哭肿了？怕我嫌弃你？”
凌溯羽把脑袋低得更低了，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唐语安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两声，然后问：“那条微博，你怎么回复的？”
“哪条？哦……uh发的那条？”凌溯羽把杯子放到桌上，双手捧着它，感受着它微微发烫的温度，看着它不断冒出的烟雾，一阵愣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语安问了什么，回答了这么三个字，“没回复。”
唐语安挑了下眉。
他想过凌溯羽看到那条微博后，不会回复太多字，可能就是一句“好，我接受”，或者透露一下自己已经找到了新的战队，说一句“春季赛上见”。
没想到他居然没回复？
是不接受uh的道歉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凌溯羽小小声地说，“我不是不想接受uh的道歉，只是……”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唐语安抢答。
凌溯羽破涕而笑，然后终于抬头看了唐语安一眼，眼中有无奈也有控诉——在我万分纠结的时候，你打什么岔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凌溯羽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控诉，唐语安立刻举双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打岔了，你接着说，为什么不回复？”
“我看到好多人说，uh在pua我。”凌溯羽继续低着头回应，“其实，我不这么认为。姜浩的人品暂且不提，他是真的有实力的，比起我，他更适合uh，这是事实。所以，虽然一直当替补很不甘心，但我并不认为uh的安排有什么错。合同的事也是一样，5年，这是我跟uh签约的时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我提前解约是违约，我付不起违约金。”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怕唐语安误会，他抬高声音补充了一句，“我这么说不是在为uh洗白，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想法。”
“嗯，我知道。”唐语安淡淡地回应，继续摆出倾听的姿态。
“要说uh做错了什么，就是为了俱乐部的发展牺牲了我。”凌溯羽接着说，“这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他们说我打得烂，不是我真打得那么烂，而是他们需要我这个靶子为他们转移火力。因为，如果挨骂的不是我，就是uh的其他人了，如果因此影响uh之后的比赛，就会陷入恶性循环。”
唐语安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意外的不是他居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是……“这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所以你之前是完全没意识到吗？
“uh的这封道歉信，与其说是写给我看的，不如说是写给它的粉丝们看的，归根结底还是想挽回声誉。那么我要是回复的话，我的回复又是给谁看的呢？”
听到这里，唐语安大概知道凌溯羽在纠结什么了，他试探着问了句：“如果私底下回复，你会回什么？”
凌溯羽认真地想了想：“大概会是……少来！你们在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吗？你们这道歉是诚心的吗？既然把我当牺牲品，有本事继续啊！”
唐语安：“噗嗤——”
凌溯羽：？
“抱歉。”唐语安抬手捂眼。
他虽然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不该笑的时候也是不会笑的。
除非忍不住。
这回应，是凌溯羽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会错了。
这根小羽毛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凌溯羽没有在意唐语安的反应，接着说下去：“我要是在微博上这么回应，事情会变得很复杂吧？可要我回应一句‘好，我接受’，我……”
“嗯，明白你的意思了。”唐语安憋着笑说。
能把这个问题想得这么复杂，不愧是羽毛。
换了他，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回一句“好”表达一下“已阅”就完事儿了。
嗯？等等，这么一想……
“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就让fight来帮你回应吧。”唐语安突然说。
听到这句话，凌溯羽抬头眨了眨眼睛，有点懵，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而唐语安说出那句话后，根本不等凌溯羽回应便直接拿起手机，登录fight俱乐部官方账号，编辑了一条微博。
他编辑完了之后，没有马上发出去，而是先展示给凌溯羽看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凌溯羽双手捧着手机把唐语安编辑的微博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后，松了口气，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唐语安放心地点击了“发送”。
fight电子竞技俱乐部：
因选手陈杰fight陈杰手伤严重，无法参加1月10日开始的春季赛，fight电子竞技俱乐部已决定跟羽毛光辉英雄羽毛签约，合同将于1月7日起正式生效，届时羽毛将以射手首发的身份替fight出战。
顺便替羽毛回应一下uh的那封道歉信，信的内容羽毛本人已看过，对uh俱乐部一直以来的安排表示了理解，他本人不常用微博，才看到那封道歉信，没有及时回应，还请uh见谅。
最后，感谢fight的粉丝们一直以来对fight的支持，我们春季赛上见！
这条微博，既官宣了凌溯羽跟fight签约的事，又替他回应了他想回应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道歉信，简直一石二鸟。
重点是，这个回应完美回避了凌溯羽是否接受uh的道歉这个问题，在顺应他本心的基础上表达了他的想法——对uh俱乐部一直以来的安排表示理解。
是的，凌溯羽理解uh的安排，只是，他不接受。
现在这样的回应恰到好处，既给了uh台阶下，也不会让凌溯羽有被迫妥协的感觉，实在是……太高明了！
凌溯羽抬眸和唐语安对视，一双还微微泛着红的眼里全是惊讶和崇拜。
他敢肯定，fight的官方微博一直都是唐语安在打理，之前那条转发也是唐语安编辑的。
唐语安怎么什么都会啊！
读出凌溯羽眼里对自己的崇拜，唐语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干嘛呀？我以为我语文成绩是数学两倍这个秘密早就被你发现了！”
凌溯羽被一秒逗笑，把残留在眼眶里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本能地伸手想揉。
没想到在他抬手的同时，唐语安也把手伸了过来，先一步碰上他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然后放松声线，柔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笨蛋，骗你的，我数学成绩也很好。”
凌溯羽愣愣地看着他，感受着他手指有些冰凉的温度，身体非但没有因此得到冷却，反而灼热了起来，意识甚至模糊了一瞬。
好在唐语安就这么看似十分随意地在他脸上抹了一下，然后就收了手：“好了，微博都官宣了，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吧。”
“嗯。”凌溯羽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了下头。
这会儿就算唐语安说要把他卖掉，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点完头再反应过来……啊？什么？
签合同？
现在？
还没反应过来，唐语安就通过聊天软件发了一个链接给他：“身份证带了吧？下载个叫扫描王的软件扫一下上传，正反面都要。”
“好，我身份证在房间里，我去拿！”凌溯羽总算回过神来，说完这句话，这就拿着手机离开训练室，蹬蹬蹬上了楼，脚步快得像是一只兔子。
唐语安看着他蹿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放松地坐在自己的电竞椅上，翻了翻群里的聊天记录。
窦嘉彦：羽毛怎么不见了？
窦嘉彦：队长也不见了？
叶熙然：羽毛去看微博了，唐队估计在陪羽毛看微博？
窦嘉彦：啊，我看到队长发的微博了！怎么发微博也不来群里说一下？
叶熙然：可能他们在忙吧。
窦嘉彦：忙啥？
叶熙然：这谁知道呢？没准儿是一些不能在群里说的事？
唐语安：？？？
“叶熙然，我特么……”
唐语安拳头硬了。
唐语安：叶熙然你皮痒了是不是？
【叶熙然撤回了一条消息。】
叶熙然：嗯？怎么了？
叶熙然：羽毛呢？
唐语安刚想好好说一说他，聊天窗口上方就弹出一条私信。
羽毛：我好啦，注意查收~
？
唐语安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凌溯羽说的是合同。
合同……已经填好了？
这是压根儿没看内容吧！
唐语安抬手捂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离开训练室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