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请做我王夫
赵智与李敬业乘船前往林邑。
看到新加入李冲兄弟神采奕奕，旱鸭子赵智非常羡慕：“为什么你们不晕船？”
李冲惊讶地问：“为什么会晕船？”
赵智：“……”
李敬业骄傲地说：“我是继承我祖父的天赋！”
英国公李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言难尽。
但李勣早年加入瓦岗军时，为筹措军费，曾在运河上打劫过往客商。他自己毫不讳言“吾乃狡贼。”
李敬业大略说了一下祖父的“唏嘘往事”。
赵智震惊：“所以令祖是水贼爷爷，你却被海盗打劫？还差点被劫色？”
李敬业：“……”
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很奇怪吗？你比得上你叔叔？
他们互相取笑，语气轻松熟稔。
李冲和李洽原本紧张彷徨的心情缓解，对未来的生活燃起了希望。
林邑的都城比想象中繁华，有来自南洋各地的客商，甚至还有唐朝商人。
这些商人听到李敬业和赵智的身份，见他们态度温和，都受宠若惊，恭敬地介绍林邑的情况。
“近十年间，林邑虽上层有动荡，但国力强盛，百姓的生活也较安南富庶。”
赵智惊讶：“怎么可能？安南是大唐领土，离中原更近。”
那人介绍：“林邑有两样货物可销往邻邦，一是铁器。此国的锻造技术不错，真颜、都元等国，甚至安南都从林邑买铁器。”
“二是奴仆。大唐的昆仑奴，多数是来自林邑。周边小国贩卖来的，也在林邑出海。一来二去，林邑就繁华了。”
这几个商人，就是贩卖昆仑奴的。
得知赵智来寻稻种，他们还热情地做向导……缓解了赵智等人半文盲的窘境。
林邑虽跟安南接壤，竟是说梵文的！
赵智在广州好不容易学了大食语，来到这里又成了聋子哑巴。
李敬业霸道宣称：“学那么多鸟语作甚！就该让全天下都学汉话！”
林邑并不大，他们很快找到了想要的稻种。
不过百姓有当年留种的习惯，市面上能收的不多。
因此，他们只能暂且找个地方住下，每日守着丰硕的稻穗等待收成。
在这期间，赵智买了许多香蕉烘香蕉干。
一根根香蕉被切成细而薄的片，铺在铁丝网上，用炭火烘干。
香蕉中的水分慢慢被蒸发殆尽，一片片金黄诱人。美中不足的，是烘烤过程中，铁丝网在香蕉片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出海航行有香蕉片，可以预防幺叔说的坏血症吧？”
不管行不行，反正香蕉片很好吃~~
他们在这里过着优哉游哉的小日子，没有去打听林邑上层的情况，不打算多管闲事。
然而他们不找事，事情却找上门。
前年林邑王被杀，国王的儿子继位，却与掌控大权的大臣发生冲突。大臣毫不犹豫废了国王，立了一个公主做女王。
……想着女人好掌控些。
然而女王竟然也不甘为傀儡，林邑上层乱成一团。
双方对峙之中，都想找外援破敌，李敬业这一行难免被人注意。
他们带的人不多，但护卫都是精锐，在商船中很显眼。
一段时间里，有不少人来试探他们，还有故意找茬的，都被他们挡了回去。
这些小事一点没影响到赵智烤香蕉干、记录占城稻的生长周期、品种口感特点、预计产量。
就在他们准备清点收获、把稻种装船离开时，一批访客在夜幕的遮掩下悄然而至。
这批访客全是女子，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力，护卫放她们进来。
为首的女子戴着全黑的幕笠，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袍，看不出相貌年纪。
李敬业和赵智对她的相貌不好奇，只平淡地问对方来意。
那女子打量了李敬业一会儿，又看向赵智和李冲兄弟，最终把目光停在赵智身上：“我愿嫁你为夫。”
女子会讲汉语，只是口音很奇怪。
赵家儿郎长得都好。藲夿尛裞網
在安南和林邑辗转那么久，李敬业都晒黑变糙了，赵智虽然也黑了一些，却更显男子气概。
在女子看来，这个郎君那么年轻，又长得那么好，大概就是大唐的皇子王孙吧！
真正的皇孙李冲和李洽站在角落里：……
赵智没见过直接求婚的女子，怔了怔冷淡地说：“我不是随便的人。”
李敬业忍不住插嘴：“我想问一下，你为何不选择我？”
……怎么滴，英国公嫡孙比不上一个田舍翁的儿子？
为首的女子摘下幕笠，不看李敬业，一双大眼睛看着赵智，诚恳地说：“郎君必是上国贵人，请郎君助我。”
李敬业哼哼，有眼无珠。
赵智有些尴尬，不想搭理她，奈何人家给得太多。
眼见赵智冷淡拒绝，女子咬了咬红唇，拿出了……林邑王印。
这个嫁妆，真是诚意十足。
李敬业和赵智好奇地拿起王印细看……哟？纯金的，还挺沉。
李冲和李洽都凑过来看，认清后忍不住羡慕赵智，他们若得到这印，就有容身之地了。
长得好真是了不起啊！
不必多说，他们猜出了女子的身份，正是林邑女王。
这些日子明的暗的试探，就是这个女王的人。
女王甚至从客舍的仆从中打听出，他们这一行疑似有大唐的皇孙公子。
不必说，自然是长得最好的那个。
赵智和李敬业放下王印面面相觑，这超出他们的计划了。
只是来寻个“嘉禾”，对方就要将整个国家送上门？
见他们不说话，女王楚楚可怜地述说自己的处境。
林邑大臣们找到了更听话、更适合做傀儡的新国主，女王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我的命已经危在旦夕，请上国贵人助我！”
在生死面前，尊严就不那么重要了。
堂堂女王为了求外援，竟把自己和王印一起奉上。
赵智：……虽然你诚意十足，但我是要做海王的，岂能为一个女子停留。
见赵智还是不答应，女王说：“你们在寻找高产的优良稻种？只要你们帮我坐稳王位，林邑愿奉大唐为宗主国，做大唐的粮仓。”
赵智和李敬业终于有了意动，纠正：“不是藩属国，是领土。王印你都拿出来了，还想要王位吗？”
“你能保住的，只是性命。你可以不答应，我们不勉强。”
林邑女王神色变幻，终于把王印留下，跟李敬业和赵智达成协议。
临走前，她忍不住问：“郎君是哪位王爷的公子？或是大唐天子的儿子？”
赵智：“……”
李敬业哈哈大笑，看着赵智说：“我喊你一声皇孙，你敢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