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大屠杀(3)
冰灵根修士无法再感受到灵气的存在,体内也空荡荡的,灵气都被限制在丹田无法调动出来。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绝灵石!!”
容娴微微颔首:“你还算有点见识。”
修士眼神忽然凝固,周围众多修士一惊,同时爆退,迅速想要使出术法来。
却在灵气升腾的瞬间被压灭。
“来了,就都不要走了嘛。”仿佛撒娇一样的话轻轻吐出。
无数藤蔓仿佛毁天灭地的法器一样,将被压制的如同凡人一般的修士串糖葫芦一样刺穿身体一排排挂了起来。
冰灵根修士吐了口血,忍受着胸口剧烈的痛楚,恨极了说:“卑鄙。”
容娴踩着地面掉落的枯枝,发出了轻柔却冷酷至极的声音:“对待敌人,何种手段都不为过。”
她手一扬,在众人惊恐的神色下,藤蔓从四面八方而来,绑住他们的四肢身体,猛地朝不同方向扯去。
容娴转过身,没有去看着血腥的一幕,将身后的残肢断臂,血染土地忽视。
她看了眼另一个方向,沉吟道:“东边和北边同时发现了修士,去哪边呢?”
她撑着黑伞,慢悠悠朝山下而去。
打完才发现,不知不觉都跑到半山腰了,这山都被移平了,深不可测的深渊禁地却还存在。
容娴跃跃欲试,想要跳下去瞧瞧。
可理智阻挡了她,她还没将葬圣山清理干净,这会儿不是探秘的时候。
只能遗憾的看了眼禁地,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时,一场大火将身后的血腥烧的一干二净。
消散许久的乌云重新聚集,像是触底反弹,比之前更加庞大,云层更加身后。
轰隆!
雷声响起,大雨磅礴而下,冲刷了灰烬和一切痕迹。
离开的一路上,有许多赶过来的修士。山崖禁地的动静很大,吸引他人注意力也很正常。
容娴撑着伞站在原地,手掌猛地朝下一压,一簇火苗钻入地下并飞快在地下蔓延开。
前往悬崖禁地的唯一一条路上下,谁也不知道是一条遍布业火的路。
若无罪尚能保住一条性命,若有罪业,后果自不必多说。
大雨中,容娴站在必经之路上没有动弹。
她手中握着绝灵石,耐心的等待着。
一个、两个、三个……十五、十六……二十三、二十四……三十一!
足足一个时辰,被他阻拦在此处的有三十一人,又等待了片刻,还是无人到来,容娴心中便清楚,这是附近所有的修士了。
“少楼主拦下我等,莫非想要独吞宝物!”有修士极力维持着冷静从容的语气:“少楼主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在山上的人是流光楼的人吧,没想到竟然让一个孩子守在此处争取时间。”
容娴收起绝灵石,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宝物?我这就送你们去见见宝物,不用谢。”
她身形一闪,手中的黑伞被扔到了半空上。
她手握着匕首漫步在人群中,在绝灵石下,哪怕他们有保命的底牌,只要不是针对绝灵石而用的法宝,就没有任何作用。
轻飘飘划开一人的脖颈,容娴歪歪脑袋,避开了喷溅过来的血液。在心中暗自嘀咕,还是上一波人有打头,一个个不止身家丰厚,还有隔绝绝灵石的法宝。
咦,这么说起来,特别是那冰灵根修士,身份定然不简单。
哇哦,她是不是惹到了强敌了?
容娴眨了眨眼,向后弯腰躲开刺过来的剑,身形猛地一翻转,一脚踢在握剑的敌人手上。那人吃痛下松开手,容娴拂袖一击打在剑柄上,长剑携带无与伦比的威势刺穿了朝容娴背后刺来的人。
容娴一脚揣在身前修士的下吧上,那人被这股强大怪力踢飞,撞倒了身后三人。
大雨哗啦啦下个不停,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对修士们而言,影响并不大。
容娴脚步在人群中穿梭,不管他人的招式多么诡谲古怪、强大不可捉摸,一旦攻了上去,都会被容娴游刃有余的化解,而她的招式并不是华美飘逸,反而带着暴力的美和危险的热血。
咽喉、双目、前胸、下腹,身上所有的要害,似乎都在容娴的视线中。
她每次出招都用最少的力气,最简单的招式,最快的速度将视野内的敌人解决掉。
当面前的三十一位修士都被压制成凡人时,容娴的攻击极具效果。
雨水里,她割断面前人的脖子后,头也不回的将匕首掷了出去,匕首精准的刺穿最后一人的额头,随着那人砸在了地上。
容娴抬起手,之前扔到半空中的黑伞晃悠悠落到了她的手中。
她撑着伞,垂眸一笑,在血腥中悠悠然的说:“你们身死后,尸骨灵魂化为纯粹的力量融入天地,就能见到存在于天地间的宝物了。”
“我可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啊。”
容娴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
她拿出玉简,朝对面沉声命令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更多人的来西边悬崖禁地,不要让我失望。”
半个时辰后,容娴神色微动,察觉到有数道身影急速朝这里靠近,隐隐有交谈的声音传来。
“真有人在此处发现了那宝物吗?”
“那人说不确定,是远远看到此处有数十位修士突兀交战,血流成河。”
“若非发现了宝物,如何会争抢的这么厉害。再快些,否则宝物被人带走认主就晚了。”
飞驰中,数人离山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砸在了地上。
他们茫然又惊恐的发现完全感觉不到修为的存在时,一簇簇火焰烧灼起来。
他们在恐惧中化为灰烬,到死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局。
时间缓缓向前,很快便来到了午时。前来送死的人已经是第五波了,地上的骨灰都将水洼染成了黑色。
她掐指一算,葬圣山一半的修士都死在了这里,方圆百里应该无人了。
但容娴并未离开,反而站在一边好似等着什么。
直到青雀风尘仆仆跑来,形容狼狈,没有半点圣女的风采。
她到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紫藤树藤蔓编织的椅子上的容娴。
容娴一下一下晃着脚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
察觉到她的到来,歪歪脑袋,矜持的夸赞道:“你做得不错。”
青雀心下一松,勉强扬起一个笑脸说:“能帮到您就好。”
她不想回想自己怎么用手段骗别人来送死,可鼻尖的焦肉味儿和血腥味都提醒着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看起来似乎很难过。”容娴轻声说道。
青雀不言,神色黯然伤魂。
容娴眨了眨眼,斟酌了下词汇说:“你若觉得难受,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青雀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容娴。
两双眼睛在半空中对视,青雀陷入了对面那纯粹又黑暗的眼眸里。
于是,她听到对方带着一种促狭的笑,又像是高高在上的悲悯,施施然说:“是谁的错都行,你只是迫不得已,哪怕错的是这个世界。你也没办法的,若是有的选,你不会走这条路,这不是你的错。”
“明白了吗?”
青雀脑袋嗡鸣一声,只觉得面前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巨大恐怖的兽,那双眼睛也带着食物链顶端的冷酷残忍。
她能看透人心,更了解人心。
她在教导她排解负面情绪,教导她学会如何将错误推到别的什么上。
青雀不寒而栗,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这哪里是教导她不难受,这分明是在表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用语言蛊惑,用行动实践,让一个人毫无反抗地堕入黑暗。
青雀心里一凉,比这场大雨砸在身上还冷。
见青雀依旧没有吭声,容娴也不在意,只是对她惊人的悟性有些惊讶。
这么笨的人,到底是怎么成为圣女的。
“走吧。”她撑着伞,装模作样的叹道,“这里气息真是糟糕,连漂亮的紫藤花树都成了丑陋的焦木。我们换个地方吧。”
路过青雀时,她抬手将一朵紫藤花递给青雀,那双眼睛此时阴郁得透不出半点光亮,犹如沉睡着怪物的深海,带着无法化解开的幽深黑暗,语调温柔,声音透着甜腻腻的恶意:“别跟丢了啊,我的共犯~”
青雀在这一声‘共犯’下如遭雷劈,她恍惚明白了,容娴虽然告诉她可以将错误推到别人身上,但实际上错了就是错了啊。
青雀惨笑了两声,从她发誓效忠容娴,受她威胁帮她做事,为了自己活命引诱别人送死时,她就已经错到底了。
青雀踉跄的跟紧了容娴,仿佛被斩断了所有羁绊,能看到的唯有容娴一人。
而容娴,将成为她的信仰和支柱,获得她的忠诚。
容娴眼底流淌着散漫的光,青雀啊,将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呢。
葬圣山西方被清理了干净,东方,大片大片的雾气覆盖下,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死寂一片,让靠近的人不由得心生恐惧,头皮发麻。
被困在大雾里的修士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离开,却连出口都找不到。
大雾里,有海兽肆无忌惮的攻击着他们,有死去的道友化为尸傀追杀他们,有涓涓血水下的鬼爪突兀冒出,让人惊魂不定。
大红灯笼摇曳,在大雾里像是巨大怪物的眼瞳,恐怖极了。
有误闯婚房的修士,被红绸缎绑住了脖子吊在了房梁上。
有听着大雾里古怪声音的修士陷入疯狂,身体产生异变,成为新的怪物,给同伴带去灾难。
东方彻底沦为了诡域,诡域里,恍如地狱。
一身红嫁衣的新娘穿着红色的绣花鞋,踩在布满纸灰的地上,轻叹道:“可知道阿音在何处,我等了他许久……”
幽幽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新嫁娘侧头看向西方,掸了掸显眼的红指甲:“本体速度真快,将西方都清理干净了。”
她回头扫了眼诡异,脚步一跨,已消失在葬圣山。
东面这大片大片的白雾渐渐淡了下来,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一百多位寻宝的修士。
唯有浓重的血腥味被大雨浇灌,埋葬在泥土的芬芳中。
东面也彻底干干净净,无人生存。
南边,悠扬的琴声飘飘然响起。
每每琴声响起时,总会伴随着锐器与肉体相接的声音。
古怪的是有血腥味传来,却无人叫喊出来。
又一次琴音响起,琴师拨动琴弦时,无数修士周身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琴弦,在众人还未反应归来至极,琴弦以极快地速度合为一体,将所有修士身体分割开,让他们来不及喊出声。
“嗯?有客人远道而来,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要离去?”琴师双手按在琴上,指尖轻轻一弹,细长的琴弦带着刺破空气的音爆缠在了刚踏入此地察觉到不对劲儿想要离开的少年身上。
他轻轻一拽,将青年拽到了自己身边。
抬头一看,琴师顿了顿。
清晨,怎么是你啊翟清晨。
你可还记得在嘉元府当铺里苦苦等待的胥师兄!
他嘴角的笑意完美无缺,风度翩翩道:“怎么来了又要走,在下不过是一个可怜又柔弱的琴师罢了,弹奏乐曲也是为了糊口。”
“阁下转身就走,莫非在下的曲子不堪入耳?”
翟清晨看了眼琴师身后一片残肢断臂,冷淡道:“……弹得很好听,只是我急于找人,这才没有留下细品。”
满心仇恨的翟清晨,终于也向生活妥协了。
主要是他不想成为那一堆手脚分不清的尸体中的一员。
琴师兴致勃勃的问:“失礼了,我可否知道阁下要寻什么人。若是阁下要寻的人在那堆死去的废物里,在下深表遗憾。作为赔礼,只能送阁下去与废物作伴了。”
翟清晨:——你神经病啊。
有这么赔礼的吗?
他看了眼那堆惨不忍睹的尸体,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脾气说:“我找我娘,她不在你身后那、那堆里。”
琴师状似理解的点点头,又问:“你娘叫什么,多大年纪了?老人家不在家中纳福,享受天伦之乐,有这么好的精神跑出来乱窜——”
他半真半假的感慨:“老当益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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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空题:
当琴师知道翟清晨口中的娘指的是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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