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吐血,恶疾发作
前来商讨事务的林将军还未踏入楚忧院子,便感受到院子里没人。
进去,果然如她想的那般。
腹疑着:这宸王果然脾性古怪,大白天连个人都不留。
踏进正厅,“元帅殿下宸王”
几声不应,奇怪道:“不对呀,画秋分明分明说了宸王殿下在这的。”
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朝着血腥味的方向寻去。
离楚忧暂居的卧房越近,味道越重。
“不好,又刺客!”
抽剑,破门而入。
便见到那让她心惊肉跳的一幕——倒在血泊中的楚忧。
“元帅!”
林将军手忙脚乱的搀扶起楚忧。
楚忧早已过了最难熬的过程,被林将军扶着坐在主位上,休息片刻终于能正常说话。
身经百战的林将军什么架势没见过,但还是被楚忧的惨状给惊到了。
纯白的中衣被鲜血染成赤色,裸露出的肌肤无意不沾染上鲜血,倒是为她平添上几分破碎的妖治之美。
愈发惑人。
林将军磕磕巴巴的小心伺候着,“元帅,需要我为您通知画秋大人吗?”
听到画秋的名字,楚忧原本刚平息的真气再次在胸膛攒动起来。
脸一沉,咬牙道:“不、必。”
楚忧颤抖着强制自己起身,将散落一地的公务文书捡起。
她还记得自己还有点没处理完。
倔强的躲开林将军搀扶,吃力的挪到案上,边处理公务边询问林将军来意。
似是在赶时间般,林将军虽然疑惑的还是禀报。
楚忧却一改常态的不等林将军说,便插话打断。
“传本帅命令,让后勤准备。今晚犒赏三军,举行篝火集会,百姓亦可参加。”
“是。”
叮嘱完,楚忧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但还是示意林将军继续。
“急报!陛下命令,命元帅率领全军,班师回朝!”
“你说什么!”楚忧目瞪口呆,惊问道。
楚忧刚处理完最后的公务,正在整理。
但这个消息犹如当头棒喝,打的她措手不及。
[皇姐吃假药了]
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不可置信的凝视她,征询的目光似要化为实质。
紧盯着林将军,誓要洞察出可疑之处。
“陛下命您率大军回京。”
强压必遭反噬,楚忧便是个极好的例子。
真气翻涌,急火攻心,再次喷出鲜血。
“元帅!”
楚忧最后的意识中,便是这句惊唤,随后彻底陷入黑暗。
……
殿门紧闭。
殿内众人紧张的忙活,闻讯赶来的春夏秋,三位亲卫愧疚的跪于楚忧床前。
虽然是楚忧派她们去办事,但她们的第一职责是保护楚忧。所以楚忧有任何不测,她们便认为是自己的过失。
殿外乌泱泱围满了人,愣是将硕大的院子堵的水泄不通。
关心的、看热闹的,各怀心思。
私下窃窃私语。
官员扒拉着身边的同僚:“这宸王愿殿下无事。”
又在搞什么鬼?
同僚撇撇嘴,“谁知道呢。”
死了才好。
毕竟楚忧的存在不知道折了她们多少利益。
焦急的等待中,终于那紧闭的大门开启。
以骠骑将军为首的一群人率先围上来。
“军医,元帅如何了?”
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替楚忧躺进去。
军医面露难色,面对这么多平日里见不到的高官,汗珠大颗大颗顺着面颊滑下。
“元帅……情况很不乐观!”
这一回答让众人傻了眼。
好永远不会倒下的楚忧,真正且毫无征兆的倒下了,给了众人猝不及防的当头棒喝。
恐慌、惊惧、不知所措,齐齐自胸膛涌出,蔓延全身。
这楚忧可谓是楚军的主心骨、顶梁柱,这时起,不管以前与楚忧是何种关系,真心假意、对立统一。
无不发自内心的期待,楚忧像往常一样般,突然站出来,宣布只是她某项计划的一环。
楚忧的生命、众人的希望,都随时间一点点流逝。
楚军上下罩住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劳烦诸位大人让出一条路。”
姝白的声音像是投入古井的石头,打破了窒息的寂静。
殿内。
姝白对男孩行了一礼。
“拜托公子救救殿下,条件尽管来,我宸王府上下必定感恩戴德,委以重谢。”
男孩被姝白的架势吓了一跳,他其实一直有些怕高冷的姝白。
他知道眼前之人绝对不是随意说说。
这个叫姝白的不简单,虽然没有什么职位,但是那群大官都很给她面子。
男孩感觉这群人很危险,便一直有意躲着她们。
当姝白突然来找他时,着实吓到他了。
但听说是那个被称为“元帅”的登徒子出事了,他还是来了。
男孩摆摆手,“让我看看楚……元帅吧。”
男孩进来便看到昨晚那个还在调戏他的登徒子,仅隔一天便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为何,他鼻子有些酸。
男孩来到榻前,诊脉。
看着楚忧修长有力的手,男孩有些脸红。
昨晚就是这只有力的大手,抱他、安慰他、甚至剥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游移。
[怎么连手都能如此好看真真没天理了!]
“劳烦大人将元帅的衣服脱下来。”
本来在下面跪着忏悔的画秋听闻男孩的话,蹭的一下,头弹了起来。
斩钉截铁道:“不行!殿下身份尊贵,岂容他人冒犯!”
姝白瞪了眼画秋,困惑道:“公子何意”
男孩偷偷翻了个白眼,还是耐心解释,“施针救人。”
“不行!”画秋厉声拒绝,“小公子医术了得,难道不能隔着衣服?”
姝白咬牙厉喝,“画秋!”
姝白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现在没有什么比楚忧的命更重要。
将楚忧扶起,衣衫褪的一干二净。
男孩张张嘴,努力压制自己响若擂鼓的心跳,想说,其实也没必要脱的那么干净。
好在是在背后施针,男孩的心神得以凝聚。
一番操作下来,楚忧的情况总算稳固下来。
姝白松了一口气,言语间满是感激,“多谢公子,劳烦您在这等到殿下醒来。”
最大的麻烦的已解除,现在就是算账的时候。
姝白自里间退出来,向某处看了一眼。
一名暗卫便跪在姝白面前。
“大人。”
“去告诉殿外等候的各位大人,便说,元帅已无事,还请诸位大人莫担忧,继续手头事务。”
待外面众人退去。
姝白周身气息更冷,面容严肃的朝绿歌她们走去。
冷一字一句的逼问:“我不在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殿下的我不是说过,无论如何必须有一人跟在殿下身边!”
“还有暗卫是干什么吃的,是天大的事发生了殿下身边竟然一个暗卫没有”
“到底是谁最后与殿下待在一起的!”
这是姝白话最多的一次。
屏风后,男孩看着楚忧的睡颜出神。
那天晚上,天色有些黑,尽管有月光,但还是不如现在看的清楚。
[现在看着更好看了,这真的不是神仙吗?]
想着,视线移到楚忧有些血色的唇瓣上。
手控制不住的抚上楚忧的唇,面颊鲜红欲滴。
楚忧被触碰的不舒服,微微挣扎起来。
男孩看着有醒来的征兆的楚忧,慌乱不已,落荒而逃。
画秋想起几个时辰前的一幕,面上血色尽退,爬满血丝的眸子里满是懊悔与后怕。
“我。”
[我竟然把殿下气成这样,明明殿下在我离开前状况变好了啊?]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姝白大人,元帅情况稳定,我就先走了。”
男孩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等姝白同意,一溜烟跑了。
众人:……
外人走了,处理“家事”更方便了,刚才姝白还在收着。
现在,一向高冷的姝白,神色恐怖的揪着画秋衣领,将她拽起来。
“你到底干了什么,将殿下的恶疾都气了出来!”
画秋任凭姝白如何逼问,就是不应声。
独自沉浸在自己愧疚的世界里。
眼见二人即将打起来,绿歌、栀夏正要上前阻拦,屏风后的一阵咳嗽声犹若石破天惊,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画秋忙挣开姝白的钳制,首当其冲,哪还有半分成熟沉稳的样子。
楚忧猛然惊坐起,瞳孔涣散。
“噗”
“殿下!”画秋目眦尽裂。
楚忧喷出一口污血,意识才算正式回笼。
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是……]
充斥着迷茫的瞳仁中触不及防的映入,焦急奔来的画秋身影。
怒火瞬息爬满眼眶,怒呵道:“滚出去!”
说着,便捞起身后的瓷枕,朝画秋掷去。
画秋也不躲,由着额头被砸破。
她认为楚忧这样便可出气,孰不知,她越这样,楚忧那边越发生气。
气楚忧也气自己。
楚忧这一扔可是没收力的,她以为画秋会躲开的。
身后追上来的众人被这个架势吓得呆在原地。
画秋欲上前检查楚忧的情况,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哄着楚忧。
着了魔般,画秋将手伸向楚忧。
“放肆!”
楚忧的惊呵将画秋的理智召回。
众人惶恐跪地,“殿下息怒。”
楚忧低喘,阖眸平息怒火。
回忆着昏厥前发生的一切,疲惫的叹了口气。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她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全怪画秋。
连续几月的征战,连灭两国,众人只看到这些辉煌战绩,可背后所付出的艰辛与努力只有楚忧知晓。
特别是,她还是主将,不管是战前部署、战时领兵、战后布置,哪一样都离不开她,她还要关注各方风吹草动,提防明枪暗箭,五十多万名将士的命交到她手上,她不敢有任何懈怠其中不易可想而知。
楚忧就像一个紧绷的陀螺,连轴转了几个月,再天降奇才都受不住啊。
特别是以前做梦都见不到的故人影子,现实频频出现与他相似之人,这大大牵动了楚忧的情绪。
而画秋的一席话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身体上和精神上的过度透支与打击,她彻底垮了。
楚忧思绪万千。
[接下来的越国才是真正的恶战。]
经过楚忧二人几年的特意培养提拔,现在楚国中虽不如前几年那样无人可用,甚至可以说是能人辈出,无数将才尽数招于麾下,却缺少帅才,真正的领导者。
她们太过于依赖楚忧,没有领导之人,再强悍的铁血军团都将溃不成军。
楚忧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倘若有一日她陨落,无人来接替她的担子。
[不行,什么时候垮都可以,唯独现在不可以。不仅不能休息,还必须尽快结束这边的善后事务。]
楚忧的想法无人知晓,但她疲惫的面容让跪于地上的几人非常心疼。
画秋小心翼翼的提议,“殿下,您好好休息好吗?有什么事请尽数交于属下吧。”
被惊扰的楚忧看着在地上跪着的画秋,心中五味杂陈。
错开话题,“姝白继续去忙吧,栀夏去把本王案上的指令文书分发给相应大人。”
“至于画秋……”长睫掩住了楚忧为难的神色,不愿多说,“吾……暂时不想看见你,去吧,做什么都好。”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绿歌为吾更衣,吾要亲自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