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中秋月圆,同床异梦
他抬腿进来时,舒墨裁终究是没忍住抬眸向他双腿间瞟了一眼。
这浴桶虽然不小,可要装两个成年男子还是有些逼仄。舒墨裁将腿分了分放在两边,杜春卿便将整个身子都窝在他腿间空出来的那一片里。
他又往前挪了一点,膝盖直接抵住了舒墨裁的大腿根。
“春卿这样给老爷按摩吧。”
他笑着将身子往前贴了贴,把手搭在舒墨裁肩上,用力揉捏着。
舒墨裁享受地闭上了眼,连眉头也舒展开来。
按着按着,杜春卿便伏在舒墨裁的肩膀上细细地喘起气来,也不知是因为这姿势太吃劲还是故意为之。
舒墨裁的心跳声剧烈而清晰。杜春卿既主动靠了过来,他也不必再装什么柳下惠,便睁开眼低头看杜春卿的神态。
杜春卿把耳朵贴在他肩窝,笑道:“老爷,你心跳的这么快,说明我不是‘不过如此’了吧。”
“一般。”
舒墨裁说完这话,便抱住杜春卿的腰肢把他搂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又故意忽略了他眼底的一丝惊慌,冷声道:“继续。”
死鸭子嘴硬,杜春卿心里暗骂了一句。可重新伸出去的那双手还没搭上舒墨裁的肩,便在半空中一滞。
“啊……”
那双手没有再搭上舒墨裁的肩膀,而是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十根手指拼命蜷曲着,捏住舒墨裁脖子旁的皮肤,指甲在颈间留下道道红色划痕。
“别,别……”
舒墨裁松开刚咬上的肉,目光阴沉地看向紧张到四肢僵硬的杜春卿,语气里满是不悦。
“是谁说要伺候我的?”
“老爷,我们先去床上行不行?”水里几乎寸步难行,杜春卿真是要疼死了,连望向舒墨裁的眼里都充满了恳切。
舒墨裁见他惊慌失色,也实在怕弄坏了他,便起身从浴桶里出来,又把杜春卿一把捞出,抱着他快步走到床边。
他把杜春卿扔到床上,欣赏自己在他胸前留下的点点红梅,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拿起方才那个小瓷盒。
“老爷,这是什么?”
见舒墨裁打开瓷盒,挑出一些滑溜溜的透明汁液在手指上涂抹开,杜春卿便好奇的撑起上半身去看,顺便取下发簪。
一头墨发如瀑倾泄,眉眼含春带俏,如床榻间的妖孽。
“是芦荟的汁液。”舒墨裁忍不住多瞟了他两眼,才收了那瓷盒,半举着抹了那汁液的手,整个人朝杜春卿压下来。
“老爷,我自己来吧。”杜春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自己来或许还好些,若让舒墨裁随心所欲,还不知会疼成什么样。
舒墨裁一言不发,只挑了挑眉,翻身躺到床里侧。
杜春卿拿起那个瓷盒,看了眼等着享受的舒墨裁,翻身坐了上去。
舒墨裁阔肩长腿,腰却极窄,被杜春卿用双腿牢牢夹住。
他毫不客气地抬起手,将刚才没用上的黏液都尽数抹在了杜春卿的股缝。
一片粘糊的凉意,教人极为不爽。
“不必言谢,这是我应当做的。”
舒墨裁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目光亦毫不遮掩,直视杜春卿腿间展翅欲飞的鸟儿,忍不住揶揄道:“红红肿肿,看起来怪可怜的,要不要还让我用手帮你——”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杜春卿“和颜悦色”地握住舒墨裁早已雄赳赳的东西,假意笑道:“不必不必,哪能劳动老爷金手呢,还是享受着吧。”
他打开盒子用中指挑出一些黏液,趴在舒墨裁的身上,将手指探向自己身后。
快些结束吧。手指接触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杜春卿厌烦地闭了眼,心想真是一刻也演不下去了。
结果,不用演。
疼是真的,坐下去时那讨厌而炽热的饱胀感也是真的。不知为何明明出了浴桶,抹了滑溜溜的芦荟汁,还是那样难受。
隐忍住的哭喊声全被舒墨裁掐着腰,一下下恶狠狠的从喉咙里顶了出来,化作低沉的呜咽。
杜春卿不知自己到底浮沉了多久,只知道也被抛上了好几次巅峰后终于落了下来,被舒墨裁好一番清理完下身后,终于能安静躺在在换了干净床单的榻上。
他身披“嫁衣”,脸朝着墙,神情淡漠地躺在床里侧。
“舒墨裁,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实在想找人说说话。
舒墨裁睁眼看着床顶格格不入的青色帷幔,心想当初为何要低调操办,没吩咐陈伯搞得再喜庆些呢?
“不知。”
他不是不知,是情愿杜春卿不知。他总不能告诉杜春卿,说自己不仅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刚和哥哥吃了团圆饭。
即便对方是贪官之子,那也太残忍了。
杜春卿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舒墨裁真是掩耳盗铃。
大理寺卿大人何等风光啊,恐怕不仅与家人同聚了,还吃了一碗美滋滋的团圆饭吧。
“我想我爹了。”
他一定是寂寞疯了,才会找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说这种话。
“嗯。”
“还有我娘、我大哥一家。”
“嗯。”
舒墨裁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又嗯了一声。
杜春卿又朝里别了别头,无声地把眼泪抹在枕头上。舒墨裁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嘲笑自己不配想家?
舒墨裁的双眼望穿那青色的帷幔,似乎看到了幼时故乡青葱的芥麦,爹娘在田里劳作。
画面忽转,一片黄沙,被风吹着拂过爹娘合葬的贫瘠坟茔。
夜深了,他听见杜春卿说梦话,又是在喊爹娘,说中秋的月亮好圆。
舒墨裁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倚在床边,借着月色看杜春卿熟睡而痛苦的侧脸。
爹,娘?
那他会念被贪官害死的灾民吗?
比如他舒墨裁被活活饿死的爹娘。
天上的玉盘再亮,照不透同床异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