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在门外无意偷听的承哥和路过的权经理:
承哥一脸懵逼,权经理眼疾手快将人拉走。
里面被低声训斥了一声的蓝子鹤清醒了点,看清楚是白宙后抬头问他,“你很闲吗?”
终于把这几天最好奇的问题问出来了,你很闲吗,怎么哪哪都有你?
白宙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回答道:“只要是正常人,这个点都挺闲的。”
“那什么人不闲?”
蓝子鹤困到失智,乖傻软萌的属性暴露无疑,炸毛小猫完全不见了踪影,要是放在平时,他问完就跑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还赖在白宙怀里。
白宙无奈叹气:“像我这种人,就还没到清闲的时候。”
因为睡觉前还要给人查房。
蓝子鹤不假思索:“那你不正常。”
“”
白宙见他眼睛都要闭上了,什么都没说,直接抱起来就往房间走。
到了蓝子鹤的房间,这不是白宙第一次进来了,房间比白宙第一次进来弄热水器时,三个行李箱横躺在中间的场面还要壮观,没有了家政阿姨的蓝子鹤宛若一个美丽废物,整个房间被他弄得宛如一个杂货店,到处都是东西。
白宙看着他半张堆着衣服,半张摊着被子的床,沉思了两秒,扭头就走。
刚走出门口,蓝子鹤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自己挣扎下来往回走,然后鞋子什么的都没脱直接趴在那堆衣服上睡着了。
白宙:
肯定不能任由着小孩这样睡一晚上,会不会着凉先不说,就凭这睡姿,估计明天醒来得用轮椅走路了。
白宙走上前,找了个能站人的地方蹲下来轻轻蹭了蹭蓝子鹤的脸,“很困?”
“嗯。”
回答得很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声音了。
白宙又问:“这太乱,去我那睡,好不好?”
蓝子鹤:“呼,呼,呼。”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宙原地停了一会就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长腿轻而易举地越过路上的障碍物,抱着人往外走。
蓝子鹤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他的脸刚才压在了一件装饰繁琐的衣服上,衣服有很多铁质饰品,现在那些坚硬饰品的外轮廓全部都印在了脸上,凹一块凸一块的。
将人平放在自己床上,白宙心疼又克制地弯下腰跟蓝子鹤贴了贴脸。
蓝子鹤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里,金色的头发丝看起来和深蓝色的被套很搭,他皮肤白,一张脸连带着嘴唇都没什么颜色,头发染成什么颜色都给人一种重病未愈的模样,白宙想起了那年在西班牙的大雪中,蓝子鹤的头发被他染成了橙色,宛如冬日的一簇暖阳,却是病怏怏的暖阳,冰冷得毫无人气。
犹豫片刻,白宙没有趁心上人睡着偷偷吻他,给人盖好被子转身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白宙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下去拥着人睡了。
半夜,白宙半梦半醒中感觉到怀里的人异常滚烫,似乎还在小声小声地咳嗽。
白宙一下就醒了,伸手打开床头的小台灯,微弱的灯光照在床上,蓝子鹤满头大汗却又好似很冷的样子不停地扯被子,眉头紧缩不停地咳嗽,原本雪白的脸现在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原本和脸颊同色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通红。
白宙将人连着他身上的被子一起抱起来,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顿时心头一紧。
蓝子鹤的额头滚烫。
发烧了。
白宙连忙起身,将蓝子鹤抱起来就给他套上自己的衣服。
蓝子鹤眼睛紧闭着,完全没有意识,感觉到白宙在拉他的手瞬间就炸毛了,声音不似寻常,有些沙哑,“别他妈动我!”
“好,好,不动。”一边哄一边给他穿衣服。
“滚开!你们会关心我?你们?”蓝子鹤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宙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用手指捏了捏蓝子鹤的手心,有人跟他说过这样会给人安全感,他一边捏一边哄道:“没事,我关心你,不需要他们。”
衣服蹭蹭叠叠包了好几层,确保没有问题了才穿着拖鞋就往外走。
蓝子鹤十分不安分,一会说冷,一会又一边咳嗽一边要水喝,白宙只能先抱着人走到茶水间喂它喝了一些温水,然后急匆匆地开车去了医院。
最近感冒发烧查得严,蓝子鹤高烧392度,吓得医生直接拉着两人起来就往隔离室跑,一边跑一边用对讲机不知道跟谁讲话。
“一楼五号隔离室,两位病人,392度。请传好防护服,请穿好防护服,请穿好防护服。”
白宙:
紧张是正常的,但他从未见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能如此健步如飞,白宙抱着蓝子鹤在后面紧跟着跑,一边跑要一边将衣服拉紧了些不让怀里的人吹到风。
到了隔离室,医生让白宙将蓝子鹤放在床上,他要给他量体温,白宙点头示意知道了,转身到床边就要松手。
手松开了人却还在自己身上。
白宙低声哄道:“乖一点。”声音温柔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蓝子鹤却不领情,双手扣在白宙脖子上,右手死死抓住左手的手腕,头被一件件大了很多的外套包住,只露出下半张脸呼吸,听到白宙的声音更是轻轻哼了一声,将下半张脸也缩进了衣服里。
白宙无奈,怕他闷到自己,只好说:“好,不放了,就抱着。”说着轻轻将衣领口微微扯大了写些,医院内开了暖气,不担心会有冷风吹过来。
医生在一旁准备仪器,组装完毕转身见两人还粘在一起,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俩,“我说你这小伙子,还抱着你弟干嘛?给人放床上我好量体温啊,待会还要抽血,抽完血还要吊针,一套流程四五个小时下来难道你一直抱着?”
老医生嗓门都大,嗓子一吼直接给蓝子鹤吓得一哆嗦,白宙将他抱得紧了些,握着他松下来的手不紧不慢地捏手心。
“嗯,一直抱着。”白宙回答。
老医生:
他走过来,扒拉蓝子鹤的衣服露出耳朵来量体温,有异物进入耳朵的感觉跟不好,蓝子鹤潜意识想给老医生一拳,但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在慢慢地揉着,又渐渐安静下来。
重新量了体温,抽了指尖的血,又吊了三瓶药水,蓝子鹤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才慢慢消退,还好两人一开始就被关在了隔离室,不用抱着人满医院跑,做什么都是有医生护士“□□。”
蓝子鹤第二瓶药水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一边喊热一边自己坐到了床上。
第二瓶打完的时候他睁眼见药水没了就跟白宙打商量后面的能不能不打了,言下之意就是想跑。
白宙冷着脸,为什么会发烧的账还没给你算呢,现在打针还想跑?
“不行。”
“剩下那瓶一般是葡萄糖,以前我的家庭医生经常来给我打针都是把葡萄糖放在最后的,不打也没关系的。”蓝子鹤不敢拉他的手,只敢牵起一根手指轻轻蹭,说话的最后一个字语气微微上扬,带着生病的软弱,有一点撒娇的意思。
但白宙脸更冷了,问:“你经常生病?”
蓝子鹤:“也没”
白宙:“所以你就趁医生走了自己偷偷不打针?”
想来也没人在他身边看着他,小孩自己乱来也没人管,白宙一阵烦躁。
蓝子鹤:“也没”
见他一脸心虚地样子,白宙没打算放过他,问:“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啊这
蓝子鹤:“吃了一大块蛋糕,很大一块,很饱。”
白宙想到今晚在冰箱里掏出来的那块被冻成冰棍的蛋糕,眼神略有深意地看着他,就差没把“你继续扯”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继续问:“今天下午还干了什么?”
啊这
蓝子鹤觉得很不爽,你他妈不就是送我来医院了而已,踏马的管这么多!审什么审!
他一炸毛就没脑子,本来还在低烧脑子就不好,这下脑子全没了,本来想反驳白宙结果不小心全盘托出:“我就洗了个澡!谁让你们基地那破热水器没有热水!我想洗澡我就要洗!明明是热水器的问题你给我摆什么脸!”
你他妈的不想理我直接滚蛋!
当然,这句蓝子鹤没敢骂出来,其实他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敢在白宙面前太过放肆,白宙总是给他一种要是敢为所欲为就完蛋的压力。
白宙捏捏眉心,放低了声音道:“好,不怪你,怪热水器,怪经理。”
还在睡觉的权明珠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绕了上来。
蓝子鹤怎么看白宙怎么不顺眼,一股脑将所有不满说出来,一边义正言辞地职责,又一边在得知烂摊子都是白宙收拾的后语气软了下来。
“上次栏杆弄坏怪我?又没人教我。”
“不怪你,我让他们买新的了。”
破坏大王蓝子鹤:“哦。”
“上次盘子摔碎还不是因为你?”
“对,是我,碎片我扫干净了。”
当时一气之下转身就走的蓝子鹤:“哦。”
讲到最后,护士小姐来换药水瓶,蓝子鹤臭着一张脸死活不肯再继续待着,眼看就要自己动手把针管了。
白宙一把将人圈在手臂里,扣住他的手,好声好气对他说:“训练累了也不睡,水是冷水也照样洗,现在打针也不肯,你就想气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