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剃头匠的祖师爷
瓷人眼睛浮现血芒,不知道其他人怎么个想法,我却有种感觉,这间屋子除了我们四人之外,似乎又多出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像一个走夜路的人,明明四周安静异常,却总是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后背。
更诡异的是,那根被刘武鲜血泡红的头发丝线,被吴老狗喷出的火明明烧断了,但是瓷人却漂浮在半空之中,仿佛还有一根我们看不见的线,将刘武的右手食指和那瓷人拴在了一起。
吴老狗搬来一个铜盆,盆中盛满清水,他拿起那把剃刀在刘武食指上开了一个小口子。
一滴鲜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垂直落下,沾染了瓷人后落进铜盆中,在清水面上荡起一层涟漪。
“小刘闭上眼,接下来不管你脑子里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那东西伤害不了你,晓得不。”吴老狗嘱咐道,“你现在只要想着走回家就行咯。”
“我,我知道了吴爷。”
刘武赶忙回答道,吴老狗嗯了一声,用剃刀拨了一下瓷人,声音骤然提起高亢嘹亮:“走灵咯!”
瓷人滴溜溜转动起来,刘武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好像呆滞了一般,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
然而水中却是出现了一副画面。
就见水面倒映着刘武的样子,他推开门走出了吴老狗的理发店,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的样子。
这小子似乎也很惊奇一般,甚至还在一个理发师面前晃了晃手?
“这武哥还真是。”
叶芸看着水里的画面哭笑不得,吴老狗拨动了一下水面,刘武连忙走出了理发店,向着南郊自己的家走去。
“吴爷爷,我们说话会不会影响到武哥?”
听见叶芸的问话,吴爷笑着指了指那颗不断旋转的瓷人:“不会,小刘的魂魄都在这里面,水里面这个只是一个倒映,对阴灵来说可以以假乱真,只有我特意的行为才能影响到他。”藲夿尛裞網
叶芸这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问我道:“彭杰,刚刚吴爷说的武圣我知道的关云长,那另外两个吕祖和卢祖又是谁?为什么吴爷要念叨这三个人?”
我给吴老狗上了支烟和叶芸解释:“吕祖,就是大名鼎鼎的八仙之一吕洞宾,道号纯阳,传闻他是剃头匠的祖师爷之一,而卢祖呢,是卢天旸,传说中他也是剃头匠的祖师爷,还曾利用法术幻化成道士戏耍女皇武则天。”
叶芸恍然大悟,随后又问道:“关羽也是剃头匠的祖师爷?他不是三国时的猛将万人敌吗?”
“这个就得吴爷给你说道了。”我笑道。
吴老头摸着胡须瞥了一眼铜盆里的景象之后,笑呵呵地说道:“咱们剃头匠尊奉武圣为祖师爷,有三个原因,一是关云长的大刀又快又准,就和咱们剃头匠手中的剃刀一样。”
“一刀下去不能有丝毫偏颇,否则就是三四刀都补救不回来的缺陷。”
“二是关二爷临阵杀敌,多为斩首,传说中他老人家的兵器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刀成的时候,刀光从炉火里飞起斩杀了一条过路青龙,青龙洒下一千零八十六滴鲜血,所以这把刀得斩首一千零八十六才能抹平煞气。”
“他二爷是专门砍人头的专家,咱们剃头匠又是在顾客头上动刀子讨生活的主儿,可不得先敬他二爷?”
“还有呢还有呢?”叶芸听得津津有味,看那模样显然是将这些忌讳当做故事了。
吴老狗摸了摸胡子古怪一笑:“再就是咱们关二爷,除了大刀最为明显之外,最出名的自然就是他那二尺长髯了,能搭理好这么长的胡子,咱们二爷明显是个理发专家嘛!”
叶芸一愣随即看着我:“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哈。”
我不由得一笑:“行了,听听故事也差不多了,刘武这小子快到家了。”
我指了指铜盆,原来是刘武这货估摸着是嫌弃走路太慢了,这会儿直接爬上了去南郊的公交,反正没人看得到他。
水中的刘武下了车,站在自家门口前犹豫了一下约摸是不敢进去。
吴爷又拨动了一下水面,他这才敢推门走进去。
进了屋子,他坐在沙发上左看右看显得有些紧张。
我们盯着水面看了老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情况,这栋屋子似乎就只欢迎刘武一个人。
我们只要一进去就会惹得暗处的那个存在心中不快。
得了吴爷的指示,刘武坐了一会儿之后直接上床睡觉去了,我和叶芸就像是偷窥别人私生活的两个变态,也不觉得烦闷。
又过了一会儿我看了下手机,不知不觉都已经八九点了天都黑了,而刘武躺在床上就好像真的睡熟了一般,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候原本匀速旋转的瓷人骤然旋转的飞快。
“来了!”吴老狗眼神一凛:“今儿我非得看看是个什么妖孽!”
人遇邪祟,灵魂是最先能够感知到的,刘武此刻的三魂七魄都被吴老狗以发灵之术封在瓷人当中。
瓷人一有反应,自然代表此刻水中刘武遇上了麻烦。
就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刘武身体挺直,一步步走下床,眼睛闭着却丝毫不差的走进了浴室当中。
他的头又再度呈现那诡异的九十度仰角,眼睛骤然睁开望向天花板。
我和吴老狗都紧紧盯着水中画面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刘武为什么非要紧盯着天花板?
红色的液体慢慢从墙角渗出,叶芸眼眶瞪大捂住了嘴巴,只见从天花板出一根承重柱中,一只血手慢慢伸了出来。
那只血手上绑着一串小铃铛。
瓷人旋转的越来越快,我们身旁禁闭双目盘坐的刘武此刻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头也呈九十度仰角,脊椎似乎断裂了一般,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就在水中那只血手触碰到刘武的刹那间,瓷人瞬间炸开,飞溅的瓷片四射,我一把拉过叶芸侧身将她挡住!
一声我这辈子听过最复杂的嘶吼声,不知跨越了多长的距离冲进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