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诺
偌大的教室里，一位女老师坐在讲台上看书。底下的学生安安静静的学习表面一片和谐。
和老师斗智斗勇多年，陶倩敢说她可算是“装”的一把好手。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底下暗藏的小动作你根本想不到。
“孔向。”陶倩摆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压低声音小声喊道。
“孔向。”
陶倩又喊了一声。
“你最好有什么大事！”
怎么总有些人非要让他偏离学习的航道？上语文课还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写数学了？
一惊一乍！
“不是，第一节自习都快下课了，后面这两人怎么还没回来？合着他俩是专门逃课去了？”
“那什么你羡慕？”
确实是快下课了，孔向长腿一伸作业索性不写了。
“你的成绩要是像他俩那样，你也可以。”
陶倩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人也忒烦人。呵，都是同桌你怎么和我坐在一起的自己心里面还没点b数。
陶倩别过头有些懊恼，她就是不长脑子，被刺还不长记性的非要找人家说话。上一秒还告诉自己长点教训，下一秒就被狗吃了。
忿忿地耸下肩，陶倩在草稿纸上随手涂鸦。
平时说话不吃亏的人忽然不说了。孔向感觉还怪不习惯的，况且陶倩的神态在孔向看来完全是一副遭受了打击，暗自伤神的样子。
他说话重了……
今晚心理承受压力差点？
他故作无意别扭地找话道：“他俩去办公室找杰哥去了，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晚自习期间大多数老师在班里监督学生自习。办公室本就十分安静，但是……现在更安静……
…寂静…死寂……
余姒和蒋见被巡逻老师抓到杰哥面前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几人相顾无言。
“杨老师，我真没想到这是你们班的学生！”
震怒中带着不可置信。
“刘主任您先消消气，我来处理。”
门口两人被抓着小辫子，这会儿倒是一个比一个乖。
“处理？！他们不仅逃课！还早恋！对了！他俩逃课就是为了早恋。”
刘主任一拍大腿颤抖地指着站在墙边的两人，恍然大悟。这两个小兔崽子为了早恋居然堂而皇之地逃课。事态严重，影响恶劣。
“老师我们真的没有……”
声音真诚，生无可恋。倦了，麻了，余姒的解释在刘主任看来就是在极力掩饰和狡辩。她承认逃课，但早恋绝对没有。
“是啊！老师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我们怎么可能会谈恋爱呢！”
蒋见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认真，还义正言辞的点明了学习的重要性。
杰哥本来还在想这两孩子干什么了能让刘主任这么大动干戈。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前脚刚走出办公室，后脚就被抓回来了。这藏匿能力可比他当年差多了。
不说学习还好，这一说直接触到了刘主任的霉头。你俩逃课还学习？
“骗鬼呢！宜清林里你俩靠的那么近！别告诉我你俩是在商量题目！”
一路上两人一直都是一前一后走的，敢情这么巧，靠近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您给逮到了？
“老师那个时候我们是在商量什么时候回去。”
算了，反正逃不掉。逃课是事实还不如把它坐实了。余姒顶着刘主任的暴怒开口解释。
“真的，主任。您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刚好要准备回去。”
蒋见一脸认真的看着刘主任，“真的”两个字好像是从肺腑里吐出来的一般。
杰哥默默地看了半天，出口劝道：“要不这样吧，你俩回去写个5000字检讨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行，这事必须请家长。”
“刘主任，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请家长不是耽误孩子和家长的时间吗？再说这都初三了，一定要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安全。”
………
“行，你有理！你处理！”刘主任大手一挥气急败坏地拿着手电筒又去开始巡视校园。“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几个小兔崽子往枪口上撞……”
杰哥叹口大气，颇为无奈：“5000字检讨就不用写了，这马上考试你俩成绩下降，我们再来好好说道说道。回去吧！”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余姒还没到教室，下课铃就响了。蒋见心态还挺好还能开玩笑。用胳膊肘拐拐她。
“唉，你说咱们是不是还算走运。至少第一节自习是没上。”
毫无逻辑，但确有其事。不过，余姒也是个心大之人这点小事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很新奇的感觉。以前没逃过课。想过没做的就是爽。”
“放心吧，余姒。以后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打落的灯光明暗交错，蒋见敛去平日的慵懒散漫，凤眸中溢满了郑重。少年如光，一字一句的许下承诺。让余姒有些措手不及，她的嘴唇微微的翕动，想了想大脑一片空白。最终还是没吭声。
不说话就相当于默认，蒋见看着默不作声的女孩，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陶倩从前面同学的手中接过试卷，拿了两张往后传，正巧和回来的同桌俩视线交汇：“阿姒，你回来了。你怎么和蒋见去了那么久？”
一个课间加一节自习这两人都没回来，陶倩的好奇可不止一星半点。
“没什么。”和蒋见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余姒接过陶倩传来的卷子，淡淡地回道：“杰哥说上午那个选课代表的方法不太好，回头他自己选。”
“那你俩………”视线在余姒和蒋见的脸上来回扫过，陶倩不死心的问出了结局。“…的课代表泡汤了？”
“嗯。”
“嗯。”
两把刀划破了陶倩的幻想。冷酷无情。
“这两张卷子豫姐说了什么时候讲？”轻捏着发在桌子上的试卷，余姒头大的看着两张空白卷。
苏豫是六班的语文老师，披着一头大波浪，肤白貌美大长腿。豫姐很御姐。用学生们的话说就是这么好看的老师教的班成绩不好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豫姐说了明天课上检查。”陶倩如实交代，又想了半天。“明天第一节课好像是语文。”
陶倩这句话如同入水炸弹，在水里炸开了花。炸的低头写卷子的两人齐齐地抬头看她。
“你确定？这是两张卷子。一晚上，豫姐是认真的吗？”蒋见直接被惊出两个问句。
余姒想了想也不太相信，豫姐的语文平时基本不占用大家时间。任课的第一天豫姐就说过课外时间大家也都忙数学，物理……她教语文有自知之明，别在她课上写。她就谢天谢地了，就算是写了也别让她看见。
“豫姐讲的是一张卷子吧？！”
“是啊！就是一张。”陶倩看着刚松下一口气的两人，顿了顿揭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不过，你俩要做两张。上节自习课豫姐已经让我们写完一张卷子。还有一张是下课发的。”
余姒，蒋见：“………”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他俩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为了学习连下课的时间都不放过？！”
“卷死我们？继承我们的试卷？”
“孩子不想学习怎么办，多半是废了。杰哥牌心灵鸡汤。”
孔向，张磊和李子豪下课一起上了趟厕所回来，就看见余姒和蒋见俩人桌子中间摆着一本语文书在那儿抄文言文注释。
张磊手欠啪的一下将上完厕所洗的手拍在了蒋见的后背上。后面进来的孔向和李子豪也一人拍了一掌。
“你们有毛病吧！”蒋见盯着试卷上被笔戳出的小洞，抬眼不悦得扫了扫那三个不怕死的。反手往后背上一摸……有点凉…
这三个畜牲，造反了。
“余姒你帮我看看。”蒋见手反在身后转过身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背对着余姒，余姒写字的手顿了顿垂眸看到蒋见奇异的姿势忍俊不禁，她一把打掉蒋见身后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没事儿，一点洗手水。”
“呃……”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有可能是厕所的。”
蒋见：“………”
“我们痛失两位友军。”孔向的屁股刚挨上椅子，陶倩就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个二在他眼前痛声哀嚎。
“友军？？”
“嗯，不知道杰哥怎么搞的，选课代表不按单科成绩了。”陶倩软趴趴地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你还真当真了？”孔向将发的试卷折好夹在语文书里，一脸淡定地说：“你崇拜的大神从来都是个怕麻烦的主儿，你那姐妹看样子估计也是。”
“所以？？”陶倩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上节课他俩不在肯定是去找杰哥说的，结果很明显杰哥屈服了。”
孔向余光落向陶倩，估计是听明白了她还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头。孔向在心里摇头拿出了草稿纸准备下节课继续掰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