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012
“不是你把我绑来的？”罗伯笑眯眯。
秦耀然一脸黑线，他现在送回去还来得及吗？
“元帅已经发现手机不见。”秦耀然只觉脑仁突突地跳，他回头朝着可莱斯的房间看了眼，就好像那边安了个□□，随时会爆炸。
“他不是以为在废墟埋着，不是没发疯？”罗伯一屁股坐下。
“没发疯？”秦耀然本准备出门让人去看看情况，听见罗伯这话，他停下脚步，脸色变得怪异，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那旧手机是可莱斯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禁忌，这是军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在那睡觉，你可别赖我。”罗伯一脸嫌弃。
秦耀然脸色越发怪异。
“不信你自己去看。”
秦耀然看了眼门外，又看了眼罗伯，回忆了下刚刚平淡的通话，神情恍惚。
好片刻后，他才总算回神，“你来我这干吗？”
“话你帮我传给我哥了吗？”
“传了。”
“那他怎么说？他还好吧？”罗伯一想到罗蕴听见那些话时的表情就胃疼。
“我只负责传话。”秦耀然不准备多说，他打电话让人去废墟找手机，即使他知道手机并不在废墟，也要做做样子，不然可莱斯知道他没找，绝对会起疑。
卧室内，床上。
可莱斯翻身，强迫自己入睡，不断传来抽痛感的大脑却毫无睡意。
以往这种情况他都是靠那旧手机入睡，那手机对他来说就像一剂强力镇静剂，只要握住它，就算再锥心刺骨的疼痛他都能忍。
现在没了手机，那疼痛就像报复似的发了疯地涌来，要把他吞没。
再睁开眼看时间时，他才闭上眼不到五分钟，而冷汗已经渗湿他身上的衬衫。
门外突兀传来敲门声。
可莱斯静躺片刻没应，门外不是罗伯，罗伯不会敲门。
想到罗伯，可莱斯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罗伯之前那充满怒火的脸，看来他被讨厌得很彻底。
也是，没人会喜欢莫名其妙绑架自己的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个毁了容的疯子。
可莱斯起身，“进来。”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医疗部门的部长，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
“诊断出来了？”可莱斯起身时又是一阵眩晕。
老者看出，皱了下眉，他没说什么，只把自己带来的资料夹递到可莱斯面前。
可莱斯打开，各种数值罗列，相当详细，但这并不是他的范畴，他只得看向老者。
“情况比我之前听说的还要糟糕，别说半年，他这状况还能活上三个月就不错了。”老者坐下。
可莱斯心脏狠狠一跳，握着资料的手不由攥紧。
“他身体机能、五感都在以极快的速度衰竭，味觉更是已经彻底丧失。虽然他自己一点感觉没有，但照这速度下去，最多再两个月他就只能靠器械勉强维持生命。”
可莱斯强忍脑袋中钻心的疼痛以及喉间溢出的苦涩，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他不能死。”
“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就算是我，也没办法。”
“那就想办法。”
老者苦笑，“总之必须尽快送他去灼虹城，那边有第一附属医院、军区研究所，先遣队最好的医疗部队也在那边，说不定会有办法。”
“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他去灼虹城，你也去。”
“我也去？那你怎么办，你的情况已经——”
“罗蕴那边我会去通知，你准备好就出发。”可莱斯打断。
异人出现，大战在即，可莱斯身为军区元帅，不可能这时候跟着离开。
“你……”老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可莱斯一眼，转身离开。
见房门重新关上，可莱斯拿出手机，他手指滑动，在页面中找到那个标注为“罗伯”的通讯名单，微愣后划开，罗伯的手机被他收走了。
可莱斯打给李一，“我安排了人现在送他和廖老去灼虹。”
李一瞬间变脸，“廖老也去？那您？”
“你们也去。”可莱斯忽视李一的问题，顿了顿，他又交代了句，“到了那边后，别让他再像这样乱跑。”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可莱斯挂断电话。
罗伯听说要马上去灼虹时，他正在和秦耀然磨嘴皮子，试图从秦耀然嘴里套出些他哥的消息。
看见提着行李箱闯进来的四个门神，听了他们的话，罗伯眉头立刻皱起，“我不去。”
他光从这里逃走就已经够费力，要真去了灼虹去了军区总部，那他就别想着再逃，那里可是有名的铜墙铁壁，虽然是针对异人。
“元帅说，现在就送你过去。”
“我也说了，我不去。”罗伯眉头紧锁。
就在罗伯琢磨着要怎么突破重围时，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可莱斯视线在屋内几人身上扫过，“飞机已经准备好。”
“元帅。”看见可莱斯，秦耀然和四个门神纷纷站直身体。
罗伯瞄准机会就想要冲出门去逃走，他才跨前一步，可莱斯立刻看向他。可莱斯犹如一头敏锐的野兽，一眼就洞察他的想法。
罗伯停下，呲牙咧嘴地瞪着可莱斯，他会咬人。
可莱斯视线在罗伯脸上停留片刻，把罗伯那炸毛的样子尽收眼底，片刻后，他收回视线，“我送你过去。”
“我说了我不去……”罗伯正说着声音突然就慢了下来，下一刻，他向着一旁倒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罗伯已经倒在地上。
倒下的瞬间，罗伯浑浑噩噩间得意地朝着一脸惊讶的可莱斯看去，傻眼了吧？哥快死了！
这报复的想法一闪即逝，他很快陷入昏厥。
他这情况已经不是一两天，两年前他刚醒时还没这么严重，但最近几个月却变得相当频繁，之前几天他一直好好的没犯病反倒是奇迹。
再次醒来时，罗伯还没睁眼就认出这里是之前那间屋子，因为他听见了清晰的兽吼。
知道自己还没被抓去灼虹，罗伯松了口气。
他睁眼，入目的果然是熟悉的简陋房间。熟悉的衣柜，衣柜前熟悉的行李箱，以及让他有些意外地坐在床前椅子上睡着的可莱斯。
罗伯朝着门口看了眼，大概是因为他晕倒的原因，那四个门神居然不在。
罗伯又看了眼可莱斯，小心坐起准备下床，他才一动，肚子上就有个东西向旁边滚去。
也是那瞬间，罗伯才发现他的肚子上躺了个东西。那是一只似猫似虎，额上生白角，浑身通体雪白，只尾巴上带着一抹红的猫一样的生物。那是只灵兽。
被惊到，那灵兽转身向门外跑去，躲到了门外。
罗伯被它这么一吓，再反应过来要下床逃跑时，已经是那灵兽躲到门外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后。
听见动静，罗伯赶紧朝可莱斯看去，后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
视线对上那瞬间，罗伯立刻厚着脸皮闭眼装晕，反正他不去灼虹。
他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从屋内传来的动静来看，可莱斯似乎静坐片刻后就转身出了门。
片刻后，脚步声又自门口响起。
罗伯微眯着眼偷看，进来的人是秦耀然。
“别装了。”秦耀然在可莱斯刚刚的椅子坐下。
罗伯没看见可莱斯，也懒得再装，他睁眼看去，“你来干吗？”
“送这个。”秦耀然从兜里掏出个黑色的东西晃晃。
“修好了？”罗伯惊喜，秦耀然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可莱斯那破手机。
“你什么时候醒的，元帅呢？他这两天不是一直都在这。”
“我怎么知道？我帮你还给他。”罗伯伸手抢手机。
秦耀然躲开，“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罗伯收回手，“那你自己给他好了，摔坏那块修好了？”
秦耀然狐疑地打量了眼罗伯，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机交给了罗伯。手机外壳虽然大体上修复了，但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裂纹，这种情况要是让可莱斯看见，他绝对得生气。
可莱斯对罗伯似乎特别宽容，秦耀然也发现了。
罗伯昏迷后，可莱斯就没离开过这房间一步。他才受了伤，旧伤又复发，身体状况极差本该休息，可医疗部门和他们怎么劝都劝不动。
“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秦耀然打量罗伯，之前罗伯突然就晕了，现在却又没事人似的能说会笑。
“你猜。”罗伯没准备解释。
每次昏迷再醒来他都不会有任何不适，因为他连感觉到这些的感官都在丧失，虽然每次罗蕴都是一脸难过至极的表情，不过他自己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相反，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挺不错的死亡方式，不痛不痒，多好。
秦耀然并未久留，很快离开。
目送他离开，罗伯把手机掏出来，开始琢磨着如果他拿这手机威胁可莱斯，可莱斯会妥协还是直接发疯？
正琢磨，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他刚刚按到了指纹锁的范围。
手机屏保是巨石围墙上方的火烧云天空，罗伯看见那屏保的瞬间，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然而还不等他去想为什么会眼熟，那手机居然就解锁了。
那瞬间，罗伯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