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高二寒假马上就要来临，可秀水中学的学生却兴奋不起来，因为学校延长了寒假的补课时间。
“唉……”，杨彤坐在前面叹气，“我把想看的电影给列了名单，本想着寒假能一次性看完，这下计划又要泡汤了。”
杨彤突然转过头，“洒洒，你这个周末干嘛？”
肖洒洒想了一下，回答她：“没干嘛，就帮我妈摆摊呗。”
“我去帮你。”刘彦立马接过话。
“那我也去。”杨彤也来了兴致。
“你们谁都别来”，肖洒洒立马制止他们：“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家得多有钱，居然雇用两个童工。”
“可是……”
刘彦和杨彤同时开口。
“别可是了”，肖洒洒不给二人再次发话的机会，她提醒杨彤，“你要有那时间就去研究电影吧。”
“我把这茬给忘了”，杨彤立马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我一定得多研究电影，争取以后能将自己喜欢的故事拍成视频。”
“我相信你！”肖洒洒看过杨彤拍的东西，对她有信心，“你以后一定会成功的。”
“那是不是得提前请杨大导演签个名？”刘彦顺手撕下一张废纸，“不然以后可就要收费了。”
肖洒洒在一旁笑了，她调侃杨彤：“那我是不是也得假装找你签一个？不然显得我不够真诚。”
杨彤笑得很猥琐，还没成名就已经开始做梦了，“好说，好说，以后我给你俩，不，是给你们四个人开vip专属通道。要是你们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
杨彤思忖片刻，说：“就让刘彦和周洋给我当保镖，你和凌茜给我当助理。”
“你想得还挺美。”
凌茜突然发话了，她的座位本来就隔得不远，再加上杨彤能穿透耳膜的大嗓门，可能连聋子都听见了刚刚的对话。
五个人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凌茜不再像以往那么嚣张跋扈，她对待杨彤和肖洒洒的态度也亲和了不少，要还说没感情那就是在骗人。
“别不好意思”，杨彤还在做白日梦，“你以后要是跟了我，绝不会让你饿着。”
“谢谢杨导的抬举，您大可不必。”凌茜说。
杨彤和凌茜还在互掐，刘彦小声问肖洒洒：“真的不用我去吗？”
“不用”，肖洒洒很肯定，“其实周末人很少，也没有太多需要帮忙的，我去那儿也是在做作业。”
“那……”刘旁顿了顿，“好吧。”
他其实很想去帮忙，可又不想让肖洒洒为难，所以最后也就没再坚持。
这个周六刚好赶上一中放假，生意实属惨淡。
整个上午，宋美英的摊位上只零零散散来了四五个人，而且还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学生。
宋美英让肖洒洒在家待着，可肖洒洒不想和肖魏国独处一室，于是拿上书就跟着宋美英出门了。
上午没什么人，下午基本也就那样了，肖洒洒坐在一旁专心地写着作业，如果遇到不会的问题，她就打电话问刘彦。
刘彦以前都是秒回信息，可今天却很奇怪。
肖洒洒给刘彦打了三通电话都没人接，她心中不免担心起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滴！
肖洒洒本想再给刘彦打一个电话，可不远处传来的喇叭声打断了她。
“洒洒！”
肖洒洒立马抬头望去，只见王琴正坐在车里注视着自己。
肖洒洒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起身跑向王琴，“阿姨，您怎么来了？”
王琴笑了笑，“洒洒，有时间吗？我想找你帮个忙。”
“帮忙？”肖洒洒感到疑惑。
“嗯”，王琴看着她，“这儿不放便停车，我就不下车了。去跟你老妈说一声，得和我出去一趟，顺便替我问声好。”
肖洒洒迟疑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王琴要找自己帮什么忙，但最后还是点头，“好，我这就去。”
看见肖洒洒转身跑了回来，宋美英问她：“是你王琴姨？”
“嗯”，肖洒洒回答，“她让我给你问声好，然后想让我跟她出去一趟。”
“那去呗，肯定找你有什么事儿”宋美英立即就同意了，“记得也替我问声好。”
“知道了。”肖洒洒说完就跑走了。
刚坐上王琴的车，肖洒洒就完成宋美英交给她的任务，“阿姨，我妈也让我替她问声好。”
王琴马上笑了，“你就是个传话筒。”
“对了，阿姨！”肖洒洒问，“我能帮您做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吧。”王琴开着车，她没有直接回答肖洒洒的问题。
王琴越是不回答，肖洒洒就越紧张，大概是关于刘彦的事情，不然王琴很少会来找她。
刘彦的成绩一直很好，没有偏科，成绩也没有下滑，也没和谁发生过打架斗殴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上次和周洋动手？可那已经是很早的事情了？难道是上次集体罚站，东窗事发了？
“到了。”
肖洒洒在车里忐忑了二十分钟后，王琴终于把车停在了一家咖啡店的门口。
“走”，王琴开门下车，“去喝杯热的东西。”
“哦。”肖洒洒也跟着下了车。
刚走进咖啡厅，一股暖风就朝肖洒洒袭来，她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去找个位置坐下。”王琴在一旁说。
肖洒洒往里面扫了一眼，发现最里面有一个靠窗的位置是空的，于是开口，“靠窗那个吧，可以看来往的行人。”
“正有此意”，王琴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
“请问二位要喝点什么？”
两人刚落座，服务员就拿着单子走了过来。
“洒洒”，王琴问肖洒洒，“还是摩卡吗？”
“嗯，摩卡。”肖洒洒点头。
“那我就还是拿铁吧。”王琴跟服务员说。
肖洒洒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咖啡厅喝咖啡，可自从遇见刘彦以后，王琴总会带着他们俩人去咖啡厅喝咖啡。
“洒洒”，看着服务员离开以后，王琴开口叫了一声。
“嗯”，肖洒洒望向王琴，马上就要进入主题了。
王琴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开口：“我和你叔叔……，打算让刘彦出国留学。”
肖洒洒心里咯噔了一下，留学？
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王琴的话。
见肖洒洒愣住了，王琴又立马补充道：“你别急，我们也不是现在就把他送出国，等他高考完了再走，去国外上大学。”
稍微缓冲一下后，肖洒洒终于有所反应：“他知道吗？”
“知道”，王琴点头，“我跟他提了好几次，可他都没放在心上，总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肖洒洒心里有些难受，“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也别怪他”，王琴握了握肖洒洒的手，“是我和你叔的主意，我和你叔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去留学，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小遗憾，这些年就总想着刘彦能替我们好好去感受感受那个国度的人文风情，也算是圆了我们的梦。”
刘彦不是你们拿来实现梦想的工具，他是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我们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决定什么，只有他自己可以。
“你难道不希望他能够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吗？他应该飞得更高才对。”
肖洒洒还没来得及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王琴就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我希望！”肖洒洒急切地回答，“我比谁都希望他能过得更好。”
肖洒洒的想法被悄无声息地给打碎了，王琴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不好意思，您的咖啡。”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
“谢谢！”
“谢谢！”
谈话被打断后，肖洒洒又重新望向王琴，“我该做些什么呢？”
王琴既然已经说了要请自己帮忙，那就不仅仅只是坐在这儿通知她刘彦得出国留学的消息，肯定需要她做些什么事情。
王琴开口道：“你只需要说服他就可以了，今天我提起这件事儿，他和我吵架了。”
“啊？”肖洒洒立马紧张起来，“他有没有怎么样？现在在哪儿？”
“你别担心”，王琴安抚肖洒的情绪，“吵得不是特别严重，他把自己锁房间里面了。”
肖洒洒皱紧眉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您别跟他置气，他可能就是一时无法接受。”
“我知道”，王琴接着说，“他一向听你的话，只要你去劝他，他肯定听你的。”
肖洒洒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罪人，因为她的存在紧紧束缚住了刘彦前进的步伐。
这次的情况与分科和转班的性质不同，这将是决定刘彦未来的关键时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把刘彦留在身边。
肖洒洒端起咖啡，猛地灌了一口，她咬着牙跟王琴说：“我会说服他的。”
听了肖洒洒的话后，王琴长舒了一口气：“他小学转学前一直上的是国际学校，底子还在，国外那些名著我也没让他落下，现在只要抓紧时间学习，高二下半个学期考完托福和sat是没问题的。”
“嗯。”
听着王琴的计划，肖洒洒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从被迫接受刘彦要出国的消息，再到答应去说服刘彦，王琴没有留给她任何消化的时间。
原来什么事情都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却还像个傻子一样幻想着以后能和刘彦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洒洒”，王琴心情愉悦了不少，“你也要加油哦，只有你们两个人同时进步了，你将来才会成为刘彦的贤内助。如果你止步不前，你只会成为被生活压垮的家庭主妇，那时候，再深厚的感情也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
“我会努力的，我会跟着他前进的。”肖洒洒知道，文化背景，经济差异都可能成为她和刘彦之间的障碍。
“那就好”王琴笑着喝了一口咖啡。“阿姨相信你。”
肖洒洒一口气把所有的咖啡都喝了下去，“阿姨，带我去见刘彦吧。”
“好”，王琴放下手里的咖啡，“咱们回去。”
王琴把肖洒洒送到自家小区楼下后，没有跟着上去，她想给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你和他好好谈谈。”她把钥匙给了肖洒洒，然后便调转车头去了画室。
好好谈谈？肖洒洒根本还没编造好劝刘彦去留学的话。
怎么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她就得提前面临选择了呢？还没分别，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站在小区楼下良久，肖洒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开了步伐，她必须得替刘彦的未来考虑。
转动钥匙的手微微发抖，肖洒洒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房门打开。
她走进去发现客厅没人，于是攥紧拳头走到了刘彦的卧室门口。
“刘彦”，肖洒洒的脸上挤满笑容，她用手轻轻扣了两下房门，“是我，洒洒。”
刘彦和王琴因为留学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他把自己锁在屋内不愿意出来，听到敲门声，他一度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所以迟迟没去开门。
“快开门”，肖洒洒佯装生气，“不然我走了。”
“洒洒？”
确定没有幻听以后，刘彦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肖洒洒竟然主动来找自己了。
刘彦打开房门，在看见肖洒洒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你怎么来了？”刘彦喜出望外。
“来看你呗”，肖洒洒走进房间，“你一直没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我……”，刘彦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跟肖洒洒说和王琴吵架的事情。
肖洒洒背对着刘彦，开口：“阿姨想要你出国的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
刘彦错愕：“你知道了？”
“嗯”，肖洒洒转过身盯着刘彦，“这是件好事儿，你不应该瞒着我的。”
“我不打算出国”，刘彦大声说，“我不希望有人来安排我的人生。”
“你别这样”，肖洒洒咧着嘴笑，“其实我还挺想去那个国家旅游的，你以后要是去那学习了，我还能去找你玩儿，到时候连导游，翻译的费用都给省了，一举两得。”
肖洒洒还在笑着说：“而且你还能认识很多优秀的人，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介绍几个有钱人认识，我这辈子还没和过土豪打过交道呢。”
“肖洒洒！”刘彦心里攒着火，“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打算出国。”
肖洒洒盯着刘彦看了良久，她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无力地叹息道：“就算为了我好不好，为了我变得更优秀，更强大，你这样才能保护我。”
刘彦不忍心肖洒洒在那佯装淡定，他轻轻一扯，把肖洒洒拉到了自己怀里，“即使不出国，我也能变得很强，很优秀。”
肖洒洒把下巴抵在刘彦的肩上，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只要想到会和刘彦分开，她怎么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刘彦，你必须去翱翔，别让我瞧不起你。”
“别把我推开！”刘彦抱紧了肖洒洒，“没有你在身边，我的世界会失去颜色。”
“刘彦，我讨厌你这样！”肖洒洒用力揩掉眼泪，“如果我不知道阿姨想让你去留学，那我就不觉得我会拽着你。可我现在知道你有更好的选择了，那我就过不了心里的坎儿。你越是为我停留，我就越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是我把你绑在这里的，我不想你将来会恨我。如果你心里有我，就别让我背负沉重的压力好吗？”
刘彦被肖洒洒的话震慑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肖洒洒会装着这些想法，自己的停留竟然会成为她的负担，会变成她的压力。
刘彦紧咬牙关，哑着嗓子说：“如果我走了，再回头的时候，发现你没在原地等我了怎么办？”
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肖洒洒唯一敢向刘彦保证的就只有自己的心，她轻抚刘彦的后背：“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等着你。我会努力，努力跟着你的步伐前进，我们迟早会有永远不分开的那一天。”
“我去会参加考试，但我不能保证会不会被录取。”只要他不愿意，就没人能替他做决定，可刘彦妥协了，他只想让肖洒洒活得无忧无虑。
“你必须全力以赴，认真对待，不可以放水，不然我就真不能原谅我自己。”肖洒洒说。
“嗯……”刘彦点头答应，“嗯……”
刘彦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体也在发抖，肖洒洒明知故问：“你哭了？”
“没哭！”刘彦摇摇头，然后用力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让我瞅瞅”，肖洒洒说着就要推开刘彦，“我倒要看看你哭没哭。”
刘彦立马制止她，“让我多抱会儿，就这样静静的。”
“嗯。”肖洒洒用力抱紧了刘彦。
刘彦在肖洒洒耳边说：“我突然不想长大了，不长大，就不用去考虑分开的事情。”
“那我们就更应该珍惜现在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留遗憾。”肖洒洒说。
“嗯”刘彦点头，“去他妈的分别！去他妈的成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喝了太多咖啡，肖洒洒整晚都睡得不踏实，明明困得不行，可大脑却异常活跃，胸口也总是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