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
宇文洲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可看爹爹这幅很有兴致的模样,仔细想想那副场景,用力点了点头。
“愿意。”
他当然愿意的, 纵使并非亲生子,也想在史书上留下胜似亲生子的一笔。
“父皇,我也让你当,我也让你当。”
琼音在一边努力蹦起来,想让父皇能看见自己。
本来以为会得到父皇的夸奖, 没想到闲裕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可不用你让,在大承我本来就是。”
历史上唯一一个两个国家的太上皇, 闲裕想想还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只可惜由于系统任务的特殊性,他大概率不会穿越到这个时代里的后世, 也看不到相关的评说。
琼音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扭头跑到前面继续蹦蹦跳跳, 辫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在夕阳光照下划着一道弧度。
宇文洲先追了上去,闲裕走在最后面, 看着两个孩子都走在自己的身前。
平平淡淡的幸福,才最容易让人满足,同样也最戳人心。
上朝之事定下来后,催着闲裕立下皇太女的奏折就更多。
毕竟除了琼音公主外,另外一位陛下非常宠爱的宇文洲殿下,每日也都跟着陛下一起上下朝堂。
有大臣被陛下叫过去议事时, 甚至还看见宇文洲殿下在帮着整理奏折, 陛下也未曾说过半句训斥。
陛下模糊不定的态度,让大臣们生怕陛下是真的有将江山拱手让人的想法。
闲裕一点也不着急,就这样慢慢拖着, 左右现在他还不算老,琼音还没长到他腰高。
日复一日,认识字越来越多的琼音,最喜欢坐在父皇平常坐着的位置翻看奏折。
“父皇,他们之前不还口口声声催着你选秀吗?怎么如今又开始催着我当太女了?”
“可以晚一点吗?那个太女脑袋上戴着的东西好重。”
另外一边的软塌上,宇文洲跟爹爹正在合看一本书,听见妹妹说的话后扭头看了一眼。
“你再大,也照样要觉得那东西重。”
闲裕随便回了一句,看完这一页后就想翻到另外一页,洲洲急忙把注意力放回书页上,按住自己爹爹的手腕,低声道:
“爹爹,我还没看完呢。”
“看书还不专心?”
另外一边的某个罪魁祸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将那份奏折合上,又看起了另外一本。
琼音不爱看那些书,刚开始凑热闹后来实在是觉得无聊,每次父皇带着哥哥一起看书,她就在这边翻看奏折。
帮父皇把奏折整理好,待批阅和能直接送回去的分开,父皇看时就会省事不少。
郭挽绒如今照样是琼音公主的夫子,当初她休弃了夫君回到京城后,几乎每日都有人在背后嘲笑她。
字字句句都是责怪她不守女德,休弃夫君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做得出来,不仅不够贤惠,还不懂孝顺婆母。
当皇上有意要立皇太女的消息传出后,那些人见了郭挽绒后,再也不敢说那些话。
就算如今郭挽绒的爹爹不再是丞相,可她照样是琼音公主的夫子。
等到以后,说不准就是天子之师,不靠着夫家及父兄获得的荣耀,谁也不敢放肆。
琼音倒是不懂这些,再多的闲言碎语,也都跑不到她的耳中来。
偶尔在跟父皇打了招呼后,很喜欢去夫子家中坐坐。
郭挽绒跟着她爹娘一起走过许多地方,眼界与见识都与平常人不同,在府上各种各样东西的布置上也是如此。
若非是因为父皇老早就跟她提起过,喜欢夫子可以,但在到了时辰后必须要回到宫中来,琼音甚至想直接待在夫子家中住上几日。
在琼音公主满了十二岁后,闲裕终于下旨册封她为皇太女,此举让不少大臣们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若是有旁的选择,他们自然会抵触这件事,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样。
在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琼音公主和邻国质子之间,自然是前者要更好。
封为皇太女的服饰格外华丽,上面用特殊的技艺坠了不少精致华丽的珠子,绣制的凤凰与龙纹栩栩如生。
宇文洲亲自陪着妹妹一起走完了全程,直到最后妹妹走到爹爹身边时,才低下头来同群臣一起参见皇太女。
册封皇太女的仪式结束,闲裕开始有意让琼音去接触外界,让她自己去独立查一些案件,或者是办一些重要的任务。
关在皇宫中长大的金枝玉叶,若是想成为一代女皇还是不妥,只有让她的见识足够多,以后在处理事情时才会更稳妥。
说是让她自己来,闲裕就没有再插手,同样也不许洲洲跟着一起。
刚开始皮肤娇嫩多骑一会儿马都要说疼的小公主,在过去了两年后,终于能够独当一面。
恰好在这一年,按照曾经他们的约定,闲裕亲自带着大军将宇文洲送回了他自己的国家。
邻国皇帝得知,大承的国君居然带着大军送宇文洲回来时,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宇文洲死在大承。
带着那么多的军队过来,到底是护送宇文洲,还是想要直接攻打他们国家?
宇文洲身着劲装,手上握着他爹爹给他的佩剑,盯着两国交界处的那个牌子,仰起头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他经常有听爹爹跟自己提起过,自己是什么年纪就被送到大承的。
但他自己对和那相关的记忆全部都很模糊,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年纪太小,也有可能是他不愿意将那样的场景给记下来。
父皇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父亲这个身份,只要一提起,他能想到的只有爹爹一个人。
闲裕懒得等,这两国交界处黄沙漫天,再加上吃的东西也就那几样,干脆就召集了大军直接攻城。
琼音身上也同样穿着甲胄,她只是被养的性格娇气,实际上她跟宇文洲一样,从小就开始习武。
手持□□骑在马上,在父皇下了命令后冲在最前面。
“放肆,你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大承国君,你们真的是按照当初约定,要把我们殿下送回来的吗?”
守城的将军看见他们已经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急忙就想阻止,只可惜声音淹没在了大军中。
很快,城门破,大承的人马冲了进去,闲裕坐在马上也进了城中,下马后帮宇文洲擦干净他脸侧的血迹。
“说好的爱干净呢?”
宇文洲的呼吸声稍微有些乱,他现在满脑子里面都还是之前的种种。
血溅在他脸上时温热的感觉,让他莫名恐惧的同时,心底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与震撼。
“爹爹,我知道错了。”
“殿下,难道你也要跟大承的这些人同流合污吗?您是不是忘了,您是我们这边的人?”
被擒住的一个将军被迫跪在闲裕面前,仰起头盯着宇文洲不甘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父皇何曾把我当过亲生子?”
宇文洲只淡淡回了这一句,如果父皇真在乎他的话,就不会在他还三岁的时候就把自己送到大承去当质子。
若非是因为幸运被爹爹看中,他在大承日子过得怎么样,他自己根本不敢去想。
除此之外,宇文洲还曾经私底下见过几次他爹爹用血腥的手段去处置一些人。
那些人的口音他格外熟悉,身上穿着的也是自己国家的服饰,搜出来的信物,和他身上玉佩上的奇怪纹路一模一样。
爹爹容易心软,而且很善良,在朝堂之上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都只是让人告老还乡。
他当时只听到了一点,说是跟下毒什么的。
能把爹爹气成那样,那个人想毒死的对象不是自己就是妹妹,不管是哪一个,宇文洲都无法接受。
“殿下,您在大承待了这么些年,就忘了您是哪里的人了吗?”
宇文洲已经懒得再搭理这些俘虏,拿起自己随身的水囊喝了一口。
他并非是三岁孩童,得父皇教导多年,他能懂谁才是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同样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虽说近些年里邻国对大承并不恭敬,实际上两国的差距并不小,在闲裕亲自带着大军的情况下,很快就直接打到了邻国的都城。
不管邻国帝王怎么说,闲裕就一个命令:打!
他才懒得跟这人说话,更不想听那些狡辩,谁坐在皇位上谁就有这个话语权,所以他让自家小老虎坐着。
在宇文洲九岁时,一场下毒让闲裕对这邻国国君恨之入骨。
战争伤亡不可避免,琼音一开始还会难受,短暂的适应期过去后,她的心就又开始变得冷硬了下来。
皇宫早就已经乱了,无数宫人都想逃跑,邻国国君在一怒之下,吩咐人将那些想逃跑的宫人全部杖毙。
自己坐在皇位上,等待着他们过来。
邻国国君待着的地方是他平日上朝的大殿,金碧辉煌,只可惜他接下来受到的并非群臣叩拜。
终于,几个人手上拿着兵器闯了进来,出门在外甲胄上留下的血迹不好清理,如今已经成了深红色,浑身血腥气,看起来格外骇人。
“孤在此,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