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快点，快点。”
“在这里。”一个小孩儿蹦蹦跳跳，着急忙慌的拉着一个女人，“我们来晚了，人家都买了。”
白乐乐一看，是刚才说回家找妈妈的小孩儿，还真把他妈妈找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男女老少一大群，目标都是他这里，白乐乐浑身一阵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来人。
“生意来了。”他对霍长青说：“你看好宝娃儿，忙起来我顾不上你们。”
白乐乐手一挥，让霍长青站在自己身后，“不用帮忙，我自己就行。”
说着他就看着先一步跑来的小孩儿，笑道：“别急，还有，给你留着呢。”
“啊？”小孩儿脸一呆，“给我留着？”
“是呀。”白乐乐理所当然地说：“你刚才不是说回家找你妈过来买吗？”
他指指挂着的那些围脖，“看看哪条好看，帮你妈选条最漂亮的。”
“哎！”小孩儿声音响亮，顺利被白乐乐带歪，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五颜六色的围脖，“我看哪条都好看，我妈都能戴。”
他话音刚落，一个梳着两条大辫的女人走到他身旁，呵斥道：“别咋咋呼呼的。”
这个女人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皮肤白净秀丽多姿。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白乐乐杏眼一弯，对女人一笑：“姐，孩子孝顺你，可不能说他呀。”
孙秀丽：“……”
一个漂亮好看，可以说精致俊美的青年，笑盈盈的看着你。
她还能说什么？
“这孩子儿淘气。”孙秀丽笑笑，“天天调皮捣蛋，要是不常说着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又没上房揭瓦。”小孩儿满脸不服，气呼呼的反驳道：“你这么说我干什么？”
“对对对。”白乐乐急忙说：“咱就是爱玩儿了一点，不算大毛病，又没淘上天，这都不算事。”
他可不想听娘俩争吵，也不想给他们断官司，赶紧说：“姐，你看看喜欢哪一条，这些围脖都很漂亮。”
这时白乐乐周围，又围上来很多人，基本都是一些上岁数的女人。
还有一些爱美的年轻男女。
白乐乐知道，财政大权基本掌握在中年妇女手里，买与不买都是她们说了算。
“大娘、婶子……”白乐乐叫了一圈儿人，给她们介绍自己的围脖，“价格便宜，纯色的五元，花色带穗有流苏的七元。”
他知道这些人最在乎什么，拿了一条给她们看，“质量好厚实又暖和，最可心的是漂亮价格也不贵。”
“是不错。”有人说：“摸着软乎乎的感觉很暖和。”
“是好看，厚实暖和。”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好看的围脖，镇上没有卖的。”
白乐乐看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眼神又转向小孩儿妈妈，笑着问：“姐，有看好的吗？今天带来的不多，有喜欢的就先买下吧。”
孙秀丽还在犹豫，听到白乐乐的话，急忙问：“你便宜点，这太贵了。”
“不贵呀。”白乐乐惊讶，“姐，你咋说贵呢？这可是厂家直销是出厂价格，再没有比这便宜的了。”
他脸上又露出一丝疑惑，诚恳地问道：“难道你看到过有比我卖的还便宜的？”
孙秀丽：“……”
她脸色有些尴尬，别说白乐乐卖的确实便宜，就是市里卖的贵的围脖。
孙秀丽也没见过几次。
“妈，你快买。”小孩儿着急，催促道：“别让人都买走了。”
他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想起白乐乐说给他留着的话，拉着孙秀丽让她掏钱。
“买。”孙秀丽也是习惯性讲价，看白乐乐一点便宜的意思没有，立刻拿出十元钱，“买两条。”
“哎！”白乐乐笑呵呵地接过钱，“姐，你也太会过了，多花两元买条带穗或是流苏的多好看。”
“哪有那么多钱。”孙秀丽确实喜欢流苏的，但是一想到还要多花两元就不乐意，“这就行了。”
“给我也拿一条，这和大学生一样的围脖咱也戴戴。”
“给我拿两条，这价格可是比大学生买的便宜。”
接二连三的有人掏钱，买下自己看中的围脖，再也没有讲价的人。
白乐乐忙起来，收钱拿围脖，连说话的时间都没了。
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等到他把带来的围脖都卖完，还有没买到的人。
“没了没了。”白乐乐一脸歉意，“明天我再来一趟，保证把围脖带足，让所有想买的人都买到。”
“还有啊？”一个小伙子急忙问他：“那明天你什么时候来？我提前过来等着。”
“明天上午过来。”白乐乐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留着。”
他笑呵呵的把剩下的人打发走。
刚收起摊子，霍长青就抱着宝娃儿从远处走来，白乐乐高兴的挥挥手说：“走了，都卖完了。”
他激动的不行，想现在就看看手里的钱，算算挣了多少。
“快走。”白乐乐满脸笑容，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回家还得算账呢。”
霍长青：“……”
看着白乐乐灿烂的笑容，得意兴奋的眼神，他心里一动感觉手有些痒痒。
不觉伸出手在白乐乐鼻子上刮了一下，眼神温柔地说：“看把你美的。”
“我就是美呀。”白乐乐毫不介意他的调侃，笑的眉眼弯弯，“我袋子都卖空了。”
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告诉霍长青他走的这一会儿功夫，有多少人争抢着买。
最后又有多少人没买到，眼神幽怨一脸遗憾的模样。
白乐乐这一刻神采飞扬，挥舞着拳头意气风发地说：“我就说做生意挣钱，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这下你总看到了吧？”
霍长青：“……”
他无奈的点头，还配合地点头，“看到了，白乐乐很厉害！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
“知道就好。”白乐乐推着自行车，拍拍大梁说：“让宝娃儿坐过来，我带着他。”
“不。”宝娃儿一转身，看着霍长青撒娇的贴脸，“坐爸爸车。”
“好，坐你爸爸的车。”白乐乐笑着拍下他小屁股，“你个小粘人精。”
这一段时间，白乐乐发现了，宝娃儿特别跟脚总是粘着霍长青。
离开一会儿还好，只要超过一个多小时，必然泪眼汪汪的到处找霍长青。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顶着小西北风一顿猛蹬，十多里的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白乐乐进屋一刻也没等，脱鞋上炕就把钱拿出来，“哗啦”一下子倒在炕上。
“来来来。”白乐乐招呼霍长青，“过来帮我一起数钱，这么多我一个人可数不过来。”
“急什么。”霍长青放下宝娃儿，让他坐在炕上说：“你先暖和一下。”
“我不急。”白乐乐头也不抬地说：“就是不数不安心，我得先看看今天挣了多少。”
今天收的基本都是五元、十元的整钱，但一元、贰元的也不少，都要一点点捋起来。
十元一摞，五元一摞，一元、贰元……分门别类放在一起。
“卖了一千七。”白乐乐数完钱，算算自己拿的围脖，“二百条纯色的一千元，一百花色的七百，正好对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嘿嘿”一笑，拿钱的手对霍长青挥舞一下，双眸亮晶晶地说：“你算算我挣了多少钱？”
霍长青：“……”
“七百四十元。”他无语的看眼白乐乐，故意逗他说：“你要是有尾巴，现在都要翘上天了。”
“那是。”白乐乐笑容明媚，大言不惭地说：“要是有翅膀我还能飞上天呢。”
这可是七百四十元啊！
他做了几年小生意，还是第一次挣这么多钱，白乐乐哪能不得意。
他有些遗憾，皱着脸一副心疼的模样，一会儿说今天带的围脖少了没够卖，一会儿又说这次的货拿少了，以后再没这么便宜的货源。
霍长青：“……”
人都是贪心不足，越多越不满足，但这话他没有说。
白乐乐嘟囔一会儿后，又高兴起来，自我满足地说：“能遇到这样的便宜，一次也够了，我不能太贪心。”
霍长青：“……”
话都让你说了，我也不需要开口，霍长青看出来他只是要一个陪在身边倾听的对象。
不需要自己发表意见。
“我只拿了一千条围脖，真是太少了！”白乐乐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注意霍长青满是无奈的眼神，说：“今天就卖了三百条，明天再卖点，差不多能卖去一半儿。”
“向前大队人多。”霍长青提醒道：“其他大队可没这么多人。”
向前大队二百多户，一千多人口，是附近几个大队比较富裕的地方。
其他大队没发比。
“我知道。”白乐乐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往好了打算嘛。”
怎么能打击别人积极性呢？
白乐乐比较不满，往炕上一躺，“我累了，你自己做饭去吧。”
霍长青：“……”
这是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行吧！他好笑的想：挣钱的人牛、逼，惹不起。
……
第二天吃完早饭，白乐乐看看一旁整装待发，又看看一脸严肃抱着宝娃儿的霍长青。
白乐乐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别让长平、长安他们去了，外面太冷了。”
“让他们去。”霍长青态度坚决，“一天天就知道玩儿，也让他们干点正经事。”
长平、长安：“……”
他们一脸难尽，哪有天天出去玩儿，不是多数都在学习嘛。
就昨天下午出去玩了一次，晚上回来就被大哥训得跟个孙子似的，让他们胆战心惊的什么也不敢说。
“一个个都消停点。”霍长青冷着脸，警告道：“别到处乱跑，好好看着摊子，若是……”
下面的话不用说，两兄弟都懂，异口同声地说：“哥放心，我们一定死死看住乐乐哥。”
白乐乐满眼茫然：“……”
他心里疑惑：看着自己干什么？还死死的？
“嗯。”霍长青满意地点头，“去吧，懂点事。”
他把白乐乐他们送到大门口，刚打开门就瞧见一只刚举起要敲门的手。
“叔。”二蛋笑嘻嘻地说：“有人找小白知青，他们说是他父母。”
霍长青转头看向身后的白乐乐，就见他眉头微蹙，一脸不解的看着来人。
“乐乐。”白志军一脸复杂，看着多年不见的儿子，“我们过来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白乐乐神情平淡，眼里满是疑惑：“不是断绝关系了？”
“你什么态度？”赵玉华眼神不悦，挑剔的看着白乐乐，“你就是这么对父母说话的？”
“哦。”白乐乐点点头，毫不在意地说：“不喜欢就算了，我也不说了。”
他招呼长平他们走，推着自行车看都不看白志军夫妇两个，“看样子，还是不见的好。”
“你站住。”赵玉华一把拉住他，“我们找你有事。”
“既然断绝关系。”白乐乐看看自己胳膊上的手，一把甩开说：“就别来找我，我什么事也不想听。”
赵玉华看他甩开自己的手，眼睛一瞪就要发火，只是还不等她再说。
“你别发火，好好说。”白志军看着眼前情况，上前几步劝她，又对白乐乐说：“乐乐也先别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一起说说话。”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挤进赵玉华和白乐乐之间，赵玉华下意识后退两步。
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
“你先走。”霍长青看着白乐乐，“人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