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咬
南壹壹觉得哪儿不对劲，秀眉簇起来，想从他忽而松弛的神色里探寻蛛丝马迹，抬眼看过去，她竟觉得他心情变得有些不错的样子。
不会有坑吧……
再没应声，只疑惑地看着他。
僵持。
再僵持……
“壹壹，我不想吓到你。”，他说。南壹壹被迫承接了无形重压，面对他时，眼神不由得躲闪。
“从始至终，我都不打算瞒着你。想挑个合适的时间。”，男人自嘲般轻笑了声，“也是，这种事情，怎么提起来你都接受不了的。”
她暗暗点头。
气氛从刚才紧锣密鼓的压迫，慢慢转向了淡薄清明的平静。
少女尽管讲道理时，也渗着骨子里的甜软蜜意：“哥哥，你是特别好特别好的人，你细心，长得又好看，还有钱，还会做饭吃。”，想到《江南故里》，“你的声音也好听，事业有成，又聪明……”
没头没尾地铺垫了很久。
她总结道：“你得找个…也喜欢你的。”，声音细如蚊蝇。
言下之意，不用再说的更明白了吧？
萧悯不怒反笑，双肘撑在大腿上，埋首似无奈般摇了下头，胸膛里震出一声呵笑。
南壹壹对他的反应不明所以。
男人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所以，你喜欢那个叫唐晟云的？”，这个姿势，南壹壹是俯视着他后脑勺的，背部宽阔流畅的肌肉线条，透过纯黑t恤都能隐约看出形状，以及两块不合时宜的凸起。
南壹壹边回答他：“虽然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唐学长这号人的，但我不喜欢他。”
怕自己的话让人自作多情，“我说这个不是在向你解释，仅仅单纯讨厌误会。”，她分心伸手戳了戳他背上肩胛骨处，“我们内部解决，我不想牵扯别人而已。”
“……”
萧悯同意：“嗯。”
南壹壹收回手，“你后面怎么受伤了？”，语气不算冷冰冰，但也不像当初明目张胆的热心关切。
萧悯坐直起来，扯动了下药贴，不甚在意地转了转肩膀，“没事。”
南壹壹虽然也不知道他们谈出了个什么名堂，但继续待下去还是有点如坐针毡，提议道：“那…我先上楼了。”
面对一个摆明了对自己有企图心的男人，在深夜，孤男寡女，先撤再说吧。
尽管她知道，萧悯绝对不会真的伤害自己。
萧悯抬手，像曾经的兄长，大掌覆盖住她的头，揉了揉，“壹壹，你有没有想过，你介意的那——”
男人自我交战般，沉了嗓子，“……算了。”
……
望着被自己限制住去向的小姑娘，女孩纯粹透澈的眸子里显出懵然，他语气倏地轻佻：“帮哥哥换个药？”
南壹壹被他瞬间转变的态度恍了神，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他不为所动，挑了挑眉。
南壹壹确定自己阅读理解没问题，耐着性子，“哥哥，我现在跟你呆一块，说实话，有点别扭。”，她不慌不忙地坦诚相告。
真实的力量最强大。
萧悯点了点头，表示对她的理解和肯定，南壹壹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了，谁料。
“但我很喜欢和壹壹呆在一起。”，他说，“想让你帮我换药，然后…”，男人敛了刚才的散漫，“算是勾起你的同情心？”
他，直接披露自己的心机和手段。
接不住，
更怼不回去。
也不知情况怎么就演变成这诡异、奇异，又怪异的和谐。在21世纪这个科技文化繁盛的新时代，他的这种情感诉求很明显出了很大的问题，南壹壹思来想去，明明是零和博弈的结果。
可现在这画面，他俩怎么做到有商有量的？
铁了心纠正。
“哥哥。”她郑重其事的唤他，“你要是还想好好的，就不许在我面前耍流氓，虽然你说，你…”
咬了咬牙，很快略过这句：“……你对我有点那个意思。”
“但是！太离谱了，真的太离谱了。”她说，“如果你没开玩笑，你很确定，那我…”
女孩明显难掩失落，语调不稳，“我会减少和你见面的。”
换句话说，就是，别再见面了。
……
萧悯没给出任何反馈。
跟在女孩身后，保留了两步距离，指尖夹着的烟跟它的主人一样漫不经心。
电梯指示目前在-1层，只隔上下楼，她毅然拐进楼梯通道。
厚重沉稳的脚步声与女孩频率相仿，
不远不近的跟着。
梯道暗黑，水泥石层冰凉。
离唯一一个转弯平台还有两阶台阶时，南壹壹能听到上面的通道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嘈切急促。
顺带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
南壹壹无奈停住，回头看了眼萧悯，男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尽管落后两阶，他的高度好像也基本能平视她。
南壹壹正犹豫着，是原路返回，还是上去探探情况。
一阵不合时宜的交融声贸然砸进这封闭又宽敞的角落。
“……轻点，急什么……”，女人声音暧昧，听起来半推半就的，这还没完，“会扯坏的……”，妖媚极了。
门被撞得砰响。
听不到楼上男人说了什么，但紊乱粗重的呼吸明显暗示了两人的激烈。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以及……
南壹壹脑子要炸了，她面前还站着个人呐！
萧悯看起来似乎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南壹壹很佩服他的镇定，正准备错身下楼。
他却在此刻，将手臂撑在墙上，做阻拦状。
南壹壹嗔怪道：“你干嘛？”，却换来萧悯若有所思的注视。她怕被楼上发现，几乎是气音：“快走啊。”
他不动声色地又踩了一阶，比女孩高了小半个头。
萧悯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发一语，但不放人，并且，慢条斯理地逼近。
像是，笃定了她不敢怎样。
他预判的没错，她既不敢继续向上，也不敢向下。
南壹壹心头一把火烧上来，在楼上那些不可描述的音量骤然扩大时，她一字一顿怒道：“萧！悯！”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大声，糯糯的嗓音，在暧昧旖旎的背景音下，传到男人的耳里，活像调、情。
“嗯。”他答应道，“不就在你面前？”
“……”
南壹壹不情不愿地飞速捂住他那张欠揍的嘴，小声呵道：“你敢再大点声？！”
萧悯无所谓地轻侧了下头，好像在说
------有什么不敢？
楼上交战正酣。
南壹壹的脸颊已然悄悄爬上粉艳的花色，灯光晦暗也挡不住这抹色彩落在他眼里。
望着男人明显变了意味的眸光，南壹壹闪电般撤回了自己的手。
“能不能，先离开这儿？”，她垂着头，不敢看他。
“不准备多学习会？”，他问。
学习？
学、习？！
学你大爷！
南壹壹怒着推了他一把，男人身形稳如泰山，脸上终于挂上了点表情，似笑非笑，“快结束了。”
南壹壹：“？”
他也不再拦她，背靠在墙上给人让出通道，淡声评价：“这男人体力一般。”
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随意捻踩。
真就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仿佛丝毫没被楼上影响。
“……”
南壹壹重重咽了咽嗓子，总觉得自己刚才只想逃跑的样子很怂，尤其是和他的淡定形成对比以后。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哦。”，她说，“最起码人家真刀真枪实战来着。”，睨了他一眼，在视线碰撞上时又迅速收回，小声咕哝：“……您还没拆封呢。”
越说越弱。
南壹壹再度想抽自己。
有病吧……
“……”
争这个强干嘛？
萧悯的眸光里刹那间迸出危险，是方才被压制住的，也是现在被她瞬间挑衅来的。
特有的------毁灭欲。
南壹壹紧抿着唇瓣一鼓作气向楼下跑，毫无意料的，被男人揪住胳膊给扯回来。
她现在心里噼里啪啦的，像篝火堆里渐渐燃成灰烬的小枯木枝丫。
两人站在同一阶。
很窄，窄到她必须把脚并的很紧很紧。
萧悯不同，一条腿踩在更高的地方，形成一个空间，画地为牢般将人拐带进来。
他恶劣的向她徐徐吹了口烟气，地痞流氓一样，“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敢做？”
“看起来还挺懂那档子事儿？”，他评价道，“也成…以后不用教了。”
“……”
南壹壹像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腿并的直直的，肩膀却有点佝缩，“那、那谁让你刚才一副……”
“……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她反驳道。
在南壹壹沉浸在各种羞涩和复杂情绪中时，楼上的声音还真就渐渐小了，方才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渐弱，而喟叹声起。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瞥了眼萧悯。
这么强？
人家多久完事都能提前判断出来？
小姑娘杏眸里含着对自己的警惕，水光澄澈，一对粉嫩唇瓣被她咬的充了血，这会子变得更红了，还有些肿。
男人声音本就沉，此刻又添了哑，唤了声：“壹壹…”
他根本遂了自己心意，毫不反抗自己内心的猛兽，来佃市，不就是存了非分之想。
果断将人拽的离自己更近。
南壹壹被猛地一拉，脚下不稳，但不怎么愿意扶在他身上，慌忙间手掌撑住了他背后白墙。
这姿势，萧悯反倒像被壁咚的那个。
“……”
南壹壹一直忍到楼上两人终于推门而出，咬牙切齿，“萧、悯！”，她往后退，“你当个人吧。”
萧悯微笑着，勾起了一侧唇角，大掌轻轻用力就能将人反推回来，抵住她的小力气，“劲儿这么小？”
男人的脸隐匿在阴影里，微弱的光被女孩挡住了，也挡住了他看起来更嚣张的神色，“否则。”，他说，“以后…你怎么受得住？”
“……”
南壹壹从来没被如此开过黄腔，以这样的身份，以这样的情境。
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脸憋得通红，心脏的砰跳声比呼吸更重，胸腔裹不住它的动作。
直到，
唇珠，被什么尖锐，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