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网和鱼
直到离开，卫天辰都一直皱着眉头，那种不上不下的无着落感让他很不喜欢。然而时间仓促之下，导致思绪有些杂乱，这令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问题的源头。
罢了，暂时放一放就是，总不能被耽误了正事。强压下内心的疑虑，卫天辰加快脚步跟上了同伴。
“怎么了？”席超见到他脸色有异，不由问道。
“总觉得那个男的哪里不对劲。”卫天辰也没隐瞒。
“那还不简单？”姬晓飞插话进来，“再放个眼睛去那边不就是了？”
卫天辰稍一犹豫，便认可了这个主意。
又花了一点功夫，一条纸傀小蛇从卫天辰的手中落至地面，消失在夜色中。
“抱歉，时间耽搁了点，我们赶紧吧！”
说话间，三人的身影移动加快了速度。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只要是涉及到动拆迁，无论这块地方原先怎样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在动迁开始之后，都会有那么一群仿佛无人知晓其来历的神秘人士突然出现。
他们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用各种各样的手法，从生理心里各个方面对住户造成影响，尤其是给予那些有成为钉子户可能的住户以巨大的压力，直至崩溃。
等到事情结束，这些人又会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失去踪迹，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做派，很有成为都市传说的潜力。
在一间窗户透着亮光的房屋外头，三道黑影正佝偻着身躯，隐藏在灯光和月光都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准备好了吗？”
“当然！”
“早就好了，就等你发话了。”
“那行，就按照老规矩，一完事马上跑！手脚都利落点，别让人发现了，明白没？”
“放心，又不是第一回干了！”
三个黑影说着，都跃跃欲试地准备站起。
“在动手之前，你们不介意先回答几个问题吧？”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忽然插入进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人？”三人神经反射式地循声回头，却发现一旁正好整以暇地站着另外三个身影。
“走！”为首的一人当机立断低声喝道，同时脚下发力准备开溜。
他们干的事情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一旦被曝光出去，虽然不算大事，但显然也不会有人为他们说话，跟别提为他们活动了，因此只有脱身跑路才是最佳选择。
另两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所以三人的举动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准备脚底抹油。
只是还没等他们挪动分毫，脚下传来的异样就将他们定在了原地。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起，他们的鞋子已经被牢牢冻在地面上，和一整块冰面连为一体，无法动弹分毫。
“啪嗒”一声轻响，一团轻轻跳动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空中，将三人的脸庞照了个一清二楚。
为首一人生得细眉小眼，乍看上去倒是很有几分和善，要不是之前亲耳听到他在那说的话，很难相信这么个第一眼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居然会是三人之中带头的。
看着这人的样子，卫天辰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名词就是“笑面虎”。
而在他身后的两人就“正常”多了，一个干枯瘦小、满脸流气，另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混”的人。
为首那人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变成了一张带着谄媚的笑脸：“不知道几位有什么吩咐？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卫天辰淡淡地斜睨着他：“你要是再不老实地管住你的手，我可没法保证不会发生什么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
此言一出，“笑面虎”脸上登时一僵，悄悄伸向后腰的右手也立马停止了动作，随即悻悻地缩了回去。
到了这时他才恍然发觉，不只是身前说话的这人，另外两人也早已发现他的小动作，其中一人的指尖已经隐隐透出了微光，似乎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样子。
醒悟过来的“笑面虎”，在直冒冷汗的同时，心中暗骂自己糊涂，眼前这几个小鬼头很明显是修士，一般人遇上只有仰望的份，自己却还欺他们年纪小，想着动什么歪心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看着他的反应，卫天辰冷哼了一声：“我们没兴趣打听你们背后的那些烂事，只要你们回答我们几个问题，然后自己老老实实滚蛋，自然不会有什么麻烦，听明白了没有？”
“是是是，之前是我糊涂了！您几位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咱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笑面虎”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平时在外头混，靠的就是见风使舵的本事，此刻见形势不妙，立马做出了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那模样你别说，还挺有迷惑性。
当然，已经见识过他之前模样的卫天辰三人，可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会受骗。
几分钟后，另一处已经拆了一半的残垣断壁旁。
卫天辰三人看着那三个家伙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离去的背影，脸上全都是挫败的神情。
“几个废物，白白浪费了咱们的时间和精力！”姬晓飞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不快。
“也不能这么说。”席超叹了口气，“至少可以确定这里的确是有问题的，这就算没白问了。”
姬晓飞摊手：“他们提供的这点信息，我们能从中知道的只有这些，别的还能分析出什么来？没有！这有比没有强不到哪里去啊！”
根据那三人的叙述，他们倒是的确有一次远远看到了有人像是中了邪一样地在一大块区域里打转，走的路线都是不规则的，但就是偏偏走不出去。
可是他们三个却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所以没有太过上心，也没法提供更加有价值的信息。
“这不奇怪。”卫天辰轻声道，“就好像渔民撒网捕鱼一样，只有大到通不过网眼的鱼才会被网住，而那些小鱼绝大多数都会从网眼里游走，所以渔网对于它们而言，存在感是很薄弱的。”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有收获就已经不错，想要从层次不够的那三人嘴里知道更多，明显是不现实的。
这个比方很贴切，让人一听就能领会，只不过姬晓飞依旧撇着嘴，显然是对询问的结果很不满意。
他正想张口再说什么，却见卫天辰的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一般。
紧接着，卫天辰直接一个转身，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朝着某个方向飞身冲出，一连串动作速度之快，几让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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