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奖品
“前面的，动作快一点！抽个奖还这么磨磨蹭蹭的干嘛？”
“就是就是，再下去饭点都要过了，指望抽出顿饭来还是怎么的？”
“等得我都快睡着了！”
“没错，快点！”
……
等候抽奖的队伍里，卫天辰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而在他的身前身后，许多等得不耐烦的人正在那里起哄。
队伍的最前端，一台老式的搅拌式摇奖机正在一人的摇动下不停转动，里面大量的奖球不断翻滚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丝毫没有受到后面人催促的影响。
“啪嗒”一声，一个白色的奖球从出球口掉出，落在了下方的托盘中。
“很遗憾，您未能中奖，祝您下次好运。”工作人员面带职业性的笑容，举止利落地将此人请走，然后迎来下一个，动作准确流畅得一塌糊涂，完全是无数次重复练就出来的最高效模式。
一阵说不清的叹息传来，里面夹杂着惋惜、庆幸等等不同的情绪，却一点也不耽误下一个抽奖者。
“我说，这活动的中奖率你说很低，但总有人中过吧？都是些什么奖品啊？”距离队伍不远的地方，姬晓飞实在等得无聊，开始向霍志业发问。
而在另一边，席超正拿着自己刚到手的星器喷射枪翻来覆去地熟悉着，倒是没有什么无聊的感觉。此时这支枪的枪管下沿位置已经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刺刀，那是霍志业跟老耗子讨价还价要来的。
霍志业看了眼摇奖机，回忆道：“最多的参与奖，记得是一些新手修士勉强用得上的资料之类的东西，完全是聊胜于无。”
“稍微好点的鼓励奖，基本上都是些介于星器概念边缘的东西……”话还没说完，就被姬晓飞打断了。
“等一下，什么叫星器边缘的东西啊？”姬晓飞挠着头问道，“这种说法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霍志业回答：“就是一些按照标准来说已经可以算是星器的物品，但是它们的作用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实用性，修士们都不愿意承认，几乎不可能被卖出去，这才被扔到这里作为奖品。”
“像什么可以永远书写的笔啊、可以瞬间产生巨大粘性的鞋子啦、可以随意变换软硬度的棍子之类的。”霍志业回忆着这些东西的同时，可以看到他的额头上开始沁出汗珠。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姬晓飞只是听着就觉得浑身难受，下意识把刚到手的鸦项枪掉头向下，狠狠地扎进地里，又顺势在枪杆上搓了搓手，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他俩都没注意，一边的席超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同样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模样，右手更是在哆嗦间差点直接摸到了刺刀的刀刃上。
想了想，姬晓飞仍旧不死心地问道：“那么更高的呢？总会有像样点的东西了吧？”
霍志业正欲张口回答，却只听摇奖机那里传来了阵阵喧哗，顿时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噫！好！我中了！”
卫天辰听到这句极其富有历史韵味的欢呼声时，整个人当时一口气就呛进了嗓子，差点没憋出个好歹来。
这是哪位仁兄范进附体，直接欢喜疯了？
抱着和大多数人差不多的想法，卫天辰探出头去，在人缝之中勉强看到了一点究竟。
只见一个面庞黑瘦、五短身材的男子正在里面手舞足蹈，一派欣喜若狂的样子——不，他看上去已经好像离真狂也不远了。
而一旁的工作人员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得出他们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无视中奖者癫狂的模样，一名工作人员已经捧着一方长盒来到了他的身边：“恭喜您抽中了三等奖，奖品是峨眉e321唧筒式步枪一支！”
工作人员的衣襟上应该是配有麦克风，所以他并不高亢的声音却能够很清晰地传入大多数人的耳朵里。
因为围观而产生的些许喧嚣，忽然安静了很多。
不少人用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那个范进兄，然后默默回到了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
“这到底算是走运还是背运啊？”不止一个人在内心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还行吧！”霍志业对席超与姬晓飞表示，“凡是抽奖抽到的枪械类星器，按理说应该会配上一定数量相应的弹药，而配上了正确弹药的枪械，其威力在早期还要略胜一些。”
“这些弹药都是专门制作出来的，同样是星器级别的东西，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星器枪械发挥出足够的威力。”
“可是枪这东西耗起子弹来没底啊！”席超似有所觉。
“所以就得看那人自己的本事了，如果他能在赠送的子弹耗尽前赚够买子弹的钱或者顺利转型，让自己的发展步入正轨，那自然是走运。”
“如果反过来，那支枪就会成为吸血的负担，让他一直背负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那支枪其实评价还不错，却只能充作三等奖奖品的原因。”
姬晓飞听得起了兴致：“那二等奖还有一等奖的奖品岂不是更好？”
霍志业哂笑一声：“那也得抽得到才算啊！我这么多回过来也只见到过一次抽中二等奖的，之于一等奖更是听说迄今只出现过一回，你就别惦记那个了。”
“还真的出现过？说说吧！”霍志业的本意是让姬晓飞消停一点，却不想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一叠声地追问起来。
被缠得没办法，他只得无奈地告诉他：“我看到的那次二等奖，奖品是一把鬼头刀。”
鬼头刀在刀类冷兵器里算是比较普通常见的一种，它的名字得自刀柄处的鬼头雕刻，在习武之人中很常见，并为不少刽子手所使用。
鬼头刀的分量很重，背厚面阔，既可以双手持握，膂力出色的人也可以单手使用，因其厚重锋利，颇为不少人喜爱。
星器级别的鬼头刀，对于新人的确是不小的诱惑，配得上二等奖。
“至于那个一等奖，据说是一个口袋。”霍志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眯了一下。
“一个口袋，这算什么一等奖？”姬晓飞嘀咕了一声。
下一刻，两声倒吸凉气的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吧，三等奖都才是这种玩意儿，你还死捏着那张抽奖券不放干嘛，赶紧扔了！”
在某个和卫天辰他们相隔不近的位置，商岳正对着身边的某个跟班颐指气使着，而后者则看着手里的抽奖券依旧犹豫不决。
如果卫天辰几人看到这些人就不难会发现，他们之前那趾高气昂的气焰低了不少，且更是有两个人直接从他们中间消失，只剩下商岳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
他的手中，一支小巧精致的排箫正在白日的天光下熠熠生辉。
而他身边的跟班们，倒是很整齐地人手一根简单的齐眉棍，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见到那个跟班还是不太情愿放弃掉手中的抽奖券，商岳脸上的不耐之色愈甚，他忽然猛地伸手夺过那张抽奖券，随手朝上一抛，就像是在扔一张废纸一样。
一阵风吹过，奖券在半空晃晃悠悠地飘远了。
“啪”的一声，很是突兀，卫天辰忽然感觉有一张纸被风吹着，正好贴到了自己的后脑上。
随手往后一捞，却见掌心静静地躺着又一张抽奖券，还是那粗糙的质地和只比鬼画符好一线的手写字迹，真货无误。
回头望去，却没见有人看向这里，更别提索要了：“不像是有人失手掉了，难道是哪个人傻钱多的扔掉的？”
想了想，他把两张奖券攥到了一处：“蚊子再小也是肉，试试也没坏处。”
“也不知道是哪个脱底棺材这么大手大脚，如果这次走运或许还要谢谢他？”看着手中的两张奖券，卫天辰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已经走远的商岳，冷不丁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