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嫁皇帝
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胡琴琴惊讶的发现桌子裂了。
“这什么石桌?石匠的手艺也太差了吧?”她嘀咕着,敲了敲裂纹的地方,有点心疼这张刚买回来的桌子。
阿墨站在她的斜后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抖了抖睫毛,心虚之下不敢开口。
隔天,胡家买了张木桌放在院子里,把坏掉的石桌搁到了大门外,最近来找胡琴琴学做香酥兰花豆的人少了许多,村里炸豆子的香气却浓了不少。
胡家庄的人们有了这份新手艺,都去四里八乡的集市上售卖兰花豆,倒是把“胡家庄酥豆”的名号给打了下来。
连带着胡琴琴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所以没几天,又有人来向胡家大房提亲了。
满面脂粉的职业媒婆王氏手拿团扇,一脸堆笑的在胡家庄熟人的带领下敲响了胡家大房的门。
开门的是胡琴琴她娘。
“你们是……”胡母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给王氏媒婆领路的村人说:“这位大娘说有喜事找你家。”
说完,人家走了,留下笑巍巍的王氏。
“喜事?”胡母疑问道。
王氏团扇一打,夸张的笑道:“大喜,大喜,老妹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喜事!”
胡母更加疑惑。
“乡里的周举人,遣老婆子我,来给你们两家说媒啦!”王氏说着,推开胡母径自往里走,边走边说,“是举人老爷亲口说的,想为儿子聘你家闺女当正房呢!”
举人?
两个字,就把胡母打懵了。
他们胡家上三代直至现在都是种地的农户,村里别说举人,就连秀才公都没有一个……
现在举人都想求她家闺女当儿媳了?!
那可是县太爷都得供着的乡绅举人啊。
胡母觉得有些眩晕,身不由己的扶住了墙。
这时,王氏看到了院子里崭新的木桌,因爱它的颜色,她索性就在木桌旁坐下,把团扇放在了上面。
“把你闺女的生辰八字拿来吧。”王氏大咧咧的说着,敲了敲桌子,“哎哟,这桌用料好,很贵吧?”
胡母被她这一套目中无人的组合拳弄得晕头转向,下意识的就想说“好”。
却在这时,院里突然平地挂起一阵大风,把王媒婆放在桌上的团扇吹到了地上。
王媒婆爱惜扇子,赶忙弯腰去拿。
就在这时,她感觉后背好似遭受飓风袭击,弯腰的姿势瞬间变成了前扑,噗通一下就栽倒在地。
因栽的力气太大,还把嘴巴磕破了,门牙都掉了半块。
“我的牙!”王媒婆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摸着生疼的嘴巴发出一声惨叫,“我的牙!”
媒婆的嘴是门面,缺了牙的嘴好比受到损坏的门面,王媒婆郁闷的哭天抢地:“啊哟,我的牙——”
院外的大树上,阿墨幽幽的看着王媒婆的丑态,缓缓收回袖子。
刚才是他内力外放,让王媒婆吃了个大亏。
这时,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胡琴琴,她快步走出来,问她娘:“这是谁?她怎么了?”
胡母迟疑的解释了一番。
胡琴琴一看她娘脸色,心里就是一咯噔:“娘,你不会打算把我的八字给她吧?”
胡母愁苦的看了她一眼,弱弱的说:“这么好的亲事,我……”
胡琴琴明白了,她娘被“举人老爷”的名头所惑,心里又生出了动摇。
“行,我知道了。”她按下火,转头取出一把铜钱塞给王媒婆,“大娘,你拿钱去药铺抓点药看看牙,我家就不留你了,不过,你以后也别再来了。”
王媒婆有了铜钱就忘了差事,她忙不迭的抓过钱,殷勤的问:“周举人这样的人家你都看不上?那闺女你要啥样的婆家,大娘还帮你找。”因有钱拿,牙疼都顾不上了。
胡琴琴见状微微一笑:“大娘,那我可说了——除非是那一国之君,当朝皇上,否则我可不嫁。”
王氏听完,愣了。
她,一介村姑,住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周围最大的官就是里正。
——她居然敢肖想皇帝陛下?!
好家伙,见过能吹的,没见过这么癞□□大开口的。
这闺女没事吧?
胡母晓得女儿生了气,赶忙扶起王媒婆往外走,边走边小声说:“老姐姐,我家闺女主意大着,你还是别给她说亲了,要说就说给别家女娃,成不?”
王媒婆遗憾又惋惜:“真还想嫁给皇帝不成?你个农家女儿,还真敢想!”
胡母赔笑:“她胆子大,没法。”
送走王媒婆,胡琴琴看着她娘,重重的叹了口气。
“娘,你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以后我就是这个话了——除非是皇帝,否则我不嫁,你看哪个还敢来求亲?”
胡母哭笑不得。
“知道你不愿意嫁人,可你总得找个夫君吧?”胡母无可奈何,“哪能一辈子当老姑娘?”
胡琴琴气定神闲:“嘿,说不定,我真能嫁给皇帝呢?”
胡母都被她气笑了,忍不住拿手指戳了她的额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算了,真不嫁人也没啥。
大不了就招赘呗?
反正凭她闺女的本事,招赘个软和的拿捏,也成。
隐藏在大树树冠里的阿墨完完整整听到了胡琴琴的豪气宣言,他微微瞪大眼睛,不由得嘴角勾起,难以置信中居然有“理当如此”的微妙。
“居然要嫁皇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出了声,“好……”
胡琴琴并不知道是藏起来的阿墨导致了王媒婆的败北,她刚才在屋里算账,中间被王媒婆的到来打断,现在还得回去接着算。
话说,通过异世经历学来的,名为“会计学”的知识,还挺有用。
这阵子裴诺派赵辰来捎信,又定下了一批猪肉脯,她让赵辰捎上一大包香酥兰花豆,想请裴诺品尝品尝,看能在京城卖不?
至于猪肉脯,胡琴琴决定自己出售香料,让村民自己制作后,她来直接收购。
免得把新院子弄得猪血满地,还会脏了自己的手。
毕竟,咱有钱。
算好了账,她娘也把饭做好了。
她爹被胡老二请去吃饭,所以不用等,就直接在院里摆饭。
“对了,娘,我原先说养狗,你知道谁家有合适的狗子吗?”胡琴琴边吃边问。
阿墨在旁边听得目光微微闪动,悄悄瞥了她一眼。
“村里都是土狗,不咬人,”胡母说,“要不咱上镇上转转?”
镇里有牛马市,应该也有卖狗的地方。
“行,”胡琴琴点头,“那后晌我和我爹去镇上。”
默默吃饭的阿墨闻言垂下了眼皮,怎么,他不配和她出门?
为什么……
结果,下午的时候,胡父是被胡老二背回来的,他喝高了。
“大哥喝多了。”胡老二以前所未有的小心把大哥背进来,殷勤的对前来接人的胡琴琴说,“侄女,让叔来,你爹不轻,叔怕你扶不了。”
他家跟着胡琴琴学做兰花豆挣了钱,再也不是以往穷到家徒四壁的窘境,因此这几天着意和大房修好。
胡琴琴便道:“行,那麻烦二叔了,脚下留神。”
胡老二把大哥安置好,就告辞走人了。
这下,胡琴琴要去镇上买狗的事就多了波折。
“狗子难驯,非得有男人跟着才成,”她叹口气,对她娘抱怨,“我爹啥时候喝醉不好,非得今天喝醉?”
家里不养狗,总觉得少点什么,银窖和粮食窖都得狗看着才行。
胡母奇怪的问:“那你和阿墨去不行?他又没事。”
胡琴琴抬眼看了看她娘,张张口欲言又止。
“算了,等明天我爹醒了,我和我爹去吧。”她喃喃的说。
胡母更觉奇怪:“你这孩子,阿墨是你爹买回来的力奴,本来就是供家里使唤的,你不使唤他却使唤你爹,你就这么孝顺?”
被她娘这么一训,胡琴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行行知道了。”她敷衍着说,“我和阿墨去,不劳烦我爹。”
说罢,她果真取了银钱,略做收拾后走到院子里。
院内,阿墨还坐在桌子旁,最近他经常是无言的在石凳上静坐,让人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喂。”胡琴琴有点不自在的抿抿嘴唇,而后慢慢的说,“你,你跟我出趟门。”
阿墨乍然抬头,眼中星光闪耀,他说:“好”。